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远派人登时大惊,双方人马纷纷抽剑瞬间厮杀成一片。

与洞远派人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贝池率领的御林军!

贝池奉黎帝之命要护好黎谨御,没想到今晚上天刚擦黑就发现有人在御王府附近鬼鬼祟祟。

他率人一路追踪至此,还没站稳就遇到了潜伏在暗处的京兆府兵。

两方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几日皇城中丢失了不少孩子。

听说是因为有人重金求购孩子来炼制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药。

原以为是各办各的差事,却没想到他们想抓的竟然是同一伙人。

洞远派本来就是江湖上的无名小派,仗着人多的时候还能和京兆府兵勉强较量一下,可现在又加上了御林军,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而且这些杀手的武功根本没有黎崇献认为的那般卓绝。

他们只是被训练的看似很厉害的样子。

实际上里面不乏滥竽充数的酒囊饭袋。

两边同时出手,没一会儿洞远派的人就被对方收拾的老老实实。

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断,贝池一脚踏上统领的脸。

“说!你们是什么人!”

“放、放开!我们是献王殿下的人,你也敢动!”

献王!

贝池压低眉心,脚下也更加用力。

“竟然敢攀咬王爷,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那人吃痛,心想着白日里小贩嘱咐的话,挣扎道。

“的……的确是王爷让……我们这么做的!这都是王爷的一片……好心!”

“呵,用人命搭起来的也叫好心!”

贝池大喝一声,“把他们带走!”

“是!”

“且慢!”京兆府兵统领恭敬上前,他在皇城根里当差多年,论眼力是一等一的好,深知贝池是皇家的人不能反驳,但也不能就让他这么把人带走。

总不能自己忙活了一晚上倒让别人捞了顺水功劳吧。

他请贝池上前一步小声道。

“既然大人方才给属下看过了宫中腰牌,照理说我是不敢拦您的,但这伙毛贼犯了两个案子,您把人都带走,我回去也没法交代。”

贝池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只道。

“我们奉命查的是另外一桩事,等审问明白了自然会把人交还给京兆尹府,到时候让你们大人来牢中提人便是了,绝不会抢了你的功劳。”

说完便给了衙差一个小令牌,随后便把人统统都带走了。

那衙差就着夜色仔细辨别令牌上的字迹。

心说好家伙,这到底是哪路神仙,不说姓甚名谁就算了竟然还叫府尹去提人,看来的确被自己猜对了,这伙人绝对不简单。

衙差喝了一声,“收工收工,都给官老爷让开路。”

他眼看着贝池的人消失在夜色中之后,才折返跑回京兆尹府把事情的原本都一五一十的学给了自家老爷。

那知府金大人一看令牌就冒了冷汗。

心说乖乖,这可是大内的东西,还好自己手下人机灵,否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告诉手下人此事不要声张,谁敢走漏风声就要谁脑袋。

等挥退了所有下人之后,金大人才又仔仔细细琢磨起来。

到底这皇城中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能惊动御前的人。

难不成是因为前几日在巷子里发生的那起古怪的斗殴案?

当时去查看的衙役回来说,只是一户药农家起了斗殴,虽然动静闹得大了点儿,但是并无人员伤亡啊。

除此之外,最近几日便没有什么大事了。

金大人想了想又把手下的衙差全都叫了回来,吩咐道。

“近几日加强巡查,各街道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回来禀报给我,若是再碰见今日那位大人,你们只管听令配合就是,不该问的千万别瞎打听!”

京兆尹府这边连夜加训,宫内也没闲着。

贝池一路飞奔到黎帝面前,把今晚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让他意外的是,黎帝竟然也知道城中丢失孩子的事。

黎帝眉梢微动。

“你是说那些人声称是受了献王的指派?”

“是!后来又经不住拷打改口说是被一个小贩蛊惑,让他们自称是献王的人,但这些人又说不清那小贩到底是谁,所以暂时还没抓到其他人。”

“你确定这些人和当日刺杀御王的是同一伙人?”

“当日刺杀王爷的人已经全部殒命,两相人无法互相指认作证,但他们的武功和穿着甚至是口音都一模一样,所以臣判定他们属于同一个组织。”

黎帝眼底起了一层淡淡的阴霾,“你相信这些真的是献王做的吗?”

“这……”

贝池不敢不答,更不敢瞎说,只好取中道。

“臣以为献王殿下做事不会这般不小心,若真是他出手伤人,又怎么会寻一群江湖无名小卒,还由着他们指认自己呢,可……”

贝池斟酌用词。

“可臣今晚又的的确确在某个院子中发现了更多被绑着的孩子们,而且邻居也都说白日里来过一位衣着华贵的贵人,因为当时贵人身边跟着十几名护卫所以闹得动静颇大,百姓对此记忆颇深,而且经过画像指认,邻居能确认所去之人就是献王殿下。”

黎帝了然,还未开口就从门口进来了个小太监。

“禀陛下,苏贵妃请见。”

“哦?她倒是来得巧,”黎帝眼中恢复往日平静,转头对贝池道,“继续追查,有线索随时报给朕。”

“是!臣告退!”

黎帝微微侧身,太监总管盛宁就心领神会,当即附耳过来。

“明天你亲自去给献王送些赏赐,就说朕很喜欢他前几日送进宫的书画,然后再告诉户部一声,就说献王近日辛苦,就不用他参与年底的核查了,所有事都交给户部新上任的尚书去办就行,再赏赐献王一队护卫,打着保护安全的幌子给朕看紧他!”

“是!”

“然后再去趟御王府,把赏赐献王的事告诉谨御,再有意无意的提起朕已经知道了杀手刺杀的事,让谨御知道,朕虽然知道了刺杀的真相,非但没有惩罚献王反而还赏赐了他。,”

盛宁不停点头。

“奴才记下了。”

黎帝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

他倒要看看黎谨御能忍受这种不公平到什么时候,他早晚有一天会逼这个儿子燃起争夺皇位之心。

只有黎谨御自发的想要这江山,以后才会对天下人负责。

黎帝又开始自顾自的看起奏折来,过了许久才幽幽开口。

“叫苏贵妃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