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等你朋友醒了就没事啦,这个牌你拿回去,给那个想要儿子的客人,其他的几个我也按照你给我的信息把他们的名字贴上去了。”P雄说着,又从高台上拿过一张纸递给我,接着道:“这上面我写了每个牌的入门心咒还有供奉方法,心咒的话我已经帮你标注了中文发音,你直接拿给他们就好了。”

我远远看了一眼,见那牌身上画着一个裸*体女人,像是扎马步似的岔开腿半蹲着,屁股下面还耷拉着两个小小的脚丫。只这一眼,我的头又开始嗡嗡作响,似是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这哭声忽远忽近,像是从房间里传来的,又像是回荡在我的脑子里。

我不敢碰那个牌,让大伟代劳,并且还把P雄之前给我的那个装着五块牌的密封袋也一起交给了他。

事情办完就要给P雄结账了,六块儿牌我一共收了六十万,按之前和P雄谈好的比例,只需要给他付三十六万,我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刘洋,指着她,问P雄这费用要怎么算。

“不用啦,这次你本来就收得多,她又是你的好朋友,就当我赠送一次驱邪法事咯。”P雄摆了摆手,倒是很大气的回应道。

这我哪儿敢当啊!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这P雄向来爱钱就跟他爱女人似的,他的嘴里怎么可能蹦出“赠送”这两个字?我吓得连说了几个不用,求着他按照规矩收钱。

“呵呵,你倒挺有意思啊,给你免费你还不高兴,好,那就象征性的给吧,你自己看着办。”P雄嘿嘿笑着,眼睛里尽显奸诈。

我考虑了一会儿,给他转了四十二万,并且还跟他说明,其中六万是刘洋的,他之前给客人解降的时候一般都是开价十万左右,所以我给的可是官价。

结完账,刘洋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我是十万分的想要逃离这个魔窟,所以给大伟使了个眼色,我们俩直接一人一边把刘洋架上了车。

直到这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刘洋的短裤上,还有地上,压根儿就没有一丝血迹。

临出门的时候,P雄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问我对修法感不感兴趣。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他勉强挤出了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假笑,说就我这样的,可算了吧。

回程的路上,大伟还是坐在副驾,我把刘洋的头放在我的腿上,让她能躺的舒服一些。

“P雄刚才为什么会问你对修法感不感兴趣呢?”

车都开出来好一阵了,大伟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这会儿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又好像不是在问我,倒像是自言自语。

“我也不清楚,对了,刚才你听到小孩哭了吗?”我问。

大伟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的神色非常复杂,他先是摇了摇头表示没听到,然后又问我这会儿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晃晃胳膊动动腿儿,觉得好像都还正常,就摇了摇头。

“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带你去T北找个龙婆僧看看吧,你最近最好不要再接触阴物了,东西先放在我这儿,等回去了我陪你拿给他们。”

“啊!糟糕!”

完蛋了!我怎么把张伟抛到脑后了呀!本来想着过来以后去找P雄问问的,但是刚才那么一折腾,我什么都忘光了。

抬头看到大伟看着我探寻的目光,我把张伟的事儿给他大概讲了一下,然后拍着自己的脑袋嚷嚷着我这脑子怎么变得这么不好使了啊。

“这种情况请小鬼估计不管用吧。”大伟说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沉默了一下,告诉他这个我清楚,但是张伟真的特别可怜,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做那个亲手掐灭他希望的人。

“那你就给P雄打个电话问问吧,全当是帮他求个心安了。”

这一次,大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竟然支持了我的想法,并没有开口阻拦,亦或者又给我上一堂关于“反噬”的课。

我连忙打给P雄,把情况告诉了他。

“这个有点难哦,我只负责做碌葛,其他的我不能承诺的。”P雄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拒绝这桩生意,看吧,我就说他爱钱爱的要命。

我告诉他,说下次会把张伟带过来,让他们自己商量。

回到酒店,我们俩把刘洋架回去放到了床上,大伟问我要不要出去喝一杯,我看了眼床上面如死灰的刘洋,摇了摇头,说实话,看到刘洋被附身后又哭又说T语的样子,我现在都有点儿害怕她,甚至都有些不敢和她单独共处,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朋友,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那我下去买点啤酒上来陪你吧。”大伟说完也不等我回应,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大伟一直在房间里陪我聊天,直到凌晨五点多,刘洋才幽幽转醒,她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

我掏了掏发疼的耳朵,打开一听啤酒递给她。

“喝点儿酒压压惊吧朋友。”我说。

刘洋也不答话,接过啤酒直接咕咚咕咚一口饮尽,随后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环视四周,然后问我们,她怎么会在房间里。

我笑了,说人家都说死沉死沉的,你可真是越死越沉,我们俩人都差点儿抬不动你。

刘洋被我说得很不好意思,朝大伟连声道谢,然后打趣说:“哟,你这是担心我们家圆子吧,这么晚了还陪着。”

“还晚呢,这是早了好吗!”她真是什么都敢说,我恨不得上去捂住她那张把不住门的嘴。

因为已经到了早上,我们仨也就没有补觉的打算,一直熬到了集合时间。

出海去了离岛,我们买了啤酒椰子,还有几串烤鸡翅坐在沙滩椅上庆祝,说要“庆祝”的是刘洋。

她说自从戴了那尊阴燕通以后她就老感觉自己过得浑浑噩噩的,好多事情发生了她都觉得像是在做梦,还老是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情绪不受控制,可是早上醒来干掉那听啤酒以后,她瞬间就清明了,感觉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突然就好了,她甚至说,陈哲和那小三的事情她仍旧感到很抱歉,却没有之前那种把自己当成杀人犯的念头了。

我们左手托着椰子,右手拿着啤酒的惬意样子引来了团上其他客人的艳羡,有的也有样学样起来,和大伟拼房的那个男的也朝我们凑了过来。

之前我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刘洋身上,要不是有大伟和导游替我撑着,我现在恐怕已经招来一堆投诉了,既然现在刘洋没事了,我也得打起精神来,好好带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