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让人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只见康如雪被人倒挂在一座假山上,脸色灰白,眼神里都是恐惧,发髻凌乱,也许是刚才的大声惨叫耗尽了力气,此时她只剩下“嘤嘤”的哭泣声,一下子看见了这么多人,觉得太丢人现眼了,干脆闭眼装晕。

康王爷一见如此情形,差点气个倒仰,胡子都翘了起来,瑟瑟发抖。

扫了一下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的家仆,“快点过去救人啊,都是死人吗?”

康如雪的姿势非常悬妙,对方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损主意,既不会让她掉下去,也不会让她自己爬起来,她一动就会直接摔下去。

几个家仆再加上几个有功夫在般的侍卫七手八脚把人弄下来,马上有丫鬟上来搀扶着她,康如雪只是一个劲地哭,问什么也不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康王爷心疼,她平日里张扬跋扈姿意妄为,而现在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模样,心痛地一闭眼,“快点送她回房去,有什么事情慢慢问。”

一大群的人都跟着康如雪去了。

许采儿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阳子归的身影,心下着急,还有绿柳也不知去向,她有些心不在焉。

而上官云若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不甘心这就么算了,“康王爷,怎么不见阳将军,我看见他跟如雪郡主一前一后出了宴会厅,此时不见他的身影,难道这件事情与他有关?”

她这样一说,倒还真的是这样,大家都疑神颖鬼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采儿身上,许采儿一时之间有点茫然。

“对啊,她的身边的那个丫鬟也不见了,这里面果真有蹊跷。”

“果然,还真是让人起疑,这么多的巧合。”

这些人又开始发挥她们丰富的想象力,在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编排出一场精彩大戏。

上官云若有些得意地看着许采儿,看她还怎么圆这件事情。

康王爷沉吟了片刻,正要开口说话,只见阳子归和欧阳逸从远处过来。

许采儿看见他眼中一亮,飞快地跑上前去,“将军。”

阳子归一看这么多人在此,上来跟康王爷行礼,“王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康王爷看见他跟五皇子一起出现,心里已明白了几分,“没什么,出了一点小事情,与将军无关,只是将军夫人久不见你,有点担心而已。”

欧阳逸转动轮椅来到近前,“康王爷,阳将军刚才与本宫切磋了几盘棋艺,一不小心就耽误了一些时辰。”

康王爷脸上陪笑,“五皇子前来赴宴,是本王招待不周,在此一并赔罪。”

此时绿柳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悄悄来到许采儿身边,“小姐,让我一顿好找,原来在这里。”

许采儿冲她一点头,笑了一下,“绿柳,你没事就好。”

上官云若一看五皇子也出面为阳子归洗脱嫌疑,她总还不至于傻到要跟欧阳逸对峙,憋了一肚子的火,怒气哼哼地不再言语。

众人见再没有什么可看的,都散了,也无心再继续寿宴,三五成群地开始告辞离去,康王爷一场好好的寿宴被弄成这样,非常扫兴,强颜欢笑地把客人都送走了。

看见上官云若就来气,好在上官云睿又说了好些赔罪的话,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许采儿奇怪阳子归怎么会跟欧阳逸在一起,这里面一定有事,她找了机会跟欧阳逸道谢,欧阳逸眼眸里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采儿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阳将军的态度前后怎么会相差如此之大,本宫的心胸可是比那海还宽广,他那些至情至性也都过往不纠,采儿姑娘这是准备拿什么谢我?我可都是看在采儿姑娘的面子上才帮他的。”

许采儿一直觉得他这个称呼有点不妥,要么称“将军夫人”,要么称“郡主”,一直称呼“采儿姑娘”,有点太过于亲昵,可是此时她也说不出口,只得一笑,“五皇子,你这是要跟本郡主算账吗,那就好好算算,你到底是欠我,还是我欠你的?”

欧阳逸就是觉得她这话非常的受用,仿佛是把他俩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确实如此,他二人之间算不清楚的账。

一笑了之,心是某处酸软了那么一下。

许采儿跟阳子归一起回家,坐在马车里,许采儿才有机会问他详细的情况,她一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起这波澜起伏的一天,“将军,康如雪到底是被谁戏弄,我怕此事没完。”

阳子归就将他离开后被康如雪跟踪,然后被迫送她回去的事情说了,“我好不容易把她送到了宴会厅门口,我觉得她一定还有后招,没想到她像是没等到这个机会,我看见她的丫鬟过来,就离开了,到底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还真是不知道。”

许采儿心里一点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她酸酸地回道:“将军还真是招蜂引蝶,都成亲了还有人打主意,看来我这危机重重啊,说不定什么时侯就被人算计了。”

阳子归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小鬼,你这是什么态度,明明被人算计的是我们俩个人,听你这意思,像是我一个人的错。”

许采儿一下子想起,这康如雪说不定就是欧阳宸弄的,欧阳宸装疯卖傻,神出鬼没的,很让可疑。

“将军,我越来越觉得这欧阳宸是装疯,而且这欧阳逸此次帮你,也大有拉拢之意,看来这皇宫里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阳子归又习惯性地扣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摩梭,眼眸眯起来,“有时侯人都是身不由已,是命运选择自己,而不自己选择命运。”

许采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将军,原来你不止是智勇双全,还是个哲学思想家。”

“什么哲学?”

“反正是夸你的,是好话。”

阳子归看她戏谑的表情不太相信是好话,上去挠她痒痒,“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