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融本是随口一问,直到听到“竹马”这俩关键词,神经末梢像是触电一般兴奋起来,促使着她接着问下去:

“那他以前谈过女朋友吗?”

“?女朋友?哈哈哈哈哈……”江北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大笑,在中恐密室里格外出戏。

他心里暗想:尹东涵的“小指顶针”可不是白戴的……

“他家养的黑王蛇都是公的!”

江北笑完缓过神来,见唐融岿然不动地直盯着自己,噗呲一声又笑了起来,笑得比前一阵更微妙:“怎么,你看上他了?”

唐融无语地抿了抿嘴:“才没有!”

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将她的小想法含蓄蕴藉地分享给江北:“不过你俩作为‘竹马竹马’,我有必要透露给你,他名草有主了。”

“不可能!他不‘尾戒战士’吗?除非他喜欢男的!”

唐融恰好在“喜欢男的”那四个字被说出来时卡点侧目。

江北不觉一怔,磕磕巴巴对着唐融顿顿道:

“……真,真喜欢啊…?”

土生土长在连阳,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江北最后那问句带着点东北方言特有的下行腔调,听着喜感滑稽。

再加之江北身后的破窗正爬出一个满脸血污的“女鬼”,悄无声息地向江北伸出清白的手,唐融压着笑意,在一旁默不作声。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啊?他是深柜吗?”

唐融绷不住了,指了指破窗:“你后面有东西。”

“我……啊——操!什么玩意啊啊啊!……”

……

与此同时,江北的那个“尾戒战士”竹马正和杨舷刘晓竞两人被关在一个疑似“停尸房”的地方。

三人摸黑手忙脚乱地找着钥匙,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音响在他们头顶循环放着一段凄凄惨惨戚戚的音乐。

尹东涵和刘晓竞各分在密室两头,独留杨舷捧着唯一光源愣在原地,畏手畏脚还要装出一副根本不怕的样子。

“刘晓竞你那边……”尹东涵猛地一个转身,竟吓得杨舷回抽了一口气。

尹东涵看了看杨舷,从抖动的灯光可以看出他有在微微地抖。

“你害怕吗?”尹东涵轻声问了句。

杨舷另一手速速握住提灯那手的手腕,硬着嘴欲盖弥彰:“我……我不怕这些的,他这bgm放来放去就这一首,再听几遍,调式分析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尹东涵轻笑,拍了拍杨舷的肩:“d和声小调,不谢。”

杨舷视角下,尹东涵挂着戏谑的笑,与他那张总是严肃端庄的脸浑然不搭。

尹东涵从杨舷身前翩然掠过,凑到刘晓竞那边,两人围着一个什么东西钻研许久。

随后,杨舷后身紧贴着的墙突然开裂——

紧接着,一部分墙体訇然中开,形成一个窄门,披头散发的npc“女鬼”一个健步跳到杨舷面前嘶吼……

“我艹!”杨舷一惊,躲开,也不顾夺口而出的“芬芳之语”,在黑洞洞的密室里左脚踩右脚给自己绊摔,一个踉跄扑到尹东涵怀里。

他……他故意的吗?

尹东涵被突然扑进怀里的温度整得猝不及防地大脑空白,还是强作镇静地顺势将杨舷的脸埋进自己肩窝。

杨舷提灯的手自然揽上尹东涵的脖颈,集中的光亮不剩丝毫地照在尹东涵的侧脸上,照的他急速升温的耳根、泛着绯红的双颊,连带着目中的惊愕、羞涩一并无所遁形。

刘晓竞也顾不上看npc跳大神般的手舞足蹈,比起恐怖演绎,他身边的这两位似乎显得更有吸引力。

npc在无人注视的独角戏按部就班演完后,从小门悄声退场。

待嘶吼声消散后,尹东涵轻手轻脚地把手从杨舷背上移开,避嫌似的后退几步,在刘晓竞微妙的目光中装作若无其事地向手术台上“女鬼”刚留下的血手印努了努嘴:

“手印的朝向有指向性,那边应该还有线索。”

正如其言,刘晓竞扭动旋钮,又开了道门。

同时,门边弹出一个装着对讲机和手电的箱子,刘晓竞扫了眼垫在物件下的线索卡:

“这又是一个支线,这两条道都有钥匙或是地图,完成任务后,我们会和江北那边汇合…但是吧,这密室本来是六个人的,咱现在就五个,所以……”

所以,有一个倒霉蛋要走单线。

刘晓竞没等这话说出口,脑海中又浮现出他面前这两位音乐学院高材生刚才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画面。

拆了他们,我刘晓竞这不是纯罪人吗?

“得了,我走单线吧!”刘晓竞按开手电,将对讲机别到手术服领口,“不胜光荣”地毅然决然打算“孤身走暗巷”:

“走了哈,听着点对讲机。”

杨舷目送着刘晓竞迈入那个黑洞洞的门,目送他由半脚踩门框到全身扎进黑暗。

“嘭”地关上门后,随即骤然传来的是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的男声尖叫,还夹杂着女鬼npc的职业嘶吼。

这两者一齐刺入杨舷耳膜。

杨舷悚然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幅度不大的动作又偏偏好巧不巧地让尹东涵撞上。

“又害怕了?”尹东涵似笑非笑。

“什么叫‘又’?……”

……

开着暖风的室内被火锅香味充盈,与室外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