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靛青大蟒欺近顾宁,熬桀心头焦急万分,手中龙雀之翼风旋已现,朝着死亦苦急甩而出,死亦苦不敢直面风旋,只得扯回靛青大蟒拦住龙旋,口中却道:“果然还是要帮手,啧啧啧,就算赢了我,我也不服!”

顾宁气血上涌,连挣脚上的浑天浊气,却始终脱不开身,眼见熬桀已然出手,更是直接在手中凝出冰刺,扎在自己颈间:“爷爷,你若是再不离开,就别怪我死在你面前!”

熬桀知道顾宁脾气,一边叹气一边收回龙雀之翼,一腔怒火无处泄,转头瞧向叶悬,厉声喝道:“叶悬!你雪仙阁的事你不管吗!”

叶悬心头叫苦,早就想下场助阵,只是叶悬更知顾宁心意,故而才没动手。

死亦苦见熬桀模样,瞅准空子攻向顾宁,一记浑天指直逼顾宁面门,这浑天指已是浊气所化,威力更是巨大,顾宁将手中冰刺一横,挡下这一击,寒冰刺应势碎开,那浑天指劲仍是未消,顾宁忙打开嵒骨扇,护住面门,却不曾想这浑天指力登时散开,化作数道游丝将嵒骨扇缠绕起来,顾宁手心一痛,嵒骨扇便脱了手,再看时那嵒骨扇已然在死亦苦手中。

死亦苦桀桀狂笑,用手掂了掂嵒骨扇,口中言道:“这就是雪仙阁的象征?小丫头,你丢了叶悬的宝贝,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一语言罢,死亦苦将嵒骨扇向上一抛,那靛青大蟒巨口一张,便将嵒骨扇吞入腹中。

顾宁大惊失色,已是方寸大乱,心道自己无用,一急一慌更是没了应对,死亦苦见机会到了,浊气再次甩出,只等卷住顾宁手脚,便能彻底制住顾宁,再用她作人质,不愁熬桀不听自己的。

死亦苦心情大好,眼见浊气已缚在顾宁肩头,忽然腹间一痛,死亦苦低头一瞧,竟是一柄寒冰长剑穿透自己下腹,一时间真气外泄,死亦苦心头大骇,连忙回身使出浑天指,只是后头那人速度奇快,等死亦苦转身攻出,那人早已跃开丈余。

死亦苦怒道:“原来是你!”

那人手中寒冰长剑剑尖滴血,握住剑柄的手不住颤动,只听她道:“顾阁主,你说给顾念报仇,不是熬桀的事,不是叶悬的事,总不能也与我无关吧?”

顾宁循声看去,眼中已满是泪花:“章师叔....”

章寒落一起一落便立在顾宁身旁,寒冰剑化作真气消散不见,章寒落也不言语,伸手就去拉扯顾宁身上的浑天浊气,顾宁下意识闪身:“我身上这浊气不能碰,不然会侵蚀你身上的真气!”

章寒落面沉似水,丝毫不去理会顾宁说什么,两只手仍是不住在顾宁身上拉拽,不多时附着在顾宁身上的浊气消散不少,章寒落却是双臂发黑,原来是她将顾宁身上的浑天浊气悉数度到自己身上了。

顾宁心中百味杂陈,章寒落仍是一副冷面孔:“顾阁主,给师姐报仇,不能不算我一个吧?”

顾宁尚未开口,一旁的熬桀早已是激动万分:“章寒落!你他娘的终于做了件好事!”

叶悬也是心头一缓,原本脑中绷紧的那根弦也慢慢松缓下来,花解梦面上不快之色一闪而过,心道这缠人的章寒落也来了,更知雪仙阁旧址里的局势,已不是惊雷帮三人能左右的了,于是便悄悄拽了拽汪震的衣袖,汪震心头明了,心生退意。

公孙忆也正焦急万分,苦于身形受制,眼见章寒落入场,忙问起身旁的丁晓洋:“丁姑娘,你师父总算是悔悟了。”

丁晓洋轻声言道:“其实师父在师伯去世的当夜,心里就已经后悔了,只是她为人心高气傲,又被欲望蒙了心智,这才会中了死亦苦的圈套,这还得感谢先生点醒了师父。”

公孙忆缓缓摇头,已然瞧出章寒落报着必死的心。此时章寒落双臂之上,浑浊之气正蔓延开来,可章寒落浑然不顾,趁着双手尚能动,一味抢攻死亦苦。

死亦苦哪里会将章寒落放在眼中,只是先前遭章寒落偷袭,被其刺穿了肚子,又想到当初章寒落也正是用这个法子偷袭了顾念,如今竟用这法子对付自己,一时间越想越气,更是杀心大作。

顾宁兀自愣神,要说给师父报仇,自己作为顾念的爱徒,那是责无旁贷,所以不管是熬桀还是叶悬,都不能插手其间,可章寒落的突然出现,顾宁心中却有了一丝异样,顾宁知道,在章寒落心中,师父的死也成了章寒落心里无法抹去的疼痛,而且相较于自己,章寒落除了记恨死亦苦之外,恐怕还比自己多了许多悔恨,这么长时间以来,恐怕章寒落心里也不好过,如今仇人就在面前,自己又怎好让章寒落也不插手呢?眼见章寒落越攻越快,这般打法必是极为耗费真气,顾宁得了陆凌雪真传,自然知晓章寒落真气远不如自己,如此一味抢攻,势必耗尽心力,最终力竭身死,只是章寒落已然出手,再无退路可言。

顾宁瞧出章寒落心意,心中对章寒落的恨意也慢慢消散开来,不禁抬头望天,心中默道:“师父,你真的原谅师叔了吗?瞧见她这般模样,宁儿有些恨不起来了。”

章寒落哪里理会旁人怎想,一双眼除了死亦苦再无他人,章寒落凌空踏雪,一次次使出万物萧,寒冰巨龙咆哮而出,一次次被浑天浊气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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