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阿成和阿福兄弟俩都欢喜雀跃,这要是能干成,无疑又是一个大单,据说一单就能把他们兄弟俩的身份问题全都解决了。

为了保证店铺的正常运转,俩人一商量,决定由阿福前往,留下阿成看店。

阿福去到那个村子后,寻找那位降头师的尸骨进展的很不顺利。

降头师有一个助手,之前从阿成他们店里拿过阴料。但是阿福赶到的时候这个助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降头师生前住的那所房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有他督造的阴牌都不翼而飞。

阿福四处打听,得知助手早已跑路,村民们声称都不知道降头师的尸首去了哪里。

有人说是被助手随便埋掉了,也有人说他是被一群陌生人抬走了,村民众说纷纭,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降头师的尸体也随着他助手一同失踪了。

眼看到手的金子飞走了,阿福很不甘心就那样回去,跟阿成说自己还要继续留在当地找寻助手的下落。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阿福一直和阿成保持联络,基本上一天都会打三到五个电话通知进程,他告诉阿成,自己借住在一位热情的村民家里。

再之后又过了一周左右,他在电话里告诉阿成,村里又来了几波人,也在打听降头师遗体的下落,所以他就和那群人商量好一同寻找,等找到以后大家就把尸体瓜分了。

几周过去了,忽然有一天,阿福从早到晚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阿成觉得很反常,于是当晚关了店门就给阿福打了过去,可电话那头却提示无法接通,又打了几遍,还是打不通。

阿成想可能阿福正在忙着,便给他发了条短消息,让他看到以后给自己回电话。

一等好几天过去了,阿福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回过来,而阿成打过去的时候也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这种情况几乎从未发生过,他不由开始担忧起自己这位好兄弟。

略一思忖,他还是决定亲自动身去那个村子找阿福,于是关了店门,收拾了一些行头,还背上了自己这些年积攒下的所有现金去了那个村子。

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他到了村子后就拿着一张阿福的照片四处打听,根据村民给出的线索,最后终于在村子的边缘处,一个远离其他房屋的破旧茅草屋里找到了一位老妇人,那位老人看了阿福的照片,指着屋子后面的一片树林告诉他,阿福就是在那里扎的帐篷,让他可以去那边寻找。

老妇人身躯佝偻,衣衫褴褛,看上去已经十分年迈,一口牙掉的掉松的松,连话都说不清楚。

阿成不疑有他,还当场给老妇人数了十张一千铢的纸钞,连声道谢后,便朝着老妇人手指的方向步行前往,然而直至走到天黑,他都没有看到阿福的野外帐篷。

树林到了晚上漆黑一片,但这都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还要数热带雨林中最为常见的毒蛇野兽。

阿成不敢再往前走,只得在一片空地上原地扎了个帐篷,决定休息一下等到天亮了再继续前行。

他和阿福都是从穷凶极恶的村子里出来的,虽然那几年干得不错,生活也改善了不少,但因着他们的工作性质,热带雨林中潮湿的恶劣环境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睡眠,奔波劳累了一路,他吃了几片随身带去的干面包,几乎是倒头就睡。

夜里,他迷迷糊糊听到了阿福的声音,几乎是凑到他耳边呢喃着,声音极低,他一个字也听不清楚,根本搞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想要睁眼,眼皮却像是压了一个重物死活都睁不开,活动身体,却如同被打了全麻,彻底动弹不得。

就在他感到奇怪之际,耳边阿福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帐篷被人拉开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自己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感觉一个人抓着自己的右手抬了起来,中指被什么东西刺破,被那人用力地挤压着。

随后,他的手被放下了,又有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

由于行业的特殊性,阿成立马分辨出那是尸体腐烂后拿来炼油的味道,可饶是他意识如此清醒,身体却始终醒不过来。

之后过了一会儿,那人撩开他的衣服下摆,拿了一个软乎乎黏腻腻的东西在他的肚脐周围打着圈儿的来回游走。

迷糊之中,他听到一个苍老含糊,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方念诵着他完全听不懂的经咒。

阿成他们做生意,渠道便是各路阿赞大师们,他自然知晓自己正在遭遇着什么,心底一片寒凉,绝望地想自己恐怕是要折在这儿了。

这么想着,他的意识逐渐涣散,前一刻还能感受到那个恶心黏腻的东西在自己的肚脐周围游走,下一刻,便遁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阿成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破旧的房顶!他竟然已经被搬离了那个帐篷。

身体处处都透着酸痛,他勉强撑起身子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大门紧闭着,没有窗户,除了他身下的那个硬木板,和木板下一个火苗摇曳的脏黄色蜡烛,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顿觉不妙,强撑着走到门口,伸手就要去拉门,可无论他怎么推拉怎么使劲儿,那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用力拍门,大声呼救,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外面别说人了,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阿成心里慌得不行,借着幽暗的烛光跑回木板床旁寻找自己的随身背包,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到了。

被囚禁,还被洗劫一空,这下他彻底傻眼儿了,呆愣愣地坐在木板床上,脑子也停摆了。

最后他想,无论那个把他带来这里的人是谁,最起码都没有杀了他,既然还留着他这条命,那个人就一定还会出现。

梦里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极其苍老,虽说他自己的身材也跟麻杆儿一样,但要从一个老人手下逃跑,还是有很大的成功几率。

思及此,他重新躺回木板上,闭上眼睛决定休养生息,待到那个人开门之际,就可以趁机冲出去。

他就这么等着,等着,老人没等来,自己却居然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