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双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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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汝阳让欧阳怀寒离开,并且再三保证,她没事,也不会做什么傻事,欧阳怀寒才放心的离开。
没多久,门被推开,汝阳坐在窗户下,听到脚步声,嗅着可口的菜肴香,她以为是红尘送饭来了,随口说道:“先放着,我等一会儿再吃。”
乔莫栾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将饭菜放在桌上,来到她身后,用不赞同的语气问道:“我没陪你吃饭时,你都是这样吗?”
听到乔莫栾的声音,汝阳猛的一震,怎么会是他,此刻正是晌午,她也知道乔莫灵并没有离开梅院,回到她的菊院,这时候他不陪乔莫灵吃饭,居然给她送饭。
“我怎么样了?”汝阳反问道,她深知,如果不回答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若是不理他,他也不会放过她。
不可否认,她心里是有怨,但是,疑惑却比怨怼多。
昨天那个乔莫灵喜欢她,而今天这个乔莫灵很明显不喜欢她。
汝阳很是茫然,也很纠结,是乔莫栾为了惩罚自己,误会了他跟莫灵,让莫灵陪他演一场戏给自己看,可是,她又觉得不像是在演戏。
“生气了?”乔莫栾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自己坐了下来,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如铁般的手臂轻环着她的腰。
“我才没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汝阳否认,在他怀里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却又不敢挣扎过度,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还嘴硬,饭都吃不进了,还不是生气吗?”乔莫栾见她不挣扎,乖乖的坐在他腿上,心情很是明朗。
他希望看到她生气,这样表示她在乎他,在乎他刚刚顺着四儿否认她是他未婚妻的事。
汝阳蹙了一下眉,转过头看着他,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说没有生气,就没有生气,我不是吃不进饭,而是暂时不想吃。”
汝阳说得很含蓄,只是说她暂时不想吃,如果乔莫栾还要穷追不舍,那么她会说,看到你,我就吃不进,气死他。
“不想吃就算了。”乔莫栾抚摸着她的秀发,而他这个动作,让汝阳想到他也是这样抚摸着乔莫灵的秀发,满是溺爱的看着乔莫灵。
当然,她不是在吃乔莫灵的醋,而是觉得他们兄妹真的很奇怪,乔莫灵对他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不相信,乔莫栾这个当事人会看不出来,却还是纵容她。
莫非乔莫栾对乔莫灵也有这样的心,汝阳猛的摇头,不可能,他们是兄妹,亲兄妹,乔莫栾再禽兽,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汝阳转回头,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
“有什么疑问别憋在心底,问出来。”乔莫栾说道,下巴抵在汝阳的头顶,闭着双眸,嗅着那熟悉又好闻,令他安心的发香。
汝阳垂下眼帘,沉默不语,良久,低声喃喃说:“我能直接问吗?我问出来之后,能得到你的答案吗?还有,如果我问得过分,你能保证不发火吗?”
“我保证。”乔莫栾没有丝毫的迟疑,他能保证,因为是她,所以再过分,他都能保证不发火。
得到他的保证,汝阳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个问题不是一般的问题,他这么疼爱自己的妹妹,如果她这么问,等于是亵渎了他们兄妹,他能容忍吗?
她可不想,刚一问出口,他就一掌将她打飞,她飞了没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可是,若是不问,憋在心底难受的发荒,她会被憋得疯掉。
“你四妹,她......与昨夜那个不同。”汝阳还是选择很含蓄的问道,低下头等着他的回答。
乔莫栾脸色沉了沉,沉默了良久,薄唇开启。“四妹还有一个妹妹......”
汝阳一愣,猛的抬头,错愕的望着乔莫栾,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静静的等着。
乔莫栾接着说道:“只可惜,娘亲在生她们时,被人下了蛊,蛊虫将另一个胎儿吞噬,四妹能平安生下来,众人都感到庆幸,可以说四妹在乔府是众星捧月,因为来之不易,大家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直到五岁那年,四妹的个性就变了,有时候她做过的事,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一个性格开朗,一个却性格恶劣,从小她就很黏着我,随着她长大,一个对我是兄妹情,可另一个对我......”
“爱情。”汝阳帮他说出这两个字。
乔莫栾看着她,眼底并没有一丝的意外,四儿对他的感情太过明显,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
汝阳说完,也沉默下来,喃喃念着。“原来乔莫灵是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乔莫栾蹙眉的看着汝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双重人格就是会体现出完全不同的性格,甚至多重人格的一种,是严重的心理障碍。”汝阳解释道,见乔莫栾蹙眉,她知道他听得懂她的意思,即使不知道在古代,他们管双重人格的病人叫什么,但汝阳相信,他听得懂她话中之意,接着又说道:“具体指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多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你四妹是双胞胎,蛊虫将另一个吃掉,可以说,她目睹了整个过程,个性会变得古怪,或是偏激,一点也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乔莫栾问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昨天那个才是当年在母体内被吞噬的那个,而今天那个,才是活下来的那个。”汝阳说道,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一般来说,当另一种人格可能会在某种刺激下显现,它出现的时候,是在你原来的人格之下完全感觉不到的,在外人看来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乔莫栾沉默,她的这番话,他听过,欧阳怀寒曾经也是这么告诉他的,所以,他才会对四儿更加呵护,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生怕她受到什么刺激,坦白说,他更喜欢昨天那个,像今天这个,一般不会出现,对于她突然出现,他也很措手不及。
“你有办法让四儿恢复正常吗?”乔莫栾问道,她既然能像欧阳那样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比欧阳说得更让人清楚。
“杀死另一个。”汝阳说道,除此之外,在医学上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病越拖越久,对病人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你能做到?”乔莫栾问道,对她说杀死另一个也不意外,欧阳也是这么说。
“很遗憾,我不能。”汝阳摇头,一脸遗憾的看着乔莫栾。
她是法医,不是心理医生,她虽知道双重人格,却不懂得怎么医治。
在得知乔莫灵是双重人格的人后,汝阳对她只有怜惜,乔莫灵也不愿意这样,可这种事她无法决定。
“吃饭。”乔莫栾没逼她,扶汝阳来到桌前。
心情舒畅后,汝阳对食物不再抗拒,坐在乔莫栾对面,优雅的吃了起来。
用完餐后,汝阳拿出锦帕,擦了擦嘴,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忍不住说道:“过分的纵容顺从对她的病情,不一定有帮助。”
乔莫栾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抬眸看着汝阳,他懂她话中之意,并没有多言,默不作声的继续吃了起来。
汝阳静静地看着他吃,直到乔莫栾吃完后,乔莫栾说道:“汝阳,等一会儿,四儿会来找你,届时你......”
“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有分寸,不该说的,绝不会多说一句。”汝阳保证道,她没有问是昨天那个乔莫灵,还是今天这个,乔莫栾会叮嘱她,绝对是今天这个。
昨天那个乔莫灵对她是友,而今天这个对她是敌。
“谢谢你。”良久,乔莫栾才吐出这三个字。
汝阳一愣,看他脸上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是他第一次对人说谢谢,乔莫栾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礼貌的人。
乔莫栾走后,红尘进来将碗筷收拾,出去后一会儿,乔莫灵真如乔莫栾所说,她来找汝阳了。
砰砰砰!
门是开着的,乔莫灵还是敲了敲房门。
“进来。”汝阳背对着门口,她知道是谁来了。
“汝阳。”乔莫灵走了进来,汝阳也站起身,乔莫灵看着一袭月牙白的汝阳,在白色的衬托下,汝阳宛如不小心坠落在凡间的精灵,浑身散发出无人能及的魅力,明媚的双眼中含着圣洁与孤傲,令人远观却不敢亵渎。
相比之下,乔莫灵精心施过妆,蓝色衣裙,打扮格外引人注目,站在这里却显得格格不入。
“找我有事?”汝阳问道,被乔莫灵这般打量,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乔莫灵猛的回神,敛起对汝阳的嫉妒,嘴角扯出一抹友好的笑意,迈着莲花步走向汝阳,来到汝阳面前,突然伸出手,汝阳反射性的退后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乔莫灵。
这个乔莫灵给汝阳的感觉,太危险了,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不得不起防备之心。
乔莫灵将她的戒备看在眼底,勾了勾嘴角,打开紧握成拳的左手,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躺在她手心里,说道:“汝阳,给你的。”
汝阳一愣,并没有因自己对她的戒备,而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窘迫,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清眸闪了闪。“这是?”
“药啊!”乔莫灵说道。
“药?”汝阳蹙眉,没事她给自己药作什么?难道......
“汝阳,你可别小看了这瓶药,很神奇的,你只需要坚持涂抹半个月,保证能除去你手腕处的那道疤痕......汝阳,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女子,知道女子身上有疤,始终不好,何况你这道疤还在手腕处。”乔莫灵抓起汝阳的手,拉高她的衣袖,将她手腕处那道疤痕露了出来。
这道疤痕汝阳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她的灵魂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时,这道疤痕就已经有了,很令人遐想的疤痕,就像是自杀留下的。
自杀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有点陌生,对这具身体来说,她就不敢肯定,不过,转念一想,当时她穿越进这具身体时,也就才十岁,而这道疤痕又不像是新疤痕,像是很多年前就留下来,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她懂自杀吗?会自杀吗?
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历过什么,没有人知道。
“女人身上有疤,始终不好。”这句话很耳熟,记得岑晨曦曾经也对她说过,那次她为了救他,为他挡了一刀,刀没插进她的身体里,而反划破了她的脸。
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记得有一次,岑晨曦过生日,她帮他庆生,特意下厨给他做饭,对厨房白痴的她来说,下厨有多惊世骇俗。
然而,在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他表现的比她还紧张,还带她进医院,以命令的口气,无论如何不能留疤,对此,她特别感动,看着比自己还紧张他,那时候她就特别傻的想,如果这样能得到他的关心,她宁愿天天都受伤。
还有一次,帮他整理书房时,不小心撞倒了他最爱的古董花瓶,割破手掌心,无心理会受伤的手,蹲在地上流泪,这可是他最爱的古董花瓶,却被她打碎了,不心疼价钱,心里更是害怕的要死,以为他会很生气,对她大发雷霆之怒,可是他没有,而是紧张的带她去医院,同样命令无论如何不能留疤。
最后一次,也是她为他挡刀,被刀尖划破了脸,他更是心疼不已,怒不可遏。
还威胁那些医生,如果她脸上留下疤痕,他就让这家医院成为历史。
那次,她再也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能留疤。”
他的回答是。“女子身上有疤,始终不好。”
想到这里,汝阳抬手,摸了摸当时被划破脸的地方,女为悦己者容,有那个女人喜欢自己脸上有道疤痕。
“你的疤痕在手腕处。”乔莫灵见她摸着脸,好心的提醒,其实,她心里更希望汝阳身上的疤痕在脸颊上。
汝阳低眸,看着手腕处的疤痕,她并不知道这道疤痕的来历,却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留下,她占有了这具身体,如果再将这道疤痕除去,也太对不起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谢谢,我不需要。”汝阳将药瓶还给乔莫灵,这道疤痕不是属于她,她没有权利决定疤痕的去与留。
“你不相信我吗?”乔莫灵问道,没有那个女子喜欢自己身上有疤痕,她身上的疤痕虽没在脸上,却在手腕处,只要拉高衣袖,便能暴露在视线内。
“不是。”汝阳摇头,她并不是不相信乔莫灵,而是真的用不上。
“汝阳,我保证,这瓶药真能让你手腕处的疤痕消失。”乔莫灵还是以为汝阳信不过自己,举起手向她保证,她当然不会好心的帮汝阳除去她手腕处的疤痕,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目的。
“留着自己用。”汝阳被她逼得有些受不了,语气有些不太友善。
“你说什么?”该死的践人,居然叫她留着自己用。
汝阳这么说,并没有恶意,乔莫灵却想歪了,而她也没打算解释,绕过乔莫灵,汝阳打算离开,乔莫栾不要她刺激到乔莫灵,她也清楚,乔莫灵对她有敌意,不可能好心的来给她送除疤药,对来者不善,又不能展开反击,汝阳只能避开。
乔莫灵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站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留着我自己用?”
汝阳不理会,乔莫灵却一把拽着她的手臂。“不许你走,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好心来给你送除疤药,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我,还咒我受伤,柳汝阳,你敢这样对我,如果我告诉大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乔莫灵,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汝阳忍无可忍,上下打量了乔莫灵一番,接着又道:“你对我有敌意人,明眼人都能看清楚,就连三岁小孩子都懂,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你......”面对汝阳如此直白的话,乔莫灵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里没有外人,你也没必要再掩饰。”汝阳又说道,这个乔莫灵除了本性恶劣,还矫揉造作,她不喜欢这个乔莫灵,昨天那个乔莫灵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汝阳忘了问乔莫栾,这样的乔莫灵要多久才能回去。
“哼。”乔莫灵冷哼一声,脸上的笑敛去,换上一张恶毒的表情,松开汝阳的手臂,双手抱胸,退后一步,脚下三七分,高傲得打量着汝阳。“你不觉得自己是个灾星吗?柳府唯一的嫡女,从出生就没给柳家带来过好运,总是给人带来厄运,十岁那年,你跟你那个姐姐同一天嫁进王府,这七年来,傲哥哥总是受伤,都是你带来的,他将你休掉后,运气才有些好转,你祸害了柳府跟六王府还不够,还来祸害乔府吗?”
“说完了吗?”汝阳坦然自若的问道,对乔莫灵的话,她是听而不闻,自己给人带来好运也好,厄运也罢,是给别人带来,又不是给自己。
“汝阳,你还真是心安理得啊!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如果我是你,早就识趣的离开,不用等人来撵。”面对汝阳的平静,乔莫灵那叫个气啊。
“我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伤风败俗的事,为什么要遭到报应?还有,不是我死活要赖在乔府,是你大哥不让我离开。”汝阳说道,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洒落在汝阳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你说什么?是大哥不让你离开,不可能,不可能。”乔莫灵大受打击,怎么会是大哥不让这践人离开呢?“我不相信你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我要去问大哥。”
乔莫灵转身朝门外跑去,汝阳叹口气,为了方便乔莫灵令着乔莫栾来找她兴师问罪,汝阳特意去院子里等他们,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微风轻拂过汝阳素净的脸,一头青丝垂于肩头,全无装饰,透着股子清爽的味道。
等了很久,天色渐渐变暗,也不见乔莫灵带着乔莫栾来找她,深知以乔莫灵的性子,不会轻易作罢,也不会受乔莫栾劝告,除非,她变回来了。
汝阳起身,去了菊院,却被告知,四小姐离开了。
汝阳一点也不意外,昨晚乔莫灵就说过,她第二天一早便要离开,现在她变回来了,时间也耽误了,不急着离开才怪。
回到梅院,吃过饭后,汝阳并没有回她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等乔莫栾回来,只要乔莫栾回来之后,见书房中的灯亮着,他一定会先来书房。
等了一会儿,汝阳有些受不住寒意,特意跑去房间里抱来一床被子,躺在床榻上等着乔莫栾回来。
半夜,汝阳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吻她,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乔莫栾,伸出纤臂环上他的脖子,问道:“送莫灵走了。”
“嗯。”乔莫栾点头。
“你放心吗?”汝阳问道,乔莫栾很疼爱莫灵,岂会放心她离开。
“有大哥照顾她,我放心。”乔莫栾回答。
“大哥?”汝阳蹙眉,一时没明白他的话,他不是老大吗?怎么会有大哥?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抹身影。“萧辰景。”
没人给她介绍过萧辰景,她只听欧阳怀寒说起过。
“嗯。”乔莫栾点头,跟大哥聊过一番,他更放心四儿跟大哥走,这样对她的病情也有帮助。
汝阳了然了,不再多问,挪动了一下身子,给乔莫栾让出位。
乔莫栾看了她一眼,直接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起,他才不要陪她睡书房,他要抱着她回房。
“啊!”突然被横抱起,汝阳惊呼出声,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就怕不小心从他身上掉下来。“你要抱我去哪儿?”
“回房。”乔莫栾低眸看着她,极其暧昧的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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