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修辞,我不放心你。”

“你担心的事情还应该有很多,林女士给你的考验,是完成这个五年项目之后才能继承家业,这些不够你烦的么?我这边,不用你担心了。”

是啊。

林女士跟慕修辞合作的这个近百亿的项目,耗资巨大,工程期很长,苏心然最近焦头烂额的弄前期文件,连慕家她都没空过去耀武扬威!

两个人都很是忙碌。

慕修辞身负重伤,不知道什么精神力支撑着,硬是一边疯狂地工作一边撑了这么几天。

苏心然看得都心疼。

但也很愤慨。

因为她明显知道慕修辞的痛苦,他差不多就是靠着这么折磨自己,在减轻这种痛苦的。

“……”闻言苏心然也不说话了,冷冷地脸色颓败地坐下来,继续扯过文件来看了。

好,就等度过这段时间,等合约签完。

之后她再收拾慕家,收拾顾时年,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别想跑!尤其顾时年,如果还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慕修辞的话,她保证有她的好看!

不知道怎么。

这个婚结得她一点底气都没有。

除了在马德里的宴会上她风光了那么一下,下了宴会之后,当晚慕修辞的表现,就让她心凉透顶,从此陷入无尽的恐慌里面。

只有找人来刺激一下顾时年,每次刺激得她发疯抓狂,苏心然才会稍微安心,才会舒服一点!

她就不信,一个女人会贱到那种地步。

听见自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上床了,还能舔着脸在他身边不走!

呵。

顾时年。

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

夜里的时候,慕修辞先去了一家跨国公司。

七点半。

他看了一眼时间,跟对方的谈话已经差不多告一段落,他兀自起身。

“慕、慕先生,您为什么突然走,是因为我们给出的价格不合适吗?”

慕修辞淡漠道:“不是,我还有别的事。董叔。”

“我知道。”董瑞成笑着上来,“少爷有事先走,这里交给我。”

“嗯。”

他言罢拿过衣服径直走了。

“哎,慕少,慕少……”

“徐先生不用着急,慕少有急事先走,这个项目,我跟您谈是一样的……”

夜里寒风凛冽。

慕修辞打电话给了那家店的老板,老板说顾时年下了班就直接过来了,在店里要了一壶茶水,一直等到现在。

他眸色变深邃。

这下踩下了油门,一下子飚行得更快了,风驰电掣之间就到了那家店。

这附近比较偏远,公交车地铁都不通,他看了一眼,她或许是下了车用很远的地方散步过来。

这个点儿还没吃饭。

走进去,脚一跨入门边,就就像是跨进无数层叠的回忆里面,曾经的那些温暖甜蜜,铺天盖地而来,慕修辞手都抖了抖,攥紧了手指,这才稳住心神往里走。

顾时年没有挑包间,而是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适合谈事情。

慕修辞走过去时,一个炭烧火锅刚刚端上来,不知道怎么,她竟然点了香辣的干锅,慕修辞脸色立马黑了。

他走过去,将手套放在旁边。

顾时年正倒茶水,一愣,抬头看到他了,几日不见,他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俊脸还是一丝魅惑都不减,她小脸苍白了几下沉下来,道:“你坐。”

旁边高大挺拔的身影顿了顿,然后步伐稳健地过去坐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了,脸色阴沉。

“我饿了,下班到现在没有吃饭我先开动了。”顾时年拆了筷子就动手。

慕修辞猛然探身过去,一把抓住她柔凉的手腕,触碰到的那个瞬间,一片滑腻让他险些失控,顺着她的手就滑下去,控制了一下,却还是更紧地攥紧了她的手,沉沉哑声道:“这些刺激性太过了,”他对服务生道,“端下去,换你们的菌香鱼过来。”

顾时年小脸很冰,道:“不好意思,这顿饭我付钱的。”

“我不同意。”

“我也不是请你吃饭,我只是饿了自己过来吃东西,顺便跟你谈事情。”

他脸色冷硬,却是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攥紧她的手不放松,直到服务生把那一锅东西端下去了。

顾时年恼火心痛,她还是没有发言权。

锅端下去了,再这么攥紧她的手不好,慕修辞却不知道怎么都松不开,眉眼冷冽却温柔,凝视着她道:“不是要跟我谈事情吗?谈吧。”

“你把手松开我再谈。”

慕修辞薄唇上的血色褪了褪,即便被这么命令却还是松不开,紧紧握住她的手揉了两下,用着最蹩脚的借口:“你的手太凉。”

“慕修辞,”顾时年一字一顿地冷声说,“把你碰过其他女人的手给我拿开。”

他眉梢剧烈一跳!

这个刺激。

够重。

他脸色惨白得厉害,想为自己辩解一句,但不知道自己这么辩解还有什么用,他眼眸里一大片刺痛的血红,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顾时年冷冷抽回手,用湿纸巾擦了好几遍。

慕修辞开口问道:“刚刚那件事是谁告诉你的?关于,我碰过其他女人?”

顾时年冷笑。

“年年,你说话。”

“我需要别人告诉我什么吗?”顾时年小脸冷冷抬起,“不然你娶苏心然回家干什么?当佛祖一样供着吗?你觉得我会相信?”

是啊。

这件事。

未免太可笑了。

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肯相信。

慕修辞浅笑,里面夹杂了痛楚苦涩的味道,他修长的手指端起杯子喝茶,细看手有些抖。

“你前两天,去司岩那里看了你母亲?”他主动开口问了。

顾时年一愣,身体僵住,然后点点头:“我去了。”

“可我在里面并没有碰见她,我来就是想问你,她现在人在哪里?你扣下她到底想做什么?”

第330章 要威胁,就别装纯良

顾时年小脸微变,想了想不用客气,沙哑着嗓子问出了一句她认为有可能的话:“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压榨的价值吗?你不要对付她,她疯疯傻傻的没智商跟你斗,你还要什么,都跟我说,我来满足你。”

慕修辞听着她说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刺在他心上。

他抬眸,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引人沦陷,他低哑道:“年年,在我留给你的全部印象里,我慕修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顾时年她眼神荒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觉得我现在对你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你的好,你的绅士,你的宽容忍耐,你的宠爱,这些都跟我还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就只剩下利益和利用了,难道不是?”

慕修辞心脏都像被人踩碎一样,屏息都忍不住那种痛。

他脸色冷冽下来,顿了顿,又喝了一杯茶水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就只有你妈妈这一件?”

顾时年神情恍惚一下。

“不,还有。”

她顿了顿。

眼眸清澈,很直接地凝视着他,嗓音清冽道:“我想告诉你一声,这个孩子,我不想生了,因为你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所以我来通知你一声,我想过了,还是不要他来到这个世上。”

“慕修辞。”

她轻声补上一句。

“前一件事是询问,后一件,是通知。”

……

炭烧架子上,炭火噼里啪啦的在响,火焰通红。

慕修辞神色如遭重创。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辗转碾压着杯子,沉声道:“年年,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整个炭烧干锅店里面人多了起来,顾时年纤长卷翘的睫毛垂下,眼神凉薄,伸出筷子夹鱼:“我要把孩子打掉。”

慕修辞攥紧了杯子。

他眼眶瞬间猩红似血,像是被人拆筋断骨了一般,浑身痛不可遏,想了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为什么?年年你怎么想到要这么做?”

“原因,我没有必要叫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