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迎下来的是顾沉山。

“修辞,等你好久啦……快进来!”顾沉山笑呵呵地过来握他的手。

顾时年下车,心头黯淡,乖乖叫了一声:“爸。”

“哎,年年!”

“你大妈和二姨娘都在客厅,你快去找她们吧!”

顾时年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慕修辞,见慕修辞朝她轻不可见地点点头,这才说了声“好”,跑过去了!

转头她就觉得不对劲。

靠!

她这是什么习惯啊!

奴性啊!

到了偏厅她也不进去,停下来,打电话给米桑。

“桑桑……”

米桑在那边停了画笔,蹙眉:“你把我拉黑了?”

顾时年一震!

“没有!天地良心!我怎么会把你拉黑了!不是我干的!”她说得很激动。

米桑一听这激动的口吻就知道不是她,垂下眼帘,心知肚明:“行我知道了,那就好,你昨晚回去没事吧?有没有被收拾?”

顾时年笑着狗腿道:“还好啦,幸亏有你帮忙……”

米桑直接嘲笑出声:“有我帮忙才坏事吧?你家那位怪我带你去疯了,切,顾时年,你可真能让我背黑锅,你以前疯的少吗?你家那位也不看看,是谁把你憋得跟深闺怨妇似的,怪我咯?!”

米桑也是一阵气。

她恼火于自己的好朋友身陷险境,更恼火于,那个人太强大了,自己根本没法跟他抗衡!

顾时年捂住听筒,小声问:“我问你,我昨天怎么了?为什么慕修辞那么生气?”

生气?

米桑当然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昨天她肯定被收拾了,而且很惨,才会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她幽幽道:“你是想问,你在慕修辞面前犯了什么错,以后,你好改正,以免昨晚的事再发生,对吧?”

顾时年捂脸。

米桑,你丫硬要把简单的句子拆成这么露骨的意思吗?

第036章 我和年年一起

“桑桑你说嘛……”

“你就说对不对!”

“嗯……你说的都对……”顾时年认栽。

米桑气得拍案而起:“我靠真是啊!他慕修辞有没有人性,是他老婆被人欺负,他不仅不安慰,回去居然敢收拾你啊!”

你妹……

这天是没法聊了……

偏厅里面这时走出来两个人,顾矜和顾媛,看见她俩,顾时年一个激灵,顿时浑身的戒备全上来了。

她捂住听筒,正色道:“桑桑我下次再打给你,现在先挂啦!”

“爱你么么哒!”

挂了之后,她目光坦然地迎着那眼神恶毒的两姐妹,叫了一声:“大姐。二姐。”

顾矜冷笑,环抱住双肩,道:“哟,你看,这是谁回来了?我们家,变凤凰的野鸡。”

顾媛站在那儿,闻言又是一笑,对她道:“野鸡?小矜,你这么侮辱野鸡做什么,得罪你了呀?”

顾矜哈哈地笑了出来,附和道:“对,对,我是真侮辱了野鸡,我还侮辱了凤凰呢!某人大概觉得自己一步登天了吧,哈,至今还蒙在鼓里,真可怜!”

“就是!”

两姐妹嘻嘻哈哈地数落着她,跟以前一样。

顾时年这个人吧,没什么别的优点,要说有,那么就数得上“能忍”了。

她脸皮真比城墙还厚。

以前得罪不起她们的时候,她就这样,充耳不闻!你说的什么话呀,我都听不见!

顾时年现在就这样,脸色淡淡,挖了挖耳朵,直接把她们当空气,从她们旁边走过去了。

大太太和二姨娘坐在里面。

顾家的老规矩,奉茶。

“大娘,二娘。”顾时年叫了一声。

接着,就要跪在蒲团上,给她俩奉茶。

这重要的礼节,是逢上大事才做,大概今天就要做吧,你看,蒲团都准备好了!

“哎,等等——”

二娘说。

“这事儿先放放,旧礼节得遵守,不过也得等人来全,你啊再等等吧,还有人呢!”二娘眉飞色舞地说着,像是得意无比。

大太太还矜持一点,浅笑说:“是呢,现在人少,等人多了吧,咱们,去大厅里办!”

每次有这种诡异的氛围出现,顾时年就会有不好的预感。

现在,这种预感越来越浓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

但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以往在顾家,她一个人倒霉就够了,不曾想,这次还带着慕修辞一起!

虽然她平时挺恨慕修辞的,但,一有什么事,她却不想连累他!

一个小仆人跑进来:“大太太,二太太,老爷叫你们过去呢!”

……

客厅。

慕修辞正跟顾沉山说着什么话。

几个女眷走进来。

顾时年走在最后面。

她习惯了。

也完全忘了,今天,其实她是主角。

顾矜和顾媛互不相让,都挤着坐在慕修辞旁边,对他抛着媚眼,一个贤良淑德,一个温婉娴静,倒真是端端的美人两个。

“慕少,好久不见,你可好少来我们家了,以后多走动走动啊。”

“慕少,您喝什么茶?这是我带来的冻顶乌龙,你尝尝?”

顾时年顿时觉得自己很完蛋。

她的两个姐姐都知道怎么讨好慕修辞,可她呢,一大早,举着个煎糊了的蛋,对慕修辞说“吃吧!”

她到现在还没死真是老天保佑啊……

慕修辞浅笑颔首,都没回答,只轻轻叫了一声:“年年?”

顾时年猛地抬头,听见他的声音就一个激灵,完全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喊了一声:“到!”

整个房间的人:“……”

仿佛一群黑压压的乌鸦飞过。

顾时年涨红了脸,拿手一捂,觉得自己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

顾沉山也是愣了,才几天,他这个不成器的小女儿就像受过驯化一样了。

顾时年拿下手来,脸红眼亮地问他:“什么?”

慕修辞笑意更深,轻声道:“到我这里来。”

什么?

去他那里?

不好吧。

他是上座!

顾时年记得那个座位,她离那个座位最近的时候,就是每年太阳最毒暴晒的时候,顾妗顾媛最恨的就是她那身通体白的皮肤,每次都让她一定守着椅子晒到太阳下山为止。

结果呢?

顾时年每每都晒晕,在医院捂两天,出门儿又白成一道闪电!

这是基因。

有本事换妈呀!

顾时年眼神软下来,斟酌一下,还是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你坐吧!”

这可不像平时的她。

不是冷硬的拒绝,而是好心的推脱。

慕修辞想说话又被顾沉山牵走了话头去,目光,从顾时年身上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