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石将四人分了两拨,生不欢、死亦苦、裴无极在密室之中,裴书白则隔在了断龙石后。生不欢大怒,催动销骨掌,连连轰击巨石,密室之中,振聋发聩。死亦苦则环顾密室四周,寻找举起断龙石的机关:“徒费气力!”生不欢一口气轰了数十掌,这断龙石没有挪动分豪,登时又怒不可遏,抄起玄铁剪刀,对着地上的裴无极的脖颈剪去。

死亦苦收了佝偻傀儡,快步走出密室,生不欢杀心未尽,仍想再在裴无极身上剪上两刀。无奈死亦苦已然离去,只得也跟着走出密室。众门徒眼见二刹归来,只当二人得手,便一番山呼海啸:

“恭喜二刹,贺喜二刹。今日得了这极乐图残片,完璧指日可待。”有几人竟喊得嗓子充血,连连咳嗽,恨不得多长张嘴,喊的更亮些。

有眼皮子活的赶紧噤声,二刹面带不快,生不欢更是面色狰狞,一目通红,血丝满布瞪得老大,像是要把人看死。

钟山破见状,心下已是了然,这生死二刹进屋,并没有拿到极乐图残片,缘何进去四人只出来两人,便死活想不通,不过可以想到的是,生不欢、死亦苦和裴无极爷孙俩进屋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二刹失了手,不过,一想到裴书白这个小娃娃如果能够死里逃生,钟山破竟有些快意。

死亦苦冷眼扫了扫众门徒,众人登时没了声音,也不知是酷寒难当还是心里恐惧,不少刚刚叫的最响的几人,恨自己为啥要长舌头,眼下被死亦苦恨恨盯着,颤抖不止。

“听好了,裴老贼已然毙命,不过让这小娃娃从密道逃了,你们现在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小娃娃给我找出来,生死不顾,找到了有赏!”死亦苦恨恨说道。

众人生疑,这裴无极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头儿,再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怎么能从二刹手里逃掉的?不过哪有人敢问,众人当下就分了几波,进屋的进屋、出门的出门,四散找寻裴书白下落。

断龙石将外面的光挡住了,狭小的空间只剩裴书白一人,八岁幼童不敢发出声音,他知道爷爷这么做,便是要救他。裴书白静静的蹲在地上,竖着的小耳朵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只剩下咕咚咕咚的心跳声。裴书白对这密室,其实并不陌生,白玉支手后面便是密道,通向的不是别处,正是马扎纸待的那间独屋。裴书白将锦囊贴身放了,摸着黑爬向白玉支手的位置。

“啊。”

裴书白只觉掌心一痛,喊出声来。原来是小手按在了碎片之上,不过裴书白终归还是害怕,啊了一声便捂住小嘴,生怕这嘴不受控制,再发出声响,引来那凶巴巴的二人。就这样待了一会,并无异状,裴书白便找到了暗门,随后进了密道。早些时候,裴书白并不知道死是什么,家中长辈都在为爷爷操办身后事,他还在顽皮,遭到大伯和父亲好生一顿骂,心里委屈便穿过密道去独屋玩耍,现如今再走密道,已然两种心境,想到父母不在,家人皆亡,裴书白眼泪便止不住的流。

话分两头说,自打裴书白从独屋离开,这马扎纸就加紧干活,想着早早结束,早点拿钱,不料这打斗声越来越吵,马扎纸虽是粗人一个,但终究知道裴家出了事,于是蹑手蹑脚上前偷看,这一看不打紧,当真是三魂丢了七魄,庭院中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光是披麻戴孝的死人就有好几个,连寻他过来的韵儿也已香消玉殒,裴书白这个小娃娃也被擒了去,凶多吉少。

马扎纸看的是头皮发麻,愕然自语:“莫不是进错了地方,闯入了修罗炼狱,阎罗王手下罗刹收人?端的是惨绝人寰”,言罢,马扎纸慢慢挪动身体,一点一点退回到独屋,赶紧收拾了物件,准备离开。不料刚刚准备抬脚出门,独屋密道中出来一人,不是裴书白又能是谁?

马扎纸惊道:“孩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裴书白终究稚嫩,如此惨历能出密道已然不易,所以看到了马扎纸以后,便倒在地上,没了意识。马扎纸慌了手脚:“这可如何是好?到底这家得罪了什么人,竟遭灭门大祸!罢了罢了,这小娃娃若是落入那些人手中,铁定是活不成了,我也做做好事,将这小娃娃带出去吧。”说完便将裴书白抱起来,正欲离开,听得门外嘈杂,原是找寻裴书白的四刹门徒已然近前。

马扎纸抖如筛糠,若是被这些人看到这娃娃,不说孩子没了,连自己性命都难保,当下环顾屋中,这独屋陈设本就简单,哪里又能藏身?无奈门外众人声音越来越响,不出一会,便会进屋。

“你带着两三个人,到附近找寻,仔细一点,你们几个随我进屋!”领头的门徒说完便踹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屋中的马扎纸。

“你是谁?”

马扎纸看了看眼前几人,个个膀圆腰粗,凶神恶煞,顿时抖了起来:“小的,小的是邻村扎纸师傅,今日。。。裴家办白事,小的。。。小的前来扎纸,现如今活已干完,准备拿钱走人。”

为首门徒叫做王擒虎,长的是獐头鼠目,两撇八字胡挂在嘴边,一幅厌恶之像,一双小眼盯着马扎纸道:“你莫要欺我,若是说半句假话,定教你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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