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城似是对渐渐缓和过来的气氛松了口气,当下小手一挥,郑重道

“都出去,爷做饭…”六个字,墨倾城说得有些无力,却是坚决无比。却见众人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仍是莫不离出列做了表率,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只到嘴边的话,却被墨倾城提前拿手堵了唇。

墨倾城宠溺一笑,一时间,竟是难言的温淡,终是拿手轻轻抚了抚莫不离的发丝,柔声哄道

“乖,先出去…”

那一刻,墨倾城十分纤细的身影,于夜色里打出一片异样的修长,映着安静燃烧的火焰,有种难言的存在感…很高大,很博爱,若皓月之上飘渺的月桂,衬着淡青色的衣裳,一时间,有些飘渺…

莫不离闻言,微微垂了眼睑,只轻轻搅了几下衣摆,似是欲言又止,却终是什么也没说,率先咬着唇转身离开…

烈如歌似是蛮横的想要开口说话,却见墨倾城忽的抬起头,朝烈如歌灿烂一笑,而后厚颜无耻道

“烈宝贝儿,听话…”墨倾城一句话,几乎教烈如歌闪了腰,只细看之下,不难发现,烈如歌白皙的脸颊上,竟是染了一抹突兀的绯红,映着那双媚气横生的眸子,一时之间,有种难言的美感…

终是别开脸,有些负气道

“亏你还记得…”言罢,只甩了袖子,便转身离开,只唇间的那一抹笑意,却是怎么都止不住的愉悦…

漠轻寒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微眯,似是在等着,墨倾城将会作何应对。却只瞧见墨倾城将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而后一脸暧昧的朝烈如歌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谄媚道

“不去追?”

漠轻寒的脸,唰的就黑了…连看都没看墨倾城一眼,便抿着唇拂袖离去…

墨倾城看着那人迎风飘摇的黑色衣襟,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低下头幽幽一笑,这才转过头去看古若流…只那眼神,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发毛…

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总而言之,两个字形容,那叫邪恶,三个字形容,那叫很邪恶,四个字形容,那叫极度邪恶…

古若流被墨倾城盯得浑身直掉鸡皮疙瘩…却只见得墨倾城只是笑,而后一步一步的向古若流逼近,待行至古若流身边,只无辜一笑,而后扯了嗓子嚎道

“你tmd也给爷滚出去…”

古若流一愣,只深深的看着墨倾城的眼睛,似探究,似复杂,似若有所思,终是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古若流一走,墨倾城一脚将厨房的门踹上,而后若烂泥一般瘫软下来…有黑色的发,自墨倾城脸颊滑落,遮了微微闪烁的瞳孔,一时之间,竟是有些颓然…

她的赚钱宏愿,她的花心多情,只为何,偏偏会演变成这般地步…

强龙不及地头蛇,她懂的,这些人纵然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不同凡响,定不会教她有闪失,只羽皇若发起狠来,后果当真不好说,且那个如同画卷一般的女子,她舍不得,教她为难…

那么,是不是只要她离开了,画儿便不必出嫁。只要她离开了,便可各归其位…只袅儿,她拿捏不准…

那个有着一湖绿色瞳孔的少年,那个总笑得若云朵一般的少年,说‘她若走了,便死给她看’…

她分不清那话真假几分,只记得,那少年说话时,绿色的瞳孔映着一身蓝色长衫,竟是认真得让人惊心…

若执念,开出一池荷花,教她无所适从…

墨倾城一时之间有些烦躁,待看了满厨房狼籍一片,却又只觉好笑…

那些个风华绝代,惊鸿一瞥的美人,平日里端的是颠倒众生,只如今,却教她捉弄至如斯…偏偏,她还坏心的爱极了那些手足无措…

思及此,墨倾城心中泛起一丝甜蜜…纵然一个也没弄到手,只她何尝看不出,这些人,对她是千依百顺的…

墨倾城低着头温温一笑,纤长的睫毛卷出几分柔婉,不同于平日里的鲜艳,只此刻映着灶台里安静燃烧的火光,却是有种难言的美好,若月光,皎洁并且温淡…

墨倾城其实是个极其知足的人,所求不多,一丝好便可,只对真心,近乎偏执…

若不曾见过画儿,墨倾城当真想要留在这‘那时烟花’好好折腾一番——赚钱…只如今看来,却不大可能了…

思及此,墨倾城无力一笑,貌似她穿来这么久,却仍是一事无成,美男美男一个没泡着不说,反将一颗心折腾得千疮百孔…如今想着开个相公馆赚钱,结果还没开始,计划便要胎死腹中,这么一群美男,怕是随便儿搁个傻子手里,亦是财运滚滚吧…

裳裳,从前爷不快活的时候还能闹腾闹腾你,如今,爷该找谁闹腾呢…

墨倾城于火光摇曳间轻阖双目,带睁开眼时,又恢复一贯的精神抖擞…

于是,手脚麻利的开始忙活…

没有现代的酒精小锅,墨倾城只得拿其他的容器代替…除了鱼,菜要现吃现下,一时间,也就没什么事要做…

于是,当墨倾城于一院子海棠花中架起三角支架,将桌子凿了个洞,在下面那盆生上火,而后将底汤架上,一时间,倒也似模似样…

一票美男尽数立于一旁,看着墨倾城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一时之间,眉目间,尽数染了淡淡的笑意。远远看去,竟胜似百花齐放一般,色彩斑斓…

也许没人说过,墨倾城若陀螺一般忙着转悠的模样,总有种难言的知觉…很迷人,很温暖,很窝心…

所以,即便墨倾城平日里顶着一张小人嘴脸,谄媚狡诈的穷对付,亦是教人生不出一丝厌恶,反而,生出许多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