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翻覆,引得众人倒悬,那石像棋子倒如磁石一般吸附棋盘之下,个个纹丝不动,反观公孙忆诸人,极尽所能才堪堪稳住身子,不至于落入深渊,但已然是不能再战,身下深渊之中,那巨眼幽光大涨,桀桀狂笑之声越发明显,直叫人心里发毛,阴风吹过,所有人汗毛乍起,哪里还敢乱动?

公孙忆心头狂跳,瞧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顾宁,一张俏脸煞白,嘴唇紧闭,饶是如此,这顾宁还是不住向手中灌注寒冰真气,以保持寒冰梯拖住二人,公孙忆当即言道:“宁儿,若是坚持不住两人,你大可不比管我。”

顾宁颤声道:“你是书白的师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坚持不住,我也得先护着你!”

公孙忆心中苦笑,自是明白再劝也是无用,便将目光转向春景明,春景明双手紧握天光刃剑柄,手指头捏的发白,小臂连连颤动,看来光是吊住身子就耗费了全部气力。公孙忆朗声道:“春景明,若是坚持不住,就莫要坚持棋规,大可以石像立身!”春景明一听心思便活泛起来,虽是不明白公孙忆说的棋规,但瞧着石像动也不动,自己若是攀附在石像之上,便会缓住身形,免得掉进深渊,心念动处,春景明蠢蠢欲动,身子也慢慢荡了起来。

吴昊见状心下一寒,好不容易调正上下,观清棋盘局势,这春景明若是乱动,便是彻底打乱自己心中部署,于是便急道:“不要乱动!再坚持一会儿!”

声音传至春景明耳中,春景明毫不理会,瞄准身旁不远处敌阵炮位石像,纵身一跃天光刃顺势一斩,躲过炮位石像手心爆燃,继而手臂将石像双腿一环,身子借势一荡,稳稳落在炮位石像的腿裆,春景明哪里还顾得上光不光彩,只要能稳住身子,莫说是石像,就算是个活人这裤裆钻也钻了!

吴昊急火攻心,方寸大乱,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春景明刚刚附在炮位石像之上,那石像便直接落地,隔着赤云道人成了将军之势,如今身侧之声赤云道人一人护卫,可眼下赤云道人光是把住棋盘缝隙就已是万难,又怎好让赤云道人支仕缓局?

赤云道人岂能瞧不见身侧来了炮位石像,便下意识瞧向春景明原来的位置,心中也是一凉,这炮位石像沉底将军,落得便是棋盘之上的象眼,春景明若是没擅自离开,便能直接攻向敌阵炮位石像,先不管春景明能不能将石像击溃,至少能阻其攻向己方主帅,可此时春景明和炮位石像缠在一起,这哪里还有半点棋理?

踟蹰间,那炮位石像双臂平举,手心赤色越发光亮,公孙忆顾不上许多,无锋剑气弹指而出,直攻炮位石像,却半点伤害也无,眼见那炮位石像手心红光耀眼,若是让其招式出手,光是爆炸掀起的气浪,便能将众人全都吹飞落入深渊之中。忽而敌阵之中白光亮起,棋盘之下一白一赤在敌我阵中亮起,大有此消彼长之势,敌阵之中白光大作,己方这炮位石像却慢慢放下手臂,众人不解,忙瞧向敌阵,那白光便是裴书白身后蝉翼法相发出,原来在棋盘倾覆之际,裴书白立身不稳,连忙凝出不动明王法相,身后蝉翼法相四拳齐出,三只手将身旁几尊石像一一把住,阻住坠落之势,余下一臂空在身后,裴书白急中生智,用法相巨手将小神锋握住,没曾想那小神锋握在神相手中之后,白光更是耀眼,比之亲手使出的无锋剑气,威力何止大了十倍?远远看去,那裴书白背后法相三臂控住周身石像,一臂握起的小神锋白光一柱擎天,宛若天神降世,更似韦陀降魔,那蝉翼法相手起锋落,竟是将近处敌阵士位石像一击击杀,如此一来,裴书白便直面敌阵将位石像,也成了将军之势。

也正因如此,吴昊这边困局便就此解开。随后传来裴书白的声音:“师父,道长,宁儿,你们几个坚持住,待我将这些闹人的石像全都斩落,先破了这玄渊碁局再说!”

众人为之一振,顾宁更是喜极而泣,心里却泛起一丝愧欠,原以为自己得了师祖真传,再不是拖裴书白后退的小丫头了,可偏偏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裴书白以一己之力救众人于危难之中?

裴书白发了狠,见敌阵将位石像移开一步,当即言道:“你这老将,还在按棋理行走,却不知我早就不按套路来了!终归这机关是死物,这般不知变通!你躲开一步又如何?我这大俥可是会转弯!”

一语言罢,裴书白调准方向,径直朝这敌阵将位冲去,法相手中小神锋犹如巨剑一般,朝着将位石像腰间便斩,眼见就要得手,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风,竟让裴书白失了准头,这一斩势大力沉却是打空,身子也不由得向下坠去,电光石火之间,裴书白身后法相三臂向近处石像伸去,也不管是敌阵何子?谁料裴书白法相手臂刚刚触及石像,那些石像好似意识到了一样,竟不再吸附棋盘,一个个坠入深渊,原本裴书白是想借石像稳住下坠的势头,如此一来,不仅没能稳住身子,反倒是被坠落的石像向下一带,身子呼的一声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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