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邓先生醒过来到现在,陈女士一言不发,直到此时,邓先生从她手里抢过手机的时候,她才突然一下爆发了,腾的从地上蹦了起来。

陈女士冲上去二话不说,直接啪啪啪啪在邓先生的脸上一通乱扇,一边打一边骂,说你这个骗子,我对你这么好,你骗我感情骗我钱,你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邓先生被陈女士打的呆住了,他一把抓住陈女士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然后恶心掰掰地说宝贝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陈女士用力把手挣脱出来,继续狠狠地往他身上脸上打去,哭喊着说你别装了,你手机里的东西我都看完了!早知道你是个这种下三玩意儿,我就不应该求圆子带你来解降,就让你这么死了才好!

我看着陈女士激动愤慨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现代社会说是男女平等,但实际上女性比从前要背负更多的东西,四十岁不结婚的男人被大家叫做钻石王老五,可三十岁不结婚的女性,就会被大家称为剩女,甚至还有人会叫她们齐天大剩。男人谈多几次恋爱换几个女友,别人就会说他们风流倜傥,可女人要是遇人不淑,换了几次男友的话,就会被人说是渣女。

像陈女士这样的女人在当今社会其实不在少数,她们或是因为工作忙碌又或者因为情路坎坷,始终没能遇上良人,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她们越发的感到焦虑,这才让邓先生这种人钻了空子,利用她们的心理和自己还算是过得去的皮囊对她们行骗。

我打心底里厌恶像邓先生这样的人,所以根本就不想上去拉架,而大伟和P雄显然也和我一样,都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看着眼前的这一出手撕渣男的戏码。

邓先生被陈女士打了一会儿,突然就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陈女士再次扇过去的手,怒喝道:“贱人,你要疯自己疯,别特么找老子晦气!”

陈女士一边挣扎一边哭喊:“你这个骗子,赶快还钱,还有这次出来的团费,你全都还给我!!!”

我有点儿想笑,心想你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让他还钱啊?刚才解降的时候,邓先生的手机一直都握在她手里,她完全可以自己转给自己呀。

邓先生被她一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打开自己的手机,低着头来回划拉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抬起头来,瞪视着陈女士!

“贱货!你把我的钱呢?我的钱呢?!!”他扼住陈女士的肩膀前后摇晃,像个野兽般冲着陈女士咆哮。

“你的钱?呵呵,你的钱都用来解降了啊!还有,你别想着回去还能再骗别的女人,我都已经给她们群发曝光你了!”陈女士毫不示弱的对上邓先生吃人般的目光,语气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

“解降?解什么降?!贱人,你特么快还我钱,快点儿!把我的钱还给我!!!”邓先生的手从陈女士的肩膀移到了她的脖子上,他双手愈发的使劲儿,陈女士的脸瞬间被憋得通红,太阳穴处也暴起了青筋。

这一看,我和大伟都坐不住了,赶紧冲上前去拉架,大伟身形魁梧,直接从邓先生身后抱住了他,使劲儿往后拽,我则是去扳他扼在陈女士脖子上的手,可他盛怒之下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又掰又掐,却始终都无法扳开他的指头。

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念诵声,回头一看,原来是P雄正双目紧闭,嘴里高声念诵着咒语。我朝他喊叫,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过来拉架,怎么还在那儿老神在在的念经呢?你又不是个和尚!?

我话还没说完呢,邓先生就忽然大叫一声,松开了掐住陈女士的手,然后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我一愣,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手了的大伟。

P雄停止了念诵经咒,对仍旧倒在地上的邓先生说:“你的钱交给了我,一共十万元。”

我去,虽然我不喜欢P雄,但此时此刻,我在心里还是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别说,这会巫术还真是牛掰,他要是能用在正道上,估计也能赚不少银子。

P雄一停,邓先生的头疼立马缓解了,他一听这话,就像个饿狼似的朝P雄扑去,可他还没上前半步,P雄又开始念经了。

这一来二去,邓先生终于认怂了,他对着P雄连声告饶再也不敢造次,不过他显然还是没打算放过陈女士,回过头恶狠狠地瞪向陈女士,对她大叫着这事儿没完!

陈女士可能是因为刚才被他掐住脖子,心里也有点儿害怕,于是就咬牙切齿地跟他说之前在他身上花的钱就当是自己喂狗了,也不要他还了,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再纠缠谁。

陈女士说完,大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睛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却转头劝邓先生道:“你差不多一点儿吧,要不是人家,你现在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钱呢,说到底你也应该心怀感激,以后好好做人,别净想着坑蒙拐骗的勾当。”

我听到这话怎么都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我下意识的就觉得他这话是对着我说的。这下子我心里原本的那点儿惩治了渣男的快感被他说得消失殆尽。说到底,我比邓先生也强不到哪儿去,邓先生只是利用感情骗人钱财,可我却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回酒店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闷,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大伟让我坐在副驾,他跟着那俩人挤在后排,我特别心虚,压根儿就不敢回头看他。

第二天去免税店,阿咪给我结了五千多软妹币的佣金。拿着钱,我没觉得少,反倒是对阿咪感到十分抱歉,说实话,这个团我没出什么力,还把自己该做的工作全都推给了她,按理说这钱我是不应该拿的。我把我的意思告诉了她,可她却说自己也挣了不少,让我别放在心上。

我在登机的前一刻收到了P雄的微信,没有只字片语,就只有一条转账信息,数额是十二万八千元。

扣掉还给刘洋的那八万,我还剩下四万八。我看着微信上的余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后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朝登机口走去。

一直到飞机降落在X城国际机场,我和大伟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下了飞机,他还是把我送回到了家门口。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刘洋的电话,问我法事到底做了没有。她说她本来早就想问我的,可想着我在团上肯定特别忙,所以就硬忍着等我回来了才问。

哎呀我当时就挠了挠头,这后面几天光顾着忙活邓先生和陈女士的事了,我差点儿就把刘洋这茬给忘了,我跟她连声道歉,告诉她P雄给了个东西,还说这个法事得要她亲自完成,然后我跟她约好第二天见面把东西交给她。

说完我犹豫了一下,又跟她说我可能还要再带一个人一起过去。

刘洋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大叫,像是吃了一个好大的瓜,戏谑地问我是不是要带上那个长得像金载沅的帅哥,我轻笑了一下,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