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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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的夏鸿瀚温言道:“无妨,贤侄请坐吧。仗义执言又有什么错了?真羡慕你这样青春热血的年轻人啊。”
萧靖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夏鸿瀚又道:“雪儿、子芊与你甚是亲厚,一直以来也承蒙你的照顾了。看贤侄是仁厚有德之人,我便放心了。女孩子家有些事做也好,尤其是子芊,总比整天在外面闲逛强……咳。”
萧靖欠了欠身,道:“报社的事都是小侄胡乱摸索的,实在上不得台面,让伯父见笑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姐妹俩的保密工作做得算是很周到了,可还是被夏家摸了个门儿清。人家一直没有吭声,不过是暂时没有搭理你的必要而已。
萧靖偷偷在心里鄙视了夏鸿瀚。还“女孩子家有些事做也好”……他和秦子芊从临州回来以后,把子芊弄了个半死的人是谁啊?
夏鸿瀚微笑道:“话不能这么讲。在京城和周边,就算那些对报纸骂不绝口的人,只怕也不敢小觑镜报吧?‘一呼百应’当然说不上,可要说影响舆论,那对报纸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萧靖点了点头。
夏鸿瀚续道:“说来惭愧,我之前对镜报有偏见,可后来见得多了,才慢慢发现了它的妙处。呵,不瞒贤侄,我的同僚里也有不少人爱读镜报,大家都说读报纸既可以体恤民情,又能了解京城的大事小情,用处实在不少……嘿,你现在的名气可是大得很呢。”
萧靖面不改色地道:“伯父谬赞了。”
他想听的是如何救夏晗雪。至于报纸的话题,放到“准女婿见丈人”的饭桌上聊就好。
见萧靖对称赞无动于衷,夏鸿瀚拍了拍额头,叹道:“哎,我把话扯远了。雪儿下月就要被送走了,你知道么?”
萧靖猛地站起身,惊道:“这么快?和亲哪有如此仓促的!眼看就入冬了,冬天道路难行,最起码也要等开春吧?”
夏鸿瀚冷笑道:“这是北胡的副使求恳的。朝堂上武人说不上话,文官们早就被胡人吓破了胆,自然无有不允。朝廷特意准我不用上朝,让我专心操办女儿嫁到那不毛之地的所谓喜事,还告诉我这是……恩典!”
“啪”的一声,桌上一个精美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竭力压抑着满腔怒火的夏鸿瀚一字一句地道:“这群人不假思索地苛待朝中同僚,竭力讨好外敌……简直是视我夏家如无物!”
说罢,咬牙切齿的他望向萧靖,问道:“你可知车舍里部落与本朝的恩怨么?”
萧靖只能摇头。关于车舍里部落,他知道的不过是个皮毛而已。
夏鸿瀚冷冷地道:“你去过临州,见过那儿的惨状,就不用我给你描述北胡人的凶残了。你肯定想不到,在临州屠城的那支轻骑正是来自车舍里部落!”
萧靖惊呆了。
夏鸿瀚是高级别官员,他的消息肯定不会有错,这事想必也在朝议中充分讨论过了。邸报一向言简意赅,和亲的事又涉及外交问题,邸报上绝对不会写出这么多细节。
原来,夏晗雪要去的不仅是北胡,还是北胡最残忍嗜血的部落!
莫非老天也嫉妒她的美丽温柔,所以才给她加上了“红颜薄命”的戏码?
沉默了片刻,萧靖淡淡一笑,道:“明白了。伯父您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他的目光极是坚毅,神情也非常肃穆,就像是位在枪林箭雨中面不改色,准备坦然赴死的勇士。
夏鸿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萧靖。良久,他才道:“和亲的队伍下月初十从京城出发。护卫自然由官军负责,至于雪儿的近卫还有在她身旁服侍的人,都由夏家自行安排。你可愿意……”
“我愿意随夏小姐北上!”
夏鸿瀚的话还没说完,满面通红的萧靖就抢在他前面表了态。
和亲之事本就由礼部负责。漫说远嫁的人是夏家的闺女,就算不是,身为礼部左侍郎的夏鸿瀚想安排些人进去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萧靖本就在痛恨自己的无力。如果能跟夏晗雪一起去北胡,哪怕只是在路上陪姑娘说说话,他也心满意足了。若是能在关键时刻挡在女孩的身前,那就更是尽到了身为男人的本分,他再不会有半点遗憾。
夏鸿瀚楞了一下,苦笑道:“贤侄切莫仓促应承。我与你实话实说了吧,此事牵涉的人太多,不知多少人想促成这次和亲。就算夏家竭力周旋,能挽回的可能性也不过一两成而已。
此去北胡凶险万分,弄不好是九死一生。镜报受人瞩目,贤侄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堪称前途无量,大可不必来趟这浑水。若你有个好歹,便是夏家连累了你……”
萧靖哈哈大笑道:“您不用再说了。夏小姐是小侄的朋友,如今她有难了,我岂有贪生怕死的道理?说不得,就算那草原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掰下它一片龙鳞,折下它一截虎尾来!”
“好,好。”十分欣慰的夏鸿瀚连说了两个“好”字,意味深长地道:“贤侄如此古道热肠,将来夏家自不会亏待于你。”
萧靖咧嘴笑了笑。
亏不亏待什么的再说吧,我只要雪儿没事!哪怕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不过,如果不亏待指的是以后将她许配于我……
萧靖驱散了脑海里的白日梦。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哪怕人家说得确实有点暧昧。
他想了想,问道:“伯父让我随队北上,应该不只是陪在她身边这么简单吧?”
夏鸿瀚道:“确是如此。我想让你把一路的各种见闻写下来,再登在报纸上。你做得到吗?到时,队伍里会有夏家的人快马为你传递消息,你不必担心其它的事。”
闻言,萧靖眯着眼睛道:“那么,我是应该随意挥洒呢,还是应该谨慎小心呢?请伯父指教。”
夏鸿瀚呵呵笑道:“指教什么的可不敢当。原来你怎么写东西,这次还怎么写就好。这是你最擅长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