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扬觉得自己疯了。

一想到夏清趴在贾俊恺的身上,那男人拽着她不停的说爱,他就疯了。

这几日他不是不想回她消息,也不是不想理她。

他就是怕自己会失控,怕他会伤害到她。

小时候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因为父亲喜欢另一个人女人而歇斯底里,他不喜欢她,觉得她是个疯子。

所有人都以为父亲的死是另外几房的阴谋,但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另外几房不过是推波助澜,真正害死父亲的其实是母亲。

因爱成恨。

他还记得母亲在父亲死亡后摩挲着他的脸颊时那近乎癫狂的神情。

还有夏清从他心脏里拿出来的那枚微型炸弹,那是他设计的啊,这世界上能拿到他嬉戏时设计的东西进行改良,还能悄无声息的用在他身上的除了母亲还能是谁?

所以他不让夏清过问,不去追溯原因,因为知道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还能弑母?

想想就很可笑,不是吗?

可他那么讨厌失控,却还是失控了。

裴正扬吻着吻着,就感觉嘴里全是咸味,流进嘴里又苦又涩,终于放开夏清,就看到被他按在墙上的小胖子如水坝决堤,委屈的一颤一颤的,脑子陡然清醒过来,将人一把抱在怀里,“对不起清清,对不起……”

夏清被抱在男人怀里,又委屈又伤心,想挣脱开,可她越是挣扎越是被抱的紧,好一会终于累了,也不挣扎了,就任由男人这么抱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情绪都稍稍平复了些,就在裴正扬以为夏清快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你跟那个女明星怎么回事?瑞娱是你的公司吗?”

“你和贾俊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理你,想让你自己反思反思你的错误,可你倒好,抱着熊熊开心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听到夏清再一次问自己,裴正扬知道小胖子稍微平静了下来,也是在给自己机会,所以终于耐心起来。

只是裴正扬刚解释到一半,夏清却气怒的问,“所以你就去找女明星?”

“你听我把话说完。”裴正扬看着夏清气的眼眶发红的样子,终于意识到小胖子在吃醋,这让他糟透了的心终于缓和了些,用下巴蹭了蹭夏清的脸蛋。

夏清闷闷的点了点头。

“我跟裴歌他们去喝酒,中途准备回家的时候出了点状况,被那个女明星把车撞了,因为太突然,阿海为了保护我受了点伤,我自己也被震的不轻,下车的时候对方冲上来道歉,我当时喝了点酒,没注意就被扶住,但我马上就将人甩开了,可还是有媒体拍到。”裴正扬这一辈子何曾给别人解释过自己,可是因为不舍得,所以宁愿耐着性子给她说,

夏清听完,知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她,吸着鼻子,有些懊恼有些自责,“可那也不至于封杀……”说到这夏清忽然反应过来,“她故意的?”

“嗯,不但故意的,还闹上门来,至于瑞娱,是二叔有投资,我喜欢把讨厌的人都送给他。”这清淡的调调里,透出的全是凉薄腹黑。

夏清微愣,就听到男人再次开口,“你认识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别用普通人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我。”

“我……”夏清嘴巴张了张,男人说的对,她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过是因为教养惯常显得绅士,可骨子里绝非良善的人,否则也无法在裴家这样的大环境里平安长大。

所以她在想什么?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吗?怎么可能!

“那你封杀她就好了,倒不至于将人往火坑送,还有瑞娱那样的娱乐公司你也不能沾。”夏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至于因为人家跟他炒个作,就将人逼上死路。

“哦,你在以什么身份管我?”裴正扬听完,居高临下的回答。

夏清,“……”对啊,她刚好像一怒之下跟男人提分手了。

不过想到男人那会说的话,还有恨不得咬死她的神情,夏清瑟缩的退后了一下,“不管就不管呗。”

“呵,这态度还想吵架?”裴正扬没谈过恋爱,也是第一次跟夏清吵架,觉得太痛苦了,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跟她吵架。

夏清摇头,“那个你怎么知道我……”

“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其他的。”裴正扬不许她转移话题。

夏清懊恼,“未婚妻!”

“不对。”裴正扬丝毫不迟疑的否定。

夏清愣了下,随即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知道男人要的什么答案,未婚妻是两人不得已的结果,可男女朋友却是他们自己主动表白确定的关系,咬了咬牙,“我收回自己之前的话,我们不分手,我是裴正扬的女朋友。”

“嗯,女朋友说的我都听,不沾瑞娱那样的公司,不将人往死路上逼,那你呢?”裴正扬满意了,看着夏清问。

夏清听出裴正扬话语里的揶揄,别扭的想从他的怀里扭出去,结果被裴正扬揽的更紧,不许她逃。

被男人这样紧紧抱着,夏清之前觉得自己说出分手吧那三个字时被掏空的心忽然就再次被填的满满当当,从裴正扬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知道的?”

“哦,上次林国富病房听到的。”裴正扬说的倒是坦然。

夏清眼眸瞪大,“可是我明明把监控取掉了啊!而且我说你就信?不觉得荒谬吗?”

“哦,你以为我只装一个监控?笨,至于信不信,你觉得一个普通大二的学生可以做连国内顶级专家都做不了的手术?还是觉得一个人性格突变真的可以无迹可寻?何况是你说的我就信。”最后这句裴正扬明显意有所指。

夏清脸色红了红,要是那天宋晓说完她不因为情绪失控,多问几句,也许就不会痛苦这么多天。

但这男人也真是的,他就不能自己说吗?或者主动理一下她嘛。

夏清委屈巴巴的想,可下一刻就听到了男人来自灵魂的拷问,“我回答完了,你是不是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你对他……还放不下吗?”

这个问题已经成了裴正扬的心病,日日夜夜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