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警方查获的那批走私毒品,您的儿子……只怕是没活路了吧?”

“你说什么?!”

“小侄本事再大,也只是在做生意方面,我只是个商人,哪里有这个本事,只手遮天到把一个触犯法律的罪人无罪释放?施叔……您这又未免太看得起小侄了。”

“殷时修!你到底想干什么!”

施远成立马就站了起来!一拐杖直接将茶几上的所有的茶杯全部扫落!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那拐杖抬起来似是没打算放下,那架势看着像是要一棍子把殷时修给打死!

殷时修泰然坐在那,纹丝不动,抬眼间的运筹帷幄,具象成漆瞳里的那一抹精光。

就在那拐杖已经抡向殷时修的头,眼看就狠狠甩过去时,陈澜已然跑了过来!

“保全!”

陈澜一手握住了施远成抡向殷时修的手杖,随着这一动作,他大喊一声!

殷时修连头都没有偏半分。

保全推门而入,殷时修这才微微侧首,看着落在自己颊边,距自己的脸不过半寸的手杖,他抬手,用一根食指将手杖挪开。

而后起身,神情冷漠略带不耐,

“原来施盛德暴躁的性子是有遗传的。”

施远成瞪大了眼睛,那双老沉苍老的眼里,闪着愤恨的怒火!

“你不保我儿子出来,却妄想收购三大工厂和价值数亿的服装品牌!殷时修,你在痴人说梦。”

“三大工厂和这十二个品牌保的不是施盛德,而是你施家。”

殷时修眼睛微抬,

“就这,还是看在您是我大哥的公公份上。”

一旁的陈澜真的是对殷时修的腹黑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根本就是要把面前这老人家给活活气死的意思!

他当施远成不知道盛德集团会遭此大劫,正是因为他和殷时青之间的恩怨造成的么?

现在竟然还说是看在殷时青的份上,才肯放他们施家一码?

施远成七十多岁的高龄摆在这,也的确是经受不住殷时修这个气法!

当时就捂住胸口,身体慢慢往后倒。

陈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倒是挺怕施远成在殷氏出了什么事。

殷时修倒是笃笃悠悠的,

“打120,通知一下施家的人。”

“是。”

施远成没有心脏病,也没有高血压,纯粹就是被殷时修激的气血攻心。

殷氏集团的企业文化和福利都是相当不错的。

内部设有一个医务室。

在120到之前,医务室的医生就已经过来看过了施远成的情况。

等120来了,施远成已经醒了。

殷时修直接让120把施远成给抬走了,临走前,他对施远成道,

“我对盛德集团的三大服装工厂和十二个服装品牌没有半点兴趣,只是要我纯粹发善心放过你们施家的人,我又做不到。”

“三大服装工厂和十二个服装品牌,不值几个钱,和你们施家人的命一样。”

“殷时修!你会后悔的!你老子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竟然——”

“家父不是不敢,而是不屑。道不同不相为谋,家父可没有施叔这个胆子,知法犯法,官盗勾结。”

“你是故意的!”

“送客。”

殷时修手抬,神情冷然。

————

施远成来殷氏这一趟,简直就是一头撞上了南墙!

回到家险些一卧不起。

整个人半条命都仿佛被抽走了似得!

*边,妻子哭哭啼啼个不停!

施远成的妻子一头花白的头发,老皱的面上挂着两行浑浊眼泪。

儿媳妇和两个二十多岁的孙子,此刻都是一脸愁容的待在边上。

施海燕和殷时青站在离*较远的位置。

施远成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殷时修对施远成的有意羞辱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这番折辱,根本就是做给殷时青和施海燕看的!

“海燕,时青,你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殷时修那混蛋这样欺负你们父亲啊!呜呜……”

施老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哭着道。

“他不仅是要害死你哥哥,还要气死你父亲!这人居心叵测……实在可恶啊!”

“他甚至还要放言毁掉我们全家啊!”

施海燕的拳头攥紧。

看着老父亲一把年纪却受此屈辱,再想到哥哥就这么被带进了看守所,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存有转圜余地的消息。

殷时青铁青着一张脸。

施盛德出了问题,对他是百害而无一益!

施家要是倒了,他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暗箭难防,殷时青没有想到殷时修去英国,不单单是因为苏小萌的学业,而是蛰伏在伦敦。

他一直是在等,就在等他爬上高位,然后再让他狠狠摔下!

一连串的陷阱设的无懈可击,从黄婷婷到郭彤,再从郭彤到盛德集团,从盛德集团再到施远成……

接下来……又是谁?

那张温和面容露出的浅浅笑容,如锋利的刀片,刀刀割在致命点上。

“那日,我分明劝过大哥,不要过分冲动,冲动下做出的行径往往就会落入殷时修的套里!他为什么不听?”

殷时青声音冰冷。

施老夫人一听这话,抽噎声止住,顿时就火了,

“你不去找殷时修的麻烦,竟然还在这冷言冷语的嘲讽盛德?!”

“我不是嘲讽大哥!只是做了这么危险的勾当!就该知道这勾当根本就是双刃剑!”

殷时青振振有词,

“它能带来利益,挽回盛德集团股份的同时,为什么不去想想它可能带来的风险!三十亿的资金这样甩下去!怎么会不招人怀疑?!”

“殷时修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在盛德身上,难道大哥不知道?!”

“钱如果什么事都能解决!那还要脑子干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你在这数落大哥还有什么用!”

施海燕此时也听不下去丈夫对身在狱中的大哥的指责!

殷时青深吸一口气,

“你当他进去了,还能有办法出来?”

“……”

“……”

一句话让整个屋子的氛围都冷了下来!

施海燕瞪大了眸子,看着身边面色冷硬的丈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殷时修设好的套,白家的那个警察和殷时修早有串通,你当大哥被抓进去后,能走别的关系把他弄出来?!”

“那白思东是出了名的作风正派!”

“缉私缉毒就是他的本职!他不想着从大哥身上再多挖点内幕出来就不错了,你们还想着他会收点贿赂,想法子把大哥给送出来?”

殷时青这话说的很是不近人情,但又该死的是……事实!

若是一般家庭也就算了,施远成是党员,高官刚退位,殷时青身居高官,但郭彤事件对他的影响不小。

这一家子人现在都处在敏感期。

如果贸然为施盛德做点什么,只怕殷时修那边的连环套还在继续!

“胡说!”

施远成攥成拳头的手重重砸了一下*面,

“咳咳……咳咳咳……”

施盛德是施远成唯一的儿子,他总是倾家荡产,也不能让这唯一的儿子死在监狱里!

殷时青闭了下眼,又是深吸一口气,他胸口有一股子憋闷着的气。

这气并不全都来自于那个嚣张的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