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的家,人强马壮,儿子也都大了,战斗力在村子里是数的着的。

张英两口子,也经常在村子里跟别人战斗,一言不合就跟自己家人打,跟外人打,一打架就拼刺刀那种,他们家还有打猎的猎枪,曾经他们跟村东头的另一家大户干仗,没干过人家,张三盛回屋拿起猎枪就往那家人轰。

不知道是那人躲得快还是张三盛枪法准头不足,一下放空打偏到没有人的地方,那子弹的穿透力太强,一下打穿了边上的一棵小树。

东头那户人家,马上低头认错,他们打胜了,也落了个村里人人不敢惹的名声。

张三盛自己,简直就是无赖,不管什么奇葩的事都能在做出来。

在北洼村,老大伯哥是不能在兄弟媳妇面前裸露身体的,兄弟在嫂子面前脱光倒是关系不大,张三盛这个同辈的大哥,脱光了衣服大庭广众之下上祝兰芝的床,这里面包含着许多难以解释的意思。

大约的解释就是,他和上这家床的女人有过一腿,这是对男人的看不起,对女人名节的最大侮辱。

祝兰芝尖叫说:“张三盛,你干什么,快滚出去。”

祝兰芝家虽说也有四个儿子,可他家最小的还在吃奶,其他三个也都不大,张英家最大的儿子已经三十多了,两家战斗力没有可比性。

最关键的,这家人都是窝里横,只敢对自己家人耍狠,在外人面前乖得像孙子。

所以他们在北洼村的存在感极差。

没想到,正在队长准备为两家调解矛盾的时候,张三盛光着身子上床,这还不算完,他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上到床上以后又下来,打开了随手的报纸包,里面顿时发出一阵恶臭。

围观的人们马上捂住了鼻子,七嘴八舌的议论说:“那包里是人屎吧?”

“一定是,还冒着热气呢,我看可能就是张三盛自己才拉的。”

“他拿屎干什么?”

“那谁知道,你要不要去拦他?”

“我不去,要去你去。”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张三盛躺在床上举着屎,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拉他。

煞笔才愿意去拉他,去拉他沾一身屎,能恶心一整年,以后还能再看张三盛吗?看见他就想起沾过他拉的屎,那味道可够上头的。

张三盛义愤填膺地说:“你们欺负人,欺负我家没人是不是,我张三盛跟你们拼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受。”

然后他随手拿起床上的一把梳子。

“他要干什么?”

“哎呀,臭死了,他拿梳子沾屎干什么?”

“我的乖乖,快往后退吧,臭死个人。”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张三盛拿梳子沾着屎,然后在屋里胡乱的甩。

顿时墙上地上,顶上床上到处都是散发着恶臭得屎点子。

祝兰芝披头散发,尖叫说:“狗日的张三盛,你欺负人到家了。我跟你拼了。”

张英骂说:“祝兰芝你个满嘴屎的臭女人,敢骂我男人,要不是你欺负我家,我男人能被你逼疯吗?”

所有的看客都惊呆了,这简直,这简直,三观都毁掉了呀。

两个女人骂着骂着又开始在门口厮打,拽头发打脸扯衣服,幸亏这个年代的女人保守,裤腰带绑的紧,裤子掉不下来才没露丑。

女人打架,两家的孩子对视着都不敢动,都拿着家伙真要一个不小心挨一下子,可真够受的。

那边张三盛也嫌臭走了出来。

一见他老婆打架吃亏了,他居然走到祝兰芝面前,把手上的屎包,伸手沾了沾,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飞快抹在祝兰芝的嘴上。

祝兰芝大哭着坐在地上。

张三盛得意地说:“味道怎么样,我才拉的,还热乎着呢。”

观众被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招数吓傻了,嗷嗷叫着往远处躲,唯恐张三盛摸屎的手,再飞出几点子来。

张良明这时候就是再软弱,也被欺负得受不了了,大声骂说:“你们这些人就看着他欺负我,我跟你们拼了。”

他拿头狠狠往张三盛撞来,张三盛闪身躲开说:“便宜你了,我今天拉得不多,不然非让你也尝尝。”

把拿屎的手在他们家的毛巾上擦了擦又给挂上然后说:“我有点冷,先回去洗洗穿衣裳,你们继续给我闹,今天不拿钱,谁都别想好过。”

走出来,他所过之处众人避之不及。

那边 祝兰芝拼命哕,苦胆都吐出来了,还是觉得满嘴臭烘烘。

吐了一会儿,又到水缸里舀水冲,但是他家闺女说:“妈,你别使咱家水瓢,沾着屎以后不能使了。”

听到这里,观众不知道是笑还是同情。

祝兰芝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唱着说:“我的天哪,我的地哪,我不能活了呀,我被人欺负死了。”

你没看错,就是唱,农村妇女哪怕是吵架都是唱,不管做什么都是唱,这规矩也不知道是从哪传过来的。

张英也跳着唱这跟她对骂:我也不想活了呀,懒女人骑我们家头上拉屎,把屋盖这么高呀,压得我们家不能活了呀,今天不赔钱就不行呀。

那边队长见吵得差不多了,走出来说:“都别哭了,也不嫌丢人现眼。你们两家都过来听我说。”

祝兰芝和张英马上停止了哭泣,走了过来,队长嫌弃的闪开了些说:“祝兰芝你离我远点,你太臭了。”

祝兰芝哇地又大哭起来。

队长说:“张良明,你也看见了,今天不拿钱这事没完,我三嫂子要三百,我在里面做个和事佬。大家反正都是一个村的,不能要这么多,我给你们两家做主吧,你就给他二百就行了。”

祝兰芝听见还是要出钱,立刻不愿意了说:“不行,张良山,张英跟你们是一家,你们这是合着伙欺负我们家。等我家老三回来,我看你怎么跟他交待。”

队长冷笑说:“交待什么?我也是从京城来的,你们家早和老三咚咚他们闹翻了,老三以后都不一定回来了,就是欺负你又怎么样?我看还有谁给你出头,今天就是说破大天你都得拿钱。”

以前只要吵架,就有人出来做和事佬,为打架的两家讲和,但是今天却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