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之后,老伯才算放过我,拿着纸匆忙离开。

一直等到那老伯走远,我赶忙起身走进了堂屋,可这再一看,已经迟了。

棺盖已经被盖上,根本就看不到死相,我叹了口气,刚转身就看到那个老伯又从外面转了进来。

我脑子一热,扑通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这眼看棺材前也没上香,还没压纸钱,我随即从一旁抽出三柱香点燃,插在了苹果上。

这刚拿起纸钱准备烧呢,一只手就伸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才知道是伯母,她瞪大眼睛看了看,刚想开口说话呢就被我拉进了堂屋内。

伯母回头看了看,说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看一眼就走吗?这怎么还给上香磕头了呢?拜把子啊?”

“棺盖都合上了,我也没办法啊,那边那老伯一直把我拉过去写这写那,我也不懂我能怎么办?”

“真是被你这小子给气死了,现在还没到九点呢,你烧这香祭拜谁呢?”

“不是,这阿吉在里边肯定是祭拜阿吉啊?”

“阿吉在隔壁屋呢,这棺材里躺着的是她阿妈。”

听伯母这么一说,我立马就觉得头皮发麻,这跪也跪了,香也烧了,那该怎么办?

伯母叹了口气,偷偷摸摸走到棺前拔下香,就开始到外边忙活。我低着脑袋,走出堂屋朝两边看了看,刚一回头,那老伯又把我拉了过去。

我刚想开口说话,一旁的姑娘就说道,“其实你也没必要害怕,随便写就行,看你刚才那样子,应该的阿吉的朋友吧?这写一副对联,也好表示对她的惋惜。”

我能怎么说?

不是我不想写,只是这不知道写什么好。我转过脑袋,朝后边屋子看了一眼,这一看,又出事了。

伯母只告诉我阿吉的尸体在隔壁屋,可没告诉我是在洁身,一扭头就与那阿姨四目相对,口水顿时就卡在了喉咙的位置,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等到了九点左右,老伯也已经贴好了对联,八个男子走进堂屋,把棺材抬到了院内。

等棺盖打开时,一位婆婆从里边爬了出来,这习俗要是放在我老家,估计得吓死一群人。

刚准备起身,就被身后的声音喊回了头,听了半天,还是得由旁边的姑娘翻译。

她说,“她的意思是想让你帮忙把阿吉背到棺材里。”

我尴尬的朝她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进了屋,此时阿吉的身上穿着一件苗族服饰,头上还戴着银饰品。

走到前面就看到了她的脸,这阿吉看上去有些眼熟,可就是记不清楚在哪见过。

也可能是因为她长的就比较好看,我记错罢了。阿吉的脸并没有像其他死尸一样呈现泛白色,而是白里泛青,而眼睛周围那本该发青的位置,却是泛黑。

这越看越不对劲,一旁的阿姨拍了拍我的手,我赶紧说道,“先别着急,去外边给我把香炉端来。”

我没等她们反应,就把阿吉抱到了一旁的床上,其他人一看,自然都挤到了门口。

过了不久,伯母和那个姑娘也走了进来,姑娘把手里的香炉递给了我,可伯母却低声说,“你这是干嘛,人都死了你还打扰她?”

“不是的,她还没有死,你看,她的脸只是泛青,并没有发白,四周还有弹性,并没有僵硬。这眼圈发黑,是中煞所致,她没有死,只是撞了煞。”

“你可别乱说啊,这万一出事了你可得养小蝶我们母女俩的啊!”

我放下了手里的香炉,随即起身解开了阿吉脖子下的两格扣子,这刚想掀开看呢,身后这么多人也不能坏了阿吉名声。

伯母一副惊慌失措的看着我,肯定以为我会做什么对不起小蝶的事。

我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伯母,麻烦你先让大家伙出去,这么多人看着始终不太好,你放心,我不会做那样的事。这位姑娘留下来就好,相信我。”

伯母叹了口气,也只好转身照做,等他们出去关上了屋门,我才从一旁拿着手电筒。

回到床前,我解开了阿吉的外衣,这苗族女孩穿衣的讲究就是里面穿着肚兜,这根本就不存在玷污一说。

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阿吉的脖子,随即用两根手指按了按。中煞的人都会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嗓子旁的静脉会变硬。

这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按,基本静脉不会有任何反应。那姑娘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替我擦了擦汗。

我从香炉中抓起一撮香灰,刚想自己动手呢,想想还是算了。我转头看了看那个姑娘,随即说道,“麻烦你用这个擦拭一下阿吉的脖子,肚子,还有耳道外侧,以及脚背,手背,凡是能弯曲的地方都擦拭一遍,谢谢!”

姑娘朝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我也没机会解释。

阿吉没有生命迹象,是被煞封了气穴,能封住气穴的就这么几个位置。

我打开手电筒,从一旁的盆内拿起手帕,扭干水分就开始擦拭她抹过香灰的位置。

香灰可以让我更清楚的看清阿吉的静脉,只要有堵塞的位置,自然就是被点了气穴。

这擦拭完嗓子和耳朵后边,血管清晰可见也没见堵塞。我回头看了看那姑娘,让她再用力一些。

找来找去找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在阿吉的膝盖下方的脚环处发现了端详。

“血呈黑色,无动脉跳动,就是这了,你头上的簪子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姑娘拔出头上的簪子,递给了我,我找准位置,便直接扎了下去。

黑色的血液开始慢慢流出,等了十秒左右,血夜才恢复正常。我抓起一把香灰,按压在伤口的位置,随即右手捏着罗汉印,在她的额头,胸口,以及肚子轻轻拍了一掌。

等了一会,阿吉的呼吸开始恢复,脸色也开始慢慢变了回来。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让姑娘替阿吉穿好衣物就打开了屋门。

众人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屋内的那姑娘笑了笑说道,“阿吉有呼吸了,你们快来看啊。”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往屋里挤,看了半天,也都在叽里呱啦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