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厘一觉醒来时,周克馑还在身边,他蹙着眉头,不知梦见了什么。

她的腿被他夹在中间,分毫动弹不得。

阿厘手指爬上他的眉心,使劲按了按。

周克馑有习武的功底,她靠近的时候已然有了意识,不过好奇她要做什么,便继续保持原状,守株待兔。

万万没想到她不偷偷亲亲他,不趁机摸摸他,反而使劲按他眉头。

睁开眼捉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阿厘丝毫没有被抓了现行的自觉,主动凑近搂住他的脖子,半身压在他身上,露出梨涡:“担心你再皱眉要长皱纹了,不好看。”

本就是晨起气血涌动之时,她又贴着自己,周克馑呼吸不稳,手指不自觉顺着她柔嫩的手腕往上摩挲。

“这么在意我的面皮啊。”刚醒来尾音拖的长长的,说话带着慵懒的意味。

阿厘点了点头,手指顺着他的发际滑到收窄的下巴处,他长得太好看了,一睁眼看到这张漂亮的脸心情都是雀跃的。

周克馑压制住心头的躁动,微微转头亲了亲她的手指。

这小意的模样哪有昨日委屈的影子了。

她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不好的事总是消化得很快,却很容易因着一点小事高兴起来。

周克馑却难以释怀,想到她受得委屈,心下沉沉的,做了个相关的乱七八糟的梦,梦境醒来无踪迹,可心悸的感觉还弥漫在胸腔里。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忽然被她眼角带着的黄色小粒吸引视线,手指一捏,稍稍拿远让她瞧个仔细:“这是什么。”

阿厘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之前我伺候你梳洗的时候,每天都能垫着巾子扣下来几个。”

周克馑挑眉:“成,那以后咱俩互相扣眵目糊好了。”

“呕呕呕!”阿厘作呕吐状。

“好啊你,敢嫌我!”周克馑卷着她翻了个身,让她整个人被甩了个半弧。

阿厘小声惊呼,喘着气搂紧他的脖子:“好玩,还想要~”

周克馑依言掐住她的腰腹又带她左右翻腾了好几回,床架摇晃作响,被褥一片狼藉,两人均是气喘吁吁弯着眼睛。

“可满意了?”

阿厘点头,方才动作间感受到他下身的硬度,现下投桃报李,手指顺着他灼热的肌肤探到中裤之内,轻轻握住,摩擦了一下冠头。

“嘶——”周克馑眼色变深,要去亲她的红唇。

阿厘撇开脸:“还没洗漱呢。”

周克馑便贴上她的脖颈,手指攀往她的的雪峰,下身难捱她不紧不慢的速度,腰腹施力,自行在她手心耸动。

昨日相拥而眠,没有旁的心思。

可到底是刚开荤的少年人,巴不得时时刻刻灵肉相贴。

阿厘愣头愣脑地握上去,哪晓得自己点着了什么。

肉茎在她掌心又胀大几分,他紧贴着她,洒在她肌肤上的呼吸带着热气。

带着薄茧子的手指揉搓小小的奶尖,茱萸便硬实起来。

阿厘有些难为情,目光所及是他沉迷的面色,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取悦了。

周克馑手指游移向下,寻到幽闭的穴口。

在他捱上的那一刻,娇嫩微肿的花瓣连同整个小腹都敏感的颤了颤。

“咚咚咚——”

外间突然传的敲门声惊醒了阿厘,手忙脚乱的撒开小手,卷着被子窝到最里侧,只露出羞红的半张脸。

周克馑蹙起眉头,心头躁郁横生:“滚!”

外边应是园子里的小丫鬟,被他吼的一顿,慌张的解释道:“是…夫人派人来传话,让您尽快梳洗,辰时二刻便要出发去伯爷府了。”到底结结巴巴地表述清楚了。

都晓得公子宿在西厢房,屋内那些动静隐隐能听到些,打断公子好事,谁都不愿来,属她最弱势,被推出来挡火。

周克馑呼出一口气,也晓得不能任性耽搁。

他坐起身子,囫囵个挡住光线,叫她看不清神色。

“我得去看看。”

阿厘怕他想起来秦衡又要伤心,像只小狗似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膝盖骨,坚实硬朗的触觉,叫人能感受到他在渐渐长成。

周克馑顺势抱住她圆滚滚的脑袋:“等我回来再教训那些个不长眼的,给卿卿出气。”

阿厘使劲点头。

真想一直抱着他呀。

周克馑走了没半刻钟,便又有个主院的丫鬟送来汤药,阿厘温顺接过,一点点抿下酸涩的药汁。

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通房丫头了,无需摆酒,无人在意,阿厘心里记挂着随周克馑到军中去,对这些反而不怎么在意了。

只是现在没了杂活,他不在的漫漫时光有些难捱。

她便自娱自乐,又找出来九连环,耐着性子尝试解开。

那厢十九白日里翻墙进府本就不便,急匆匆到原处寻她,没见着人,探子现在也没在府里,还得小心避着家丁。

十九在背阴处的房顶上疾行,如飞燕般轻巧,残影飞掠,一般人注意到只当自己眼花。

转了大半个侯府后,十九心下发凉,阿厘姑娘别是有什么不测吧,这侯府里男女主人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蛋,难道是发现了阿厘跟世子的牵扯,把她幽禁起来了?

不对,若如此,世子不会是那个反应。

十九愁眉不展之际,忽然听见一阵动静,一个闪身隐到柱子之后。

两个穿着不差的丫鬟出现在行廊拐角处,边走边窃窃私语。

十九耳聪目明,能听见个大概。

“……也是好命,比不得比不得。”

“什么呀,以前就往公子身边凑,就等着这一天呢。”

“也是,像咱们这样本本分分差事的人啊,哪会有出头之日呢。”

“嘘——莫再说了,之前说叁道四的都被夫人责罚了,被人听见又要生出事端。”

“哈,不说就不说,府里谁不晓得云笙是个爬床的贱胚子呢,现在是通房了也别想叫咱们看得起她!”

“你呀……”

“……”

两个婢子越走越远,逐渐听不清楚了

十九几乎想把她们绑了逼问一番,他们口中的云笙可是原名阿厘的云笙?!

不做思索,十九这回目标明确,脚下生风往周克馑的住处疾行。

给周克馑那黄毛小子做通房?怎么可能!

他从房顶跃到高大粗壮的银杏树上,蹲在密实的树冠中,透过窗子死死盯着屋内的身影。

等外头的小丫鬟出了园子,便立刻翻下树来,一把推开房门。

阿厘被巨大的门响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是穿着一身绿衣的十九。

她不由得站起身来,喜道:“你怎么来啦?”

几次接触下来,她已经默默把十九当成了朋友,因着他的帮忙,自己不用再受欺负,怀着感恩之心,总记挂着要报答他呢。

十九带着气地做到桌子前,这雕花实木圆桌铺着精美的锦布,却万万没有之前小屋子里那个裂纹遍布的旧木头桌来的顺眼!

“阿厘姑娘。”

阿厘见他没似往常随和,不由得也小心起来:“怎么了?”

十九努力顺了顺气,问道:“你当真做了周克馑的通房?”

他看着她,心里带着些微侥幸,却在她漫长的沉默里消磨了。

良久,阿厘咬了咬唇:“是。”

十九站了起来:“可是那厮逼迫与你?!”

阿厘不敢看他的眼睛,侧过身小声解释:“是我自己愿意的,我……”

十九气的眼睛通红,他走到她面前:“你——你真是!”

“真是气煞我也!!!”

阿厘心头涌上羞耻,怯懦开口央求他:“十九…十九算我求你,能不能先别将此事告诉琮世子。”

“他先头知晓了!比我还早呢!”十九总算明白了世子为何如此了。

阿厘闻言怔住,急忙抓住他的袖子,惶然问他:“那…那他,他怎么看我?他说些什么了?”

十九甩开她的手,抱臂在胸:“世子怎么看我不知!但是我真是瞧不起你,你…你这个榆木脑袋!白费白费!”他恨恨地看她一眼,运步转身离去,阿厘跑着追出房门,视野里只剩他袍子的一角。

阿厘依靠着房门,怔怔地滑坐在门槛上,双手捂住脸,忍不住痛哭起来。

十九讨厌她了,琮世子…琮世子大概也讨厌她了罢。

他帮了她这么多,是她不好,是她不知好歹,是她糟践心意。

阿厘一想到琮世子会如何看待自己,心口就像压了块巨石,喘不上来气。

他会后悔帮了自己罢。

怎么办呐…好难受啊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