第129章 尘埃落定

三天后，顾晓愚接到许少华的电话，说秦思颖醒了，已经度过危险期，并约她见面。

因为对秦思颖的事情有愧疚，她答应了。

见面地点，许少华定在了两人上学时常去的一家咖啡馆，“青春不散场”。

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咖啡馆，不大，也不豪华，但里面的装修风格非常别具一格，咖啡全部都是手工磨制的，原料选用了世界最一流的咖啡豆，味道特别纯正。

很少有人能想到，这样一家小小的咖啡馆，能有这么高品质的咖啡，这是两人上学时无意间发现的，还曾为之高兴了好久。

“想想多有趣，曾经，开心那么简单，一件小事就能让我们为之兴奋很久，可是，现在……”战熠聪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他长这么大，唯独和顾晓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最无戒备，最有安全感的，也最充满希望的，所以，即便是冒着被黑手党发现的风险，他也要和她联系，即便是两年之后，她嫁为人妻，他还是想挽回这段感情。

她给他的感觉，是无可替代的。

“对不起，秦思颖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顾晓愚满是歉意地说，虽然不知道许少华找她到底是什么用意，但她好似能感觉到他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好哪里不一样。

“你不用自责，这不关你的事。”许少华喝了口咖啡，平静地说。

顾晓愚微愣，看着他，依旧满是内疚，“如果当时我能忍忍，也许她就不会这样了。”

“不，无论你怎么做，结局都是一样的。”许少华笃定地说。

他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然后在顾晓愚不解的目光中，娓娓道来：“我联系过秦思颖在日本那边的医生，秦思颖这次去保胎，其实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医生告诉她即便不停止妊娠反应，孩子能存活也不会超过五个月，我了解她，不管你怎么做，她都会让你背上这个黑锅。”

顾晓愚有些不可置信，有种听故事的感觉，可仔细想想，便也就明白了，许少华说的没错，他是最了解秦思颖的人，可她没有想到许少华会特意去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还会把真想告诉她。

“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顾晓愚释怀一笑，真诚地说，突然觉得天都亮了，压在心口的石头也不见了。

“我也了解你，笨蛋，如果我不把事情的真想告诉你，你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中。”许少华笑了笑，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就和曾经一样，但又有点不一样。

顾晓愚心头一暖，低下头，缓缓搅动杯子里的咖啡，“所以……”她不知道要怎么问出来，有些事似乎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许少华把话接了过去。

“什么？”顾晓愚抬头，看了他一眼。

许少华思考了一会，才从唇边轻轻吐出，“你爱过我么？”

当结局已经注定，这些问题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可人们总会情不自禁地陷入这样无意义的问题之中，总需要一个答案，才能让自己安心，即便这个答案早就在心里了。

顾晓愚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眼神是那样坦然，她想了一会，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回答：“爱过。”

喜欢是爱情的种子，这颗种子会在两个人的浇灌下逐渐发芽成长，开出爱情的花。

曾经，她见不到许少华的时候会疯狂想念；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曾经，为了他，她总是会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曾经，她憧憬这一生都和他牵手到老。

只不过，后来他们之间错过了一步，便也就错过了一生。

这个答案似乎是在许少华的意料之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些什么，而是一直注视着顾晓愚，良久，直到咖啡凉了，直到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他才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了顾晓愚眼前，“这是我们的喜帖，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十号，希望你和战熠聪能一起来参加婚礼。”

许少华说完，顾晓愚怔愣地看着桌子上大红的喜帖，封面上是许少华和秦思颖的婚纱照，照得很美，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伸手把喜帖拿了过来，“恭喜。”她发自内心的祝福，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她真的很开心，许少华能够放下，可是她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也说不好，可能是自己神经敏感了吧。

“谢谢。”许少华笑着说，然后起身离开。

尘埃落定，从此，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将在各自的世界里，演绎着各自的故事，她不再需要自己的伞，不再需要他送她回家，会有另一个人守护她，爱护她，陪她到天荒地老。

外面，雨越下越大，顾晓愚朝窗外看去，许少华孤独地走在雨中，脸上，身上全被雨水淋湿。

她的心还是会跟着悸动，只不过，这种悸动已无关风月。

阴雨天的午后，咖啡馆里人并不多，顾晓愚突然特别想见到战熠聪，她掏出电话，打给他，电话里却只是个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看来，又去执行任务了。

找个军人老公就是这样，想见的时候可能见不到，需要的时候也可能到不了，甚至没有很多的时间陪伴，但是她不后悔。

因为喜欢，所以值得嘛。

顾晓愚的矫情病又发作了，她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着的超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她想写点东西，来告别过去。

等她写完的时候，雨已经快停了，黄尚佳打来电话，“晓愚，我们去旅行吧。”这家伙没头没尾的，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干嘛，又发什么神经？”顾晓愚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合上电脑，早就习惯某人这种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

“我知道你因为秦思颖的事情不开心，作为闺蜜，这个时候当然得发挥重要作用，走吧，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黄尚佳在电话那边兴致勃勃地说。

顾晓愚托着个下巴，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来青春不散场，见面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