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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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司马懿在洛阳生活了大半辈子,这濯龙观,他还真是第一次来。司马懿一生多数的时间,不是忙于征伐,就是操持政务,这种闲睱之余出来游玩消遣,他还真是抽不出半点空来。
这次也是受到曹爽的排挤,司马懿不得不韬光养晦,在家里装病,别看司马懿是那种极能隐忍的人,但装病这种事,毕竟也不是一件舒坦的事,卧病在榻的痛苦,往往只有病人自己才知道,如果一个好好的人,无端端地卧榻不起,一天两天尚还可以,但时间一长,谁都受不了。
要不说,装病一天不难,难得是长年累月来装病,甚至是几年如一日,这才是装病的最高境界。
对于司马懿来说,有过曾经一装就是七年的履历,现在的装病,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司马懿也是静久思动,听闻柏灵筠要到濯龙观来还愿,正好他也可以拿看病来做借口,出来散散心。
濯龙观门口,游人进出甚多,摩肩接踵,浑汗如雨,想要挤进去,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侯管家立刻吩咐那些护卫上前清理出一条通道来,以司马懿太傅的身份,如何能同普通的老百姓并肩而行,更何况,谁知道这些香客之中,是否潜藏着一些刺客杀手,伺机而动。
如果这么近的距离,突然的有人发难,那怕司马懿带来的护卫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但这么近的距离,想要保护司马懿及其如夫人和少公子的安全,确实是比较难办的事。
所以侯管家到达濯龙观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场,这样既可以维持司马懿高贵的身份,也可以保证安全。
司马懿却是连连摆手,禁止侯管家扰民。此次出来,司马懿本来就是十分的低调,根本就没有打太傅府的旗号,司马懿本人,也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如果这个时候侯管家带人大张旗鼓清场撵人,岂不是要告诉周围所有的人,司马懿在此吗。
所以司马懿才赶紧制止了侯管家张扬的举止,与普通的香客一道,裹挟在人流之中,徐缓入观。
这回可把侯管家给忙坏了,满头的大汗,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他急令那十几名的护卫,尽可能地护卫在司马懿的前后左右,以防不测。
本来到濯龙观的就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司马懿穿着普通,最多人们也只会把他当做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富家翁而已,丝毫引不起人们的注意。
反倒是他身边的柏灵筠,风姿绰约,倾国倾城,引得人人侧目,都不自主地投来关注的目光。
这目光有热切的,有惊奇的,有艳羡的,有嫉妒的,也有好色的,猥琐的,总之把柏灵筠看得是浑身不自在。
以前柏灵筠也经常的上街,只不过她出门向来是护卫成群,香车宝舆,根本没有像现在这番混迹于人群之中,让那些好色之徒是大饱眼福。
柏灵筠面对这么多热辣辣的目光脸颊微微地泛红,也幸亏在她的周围有护卫保护着,否则说不定那些好色之徒会故意地挤上前来,伸出点咸猪手揩油。
饶是如此,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是飘入她的耳中,什么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什么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之类的,听得柏灵筠都有些面红耳赤。
她偷偷地打量了司马懿一眼,发现司马懿神态安详,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这不禁让柏灵筠有些疑惑,难不成司马懿的耳朵真有些背了,这成天装病,还真装出毛病了?
其实司马懿耳聪目明,人们议论纷纷,司马懿可是一句了没漏听,有些话虽然不好听,但从另一面想,人们无疑极是惊叹柏灵筠的美貌,如此佳人,成为他的美妾,还给他生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儿子,司马懿不但对那些刺耳的话不动怒,反倒是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进入濯龙观,眼前的景象便是豁然地开朗起来,濯龙观不愧是洛阳四大道观之首,宏伟的三清大殿,气势恢宏,极为壮观。
司马懿正准备进入大殿,不过迎面过来的一人,却让他暗暗地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冤家不聚首,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辅国将军曹亮。
此刻的曹亮也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件浅白色的士子服,手中轻摇着一把羽扇,俊朗非凡,风采如玉。
羽扇伦巾,那可不是诸葛亮的专利,反而是儒雅之士的标配,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折扇,那些士子们想要装逼,甭管天气热不热,都会手持一把鹅毛羽扇。
鹅毛羽扇素来以羽毛颜色定价值,羽毛白而纯者为上品,颜色斑驳者为下品,曹亮手中的这把羽扇,通体洁白,无一根杂毛,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原来是司马太傅,失礼失礼。”曹亮笑容可鞠地拱手行礼,道,“难得司马太傅有如此雅兴,会来濯龙观游玩,此处风景可是不错的,切不可负之。”
司马懿眸中的不快之色只不过是一闪而逝,如果换了司马师,此时与曹亮相见,必是分外眼红的,但司马懿老成持重,自然在礼数上不会落在后面。
他微还了半礼,淡淡地道:“原来是曹将军,幸会,幸会。看来曹将军也是喜欢游山玩水啊?”
曹亮呵呵一笑道:“有些人不喜欢我带兵打仗,所以,只能是出来水游山玩水了。这位想必就是尊夫人吧,洛阳人称柏夫人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倾国之色,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曹亮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柏灵筠,柏灵筠却不敢看他,只好是低头瞧着自己的足尖,沉默不语。
司马懿的目光有些冷了,这些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或许司马懿不以为意,但从曹亮的嘴里说出来,司马懿却感觉到了后背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曹亮的好色可是全洛阳出了名的,他不光抢了自己的儿媳妇,难不成还盯上自己的美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