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公孙忆的话,裴书白也说出了心里的顾虑,作为知道六道七星秘密的人之一,裴书白自然清楚六道复活的后果,虽然眼下这地宫里的蹊跷事很多,诸如早年潜入地宫的道童、龙雀使和龙火使的空棺,这些都还没弄清楚,但好在当时大家都知道,七星子布下的北斗封印阵还在,六道首领灭轮回的棺材也没空,再加上熬桀已经被顾宁感化,至少眼下不想再去复活六道,所以即便地宫中存在诸多疑问,倒也没到燃眉之时,可偏偏形势急转直下,老头子不仅破了北斗封印阵,还取走了灭轮回的肉身,不知道老头子取走肉身所为何用,但显然不是好事。所以当裴书白听到一旦老头子和自己交手,很有可能让灭轮回的肉身和自己体内的惊蝉珠引起共鸣,很容易就让灭轮回复苏,老头子恐怕也不想让灭轮回这么早醒来,所以就不能和自己交手,不过如此一来,自己也没法和老头子交手,不然灭轮回一样也会复苏,如此不稳定的情况,让裴书白陷入两难境地。

比起裴书白的两难,此时公孙忆的心里更为担忧,此前和赤云道人已经分析过,四刹门十方狱最底层关着的,很有可能就是六道的人物,如今再让老头子得了灭轮回的肉身,即便不知道四刹门到底有何打算,但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如果裴书白不能和老头子交手,光是凭自己这几个人,又如何敌得过老头子的阴阳二气?

熬桀瞧见公孙忆师徒俩眉头紧锁,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孙女说了,无论如何也要帮裴家这小鬼,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说我欺师灭祖也罢,说我背叛六道也罢,我也认了,如今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你们俩得答应我一件事。”

裴书白连忙道:“快讲,只要我能做的,绝对答应!”

熬桀哼了一声:“莫要把话说这么满,虽不是什么难事,在别人看来也都好做,但你们俩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公孙忆奇道:“熬前辈但说无妨,是什么事偏偏我师徒俩做不得?”

熬桀抬了抬下巴,冲着公孙晴说道:“诺,地上这丫头我很不喜欢,你们把她杀了。”

公孙忆和裴书白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这熬桀说什么胡话?可以说即便公孙忆和裴书白失心疯,也万万不会对公孙晴出手,裴书白当即怒道:“瞧着宁儿面子上,我敬你是前辈,你若是在这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

熬桀怒道:“我就知道你办不到,算了,我趁着宁儿没醒,这就走,不管这里头的事了,反正也不算我违规,答应宁丫头不再过问六道的事,我也算是做到了。”

熬桀说完起身便走,公孙忆连忙开口:“熬前辈,晴儿是我爱女,也是宁儿的挚友,不知晴儿何事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示下,眼下晴儿重伤目不能视,为何还要为难于她?”

熬桀冷言道:“裴家那小子不懂,你还不懂吗?”

公孙忆心里一咯噔,先前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的事,竟然成了关键所在,原以为顾宁只是情窦初开,可偏偏让熬桀放在了心上,若是顾宁醒着,恐怕熬桀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于是便道:“熬前辈,世上最难的事,便是感情,晚辈不才,倒是觉得他们小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还都处在懵懂年纪,您这做长辈的若是横加阻拦,即便是好心,恐怕宁儿也不会开心。”

这一番话倒把裴书白说的发懵,裴书白刚刚苏醒之时,就觉得顾宁瞧自己的眼神不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可就在方才自己瞧见公孙晴重伤,不自觉的露出关心神色之时,瞥见顾宁的眼神更是有异,如今熬桀说出口来,裴书白即便再不开窍,也隐隐约约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熬桀见裴书白又急又窘,当即笑道:“好!让你们对她动手,那是刁难你们,我换个说话,裴家小鬼你听着,我孙女喜欢你,这个不用我多说,今后你得多对她好,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在她面前再流露出半点关心公孙丫头的模样,能做到吗?”

裴书白只好点头。熬桀见状,这才又再坐下身来:“而且咱们方才说的话,今后不许和顾宁提起半个字,不然我自有法子让你们难受。”

见公孙忆和裴书白都应允,熬桀这才言归正传:“我先问你们,你们可知武林中对于真气的区分?”

裴书白摇了摇头,不光裴书白不明就里,就连公孙忆也是有些吃惊:“熬前辈,早年间我听先父提起过,只不过他说这都是数代之前,武林中的说法,如今早就没这个了,要我想要么是没有传承下来,要么就是子虚乌有。”

熬桀摇了摇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今世上的武学,其实也没跳出这个圈子,练气之人只是靠着本门武功,师祖学什么,师父就学什么,师父学会了再传给徒弟,如此传承,即便再有创新,也跳不开这个根本,长此以往,谁也不会去刨根问底,本门武学的真气是哪里来?是从哪里汲取?在哪里和人交手有利?这些都没人再去过问。”

公孙忆连忙道:“熬前辈,之前听闻武林中有人遇水则强,遇火则弱,起初还当做是误传,按照您的说法,倒有几分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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