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深吸一口气,“先去找P雄商量一下吧,他还不一定愿意出手呢。”

看来我之前的想法没错,P雄这次这么爽快的跟我们过来,绝不仅仅是想要赚这场法事的费用,他来的目的可能一大部分都是为了这颗头骨。

按下了P雄的门铃,只响了两声门就被打开了。

P雄还是挂着他的招牌微笑,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看样子就是在等着我们。

话不多说,我上去就问,他这颗头骨准备卖多少钱,还有,后期的施法费用要怎么算。

P雄但笑不语,将我们迎进门后还拿了两瓶矿泉水招待我们,我无心跟他周旋,接过水继续追问。

P雄好整以暇地走到窗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摸了摸下巴,“头骨我卖一百万,施法嘛......我就不收她钱了,不过其他阿赞就要你们自己去找,价钱钱也要你们自己谈啦。”

纳尼?一百万?

我脸儿都绿了,他这张口就来,说出的价钱连我自己都觉得离谱,还怎么去跟人家谈啊?

“我说你怎么不去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边的市场行情,那嘿市上也就卖个五六十万,你凭什么收人家一百万啊?我跟你说啊,做人别太黑了,以后赚钱的的机会有的是!”

P雄也不着急,手撑着腮帮子静静听我抱怨,等完了才说,“领队,以后这样的问题不要问我了,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做阿赞这么赚钱,为什么要去抢啊?!还有啊,你不懂就不要乱乱讲,五六十万的确有,但是修法一年的阿赞和几十年的苦行僧怎么能比呢?”

我被他绕进去了,居然觉得他这话也挺有道理,于是态度180度大转弯,轻声求道:“能不能少一点嘛,你看咱们现在也算是合伙做生意了对吧,这样,这分红我不要了,你也再便宜一点,这样我也好跟客人谈嘛。”

“呵呵,”P雄轻笑出声,“这钱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你分啊。”

嘿,我一下就不乐意了!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说凭什么不跟我分呢?

“这本来就不是阴牌,也不是法事,我为什么要跟你分钱?”P雄说得理所当然。

我的火气差点儿压不住了,索性拉着大伟往出走,给他丢下一句“不分算拉倒,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硬话说出口,可我也是只能耍耍嘴皮子,出了人家房门就立马怂了,还是决定跟顾阿姨夫妻好好谈谈,把决定权交到他们手上。

拉着大伟,我在他们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和P雄谈了也有一会儿了,不知道顾阿姨夫妻休息了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顾阿姨丈夫打开房门,给我们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拔下房卡走出了房间。

“你顾阿姨已经睡下了,那个,就不方便请你们进去了。”顾阿姨丈夫解释道。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又扫了眼酒店的走廊,心想这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便将顾阿姨丈夫带到了我们房间。

请他坐定后,我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顾阿姨丈夫打开喝了一口,便忙不迭道:“哎呀,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然啊,你顾阿姨不知道还得病多久呢。”

我别扭地摸着后脖颈感到十分汗颜,却也有些意外,难道他们是觉得这事儿已经解决完了吗?

心里一想,的确,我们都没来得及跟他们说明情况,而顾阿姨回到车上的时候也确实是恢复神志了。

这样一来,后面的话就更难说出口,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他们当成坑钱的骗子了。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叔叔,有个事儿我得跟您沟通一下。”

“噢,是法金吧?你看,那位师父之前也没跟我们提过,没事儿,你尽管说,我们都带着银行卡呢。”顾阿姨的丈夫了然一笑。

我鼻尖儿都冒汗了,“那个,叔叔呀,不是法金的问题,阿姨的情况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把跟P雄沟通的结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提到那一百万报价的时候,我都有些结巴了。

顾阿姨丈夫听到一百万还不包括施法的费用,直接惊呆了,瞪着眼睛愣怔半天,才呆呆地“噢”了一声。

我也听不出来他这“噢”是同意了呢还是自然反应,只好安静地等着他回神。

然而等了半天,他还是没动静,尤其是我跟他提价钱的时候他正要喝水,这会儿把矿泉水瓶子都肘到嘴边了,硬是没喝下去。

“要不这个事儿您先考虑考虑,也和顾阿姨商量一下,要是不做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们订票,尽早回去,万一有什么情况还能及时送去医院。”大伟接话道。

他很好心的没说疯人院或者精神病院,而是说了“医院”,想来也是怕刺激到顾阿姨丈夫。

听到这话,顾阿姨丈夫总算眼里有了点儿神,就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这才开口问话。

“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吗?不能再找找别人了?”他怀抱期望地看着我们,问得却极其苦涩。

我们俩都摇头,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人家。

顾阿姨夫妻或许有些资本,但一百万对一个普通偏上的家庭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而且这还没有包含施法的费用,如果按照P雄说的要找好几位阿赞来共同施法禁锢,那价钱少说也得再加二十万。

“如果决定要做了,那就得趁早准备,阿赞的话我可以找我朋友帮忙联系,他是一名牌商,找的人起码不是骗子。另外寺庙那边我还得跟P雄确认一下,如果随便一家都可以,那我就跟地接社那边聊聊,可以把佛像供在M城团队去的那家寺庙里。”

大伟像是早有计划,说得有条不紊。

“唉,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顾阿姨丈夫的脸堪比苦瓜,又青又皱,他用双手上下使劲儿搓着,眼看着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她就爱捡这些破玩意儿!我都跟她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也不知道着什么魔了,这么爱贪小便宜!”

我们俩在一旁听着他抱怨,也不好多嘴,顾阿姨的这个毛病是挺讨人厌的,说好听了叫捡,可说难听了那可不就是偷吗。

虽然说拿的不是别人的个人财物,可大自然的环境也需要大家来维护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真是个小偷,也不至于让她后半辈子呆在疯人院里养老啊。

顾阿姨丈夫痛骂半天,最后终于平静下来,随即便问我们他能考虑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