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胥四人密谋除掉隆治帝的同一时刻,倒戈的禁军带着隆治帝的圣旨围了大宗正和北凉王等三位宗室王爷的府邸,数千名军卒冲进府邸,逢人便杀,看着冲进来的禁军军卒,大宗正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想起神武门前刘弘眼中的狠毒,心中一声哀叹,“明知道他是个心性凉薄之人,自己却天真的幻想会放过自己,真是该死啊!”

可怜这位为了皇室操劳一辈子的大宗正就这么被乱刀砍死。

大宗正满门三百五十一人被杀,北凉王等三位宗室王爷亦是被灭门,上到刘汉血脉,下到丫鬟小厮,就连府中的牲畜都被捕杀,一个个曾经风光无比的皇亲贵胄最终都没有逃脱悲惨的下场。

当听到这個消息之时,贾琦也是惊呆了,没成想这位如此心狠手辣,虽说他也恼恨北凉王等人,但是并没有想到去诛连他们的家眷,毕竟这件事的主谋是中山郡王刘四郞,这些人只是听从大宗正的话将家中护卫交给他,既然北凉王三人已经被赐死了,冤债已了,也就没必要再多造杀戮了。

要说北凉王三家被灭门他还能理解,那么大宗正被灭门就完全想不通了,他从戴权的口中得知,大宗正所做所为都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利益,没成想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好狠的帝王!

公侯街发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神京的大街小巷,不同于官员们的心惊胆战,百姓们各个拍手称赞,都在赞叹上皇的处事公正,阴差阳错之下竟给皇室收拢了一点民心。

慈宁宫,老太后接见了前来拜见的隆武帝刘胥,此时老太后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已,隆治帝刘弘的心性她比谁都了解,这是个心性凉薄、狠辣无比的帝王,当年若不是太康帝突发重病,刘弘会同刘昞、刘贺二人一样被废圈禁而死,太康朝夺嫡之战非常的残酷,刘弘的手段比那两位可要卑劣的多,这也是太康帝一直看不上他的原因,看着跪倒在地情绪不稳的刘胥,老太后叹息道:“你是皇帝,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老身就更没办法了。”

听了这话,刘胥用膝盖紧走两步,对老太后哭诉道:“皇祖母,求求您帮帮我吧!他连皇叔祖都杀了,还,还灭了皇叔祖和几位王叔满门,他不会放过我的,我,我愿意自请退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贬为平民去大街上要饭都可以,只要能放我一条生路即可。”

老太后心中一阵恼怒,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弘如此狠毒,大宗正可是他的长辈,废掉也就算了,他竟然让人灭了大宗正满门,还有北凉王三家,这可是近两千条人命,说杀就杀,保不得最后连她这个皇太后也要被秘密处死,他有这个胆量。

老太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他连大宗正都杀了,没谁是他下不去手的。”

刘胥腿一软,颤声道:“求皇祖母救救我!”

说完,刘胥已泪流满面,他重重地给老太后磕了三个头。

老太后默然,半晌她才叹了口气道:“陛下这是在逼老身,实话和你说,老身都在担心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心中叹息,便继续道:“你是老身一手推上皇位,如果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大汉皇帝都遭到了清算,那老身肯定也是有罪,伱说,他会放过老身!”

这时刘胥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自己赌对了,期望的这一刻终于来到了,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有礼部尚书徐乾学亲笔所书,并附有数位宗室王爷签名,他们一致认为刘弘入了魔障,迷了心智,不能让他再掌握皇权,否则将给整个宗室和大汉江山社稷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害。

就在这时,慈宁宫总管太监匆匆走进来了,他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小皇帝,径直走到老太后身侧,低声道:“太后,上皇命心腹带着手谕前往房山调兵去了,禁军副将张仲济是上皇心腹。”

老太监的声音低沉,偏偏又能传到小皇帝的耳中,刘胥惊呆了,这时才反应过来,终于明白自己明明让张仲济保下高巍,结果还是惨死在良乡,原来自己一直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想到肃亲王刘恒,呵呵,这可是他的同胞兄弟,好狠啊!

“你能确定张仲济是刘弘的心腹?”

老太后说着,目光却瞟向小皇帝。

老太监附耳低声道:“这是夏太监传来的消息。”

老太后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声哀叹,指着小皇帝缓缓道:“既然人家已经不打算给咱们祖孙俩活路了,就顾不得祖训了。为了这大汉江山社稷,也为了先帝的基业,老身不得不出手了,至于此事是好是坏,就交由后人评判吧。”

刘胥大喜,“多谢皇祖母!多谢皇祖母!”

丰台大营位于神京西南,距离京城不过三十余里,满打满算半个时辰便能抵达,这里驻扎着左军都督府三万兵马,一炷香前,左军都督府都督丰城侯黄宗泽在亲兵的护卫下赶到了大营中。

中军大帐内,黄宗泽当着所有军将的面宣读了隆武帝刘胥的圣旨,并将圣旨传阅诸将,看着上面盖有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宝印,没人在怀疑这份圣旨的真实性,权衡利弊之后,所有将领都选择听从皇帝的调遣,黄宗泽随即任命副将为平叛主将,随自己率领三万左军都督府兵马进京平定叛乱,又命辎重营生火做饭,大战的序幕缓缓地拉开了。

半个时辰后,丰台大营中,三万左军都督府大军列队整齐,浩浩荡荡,杀气腾腾,黄宗泽在副将的陪同下,缓缓策马从军阵旁走过,过了一会,黄宗泽勒马停在了军阵前,面对着军阵,三万左军都督府将士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些军卒在集结之时就被军官告知皇城发生突变,有人意图谋害皇帝,他们被皇帝征召前去平叛。

“大汉的将士们!”

黄宗泽的声音十分低沉,但他的声音却传遍了整个大教场,“一个时辰前,本督接到了一份圣旨,上面盖有当今天子和太皇太后的宝印,今夜有逆贼密谋政变,暗害皇帝推翻大汉江山社稷。好在消息透露了出来,如此危难时刻,陛下选择相信了咱们左军都督府,命本督率领弟兄们进城护驾,粉碎逆贼的谋划,平定可能出现的禁军叛乱,击杀所有反贼。陛下许诺,平定叛乱所有将士赏银一百两,军官升一级。”

说到这里,黄宗泽举起了右臂,凝视着三万大军,目光中充满了坚毅之色,高呼道:“此次勤王平叛,大家都是大汉功臣。万胜!”

“万胜!万胜!”

在一片震天动地呼喊声中,黄宗泽下令道:“出发!”

一队队的左军都督府将士列队出发了,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看着迅速向神京出发的大军,黄宗泽叹了口气,原本他并不打算涉足这场皇位争夺,然而隆治帝的心狠手辣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遭到清算,因为他也曾在刘胥登基之时出过力,而且还帮他说服了几名禁军将领,特别是武威侯李虎,隆治帝连大宗正都灭了满门,他黄家不可能幸免。

这时,副将驱马靠了过来,一脸凝重,问道:“都督,走广安门有风险,不若咱们直接走安定门,然后从东安门直接杀进乾清宫,有东厂的接应省事多了。”

黄宗泽闻言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不急,咱们还有时间,离二更天还早着呢。”

这时,一名骑兵飞驰而来,对黄宗泽禀报道:“都督,前面拦截住一名东厂的番子,他说有圣谕。”

“知道了。”

黄宗泽点了点头,对副将嘱咐道:“中军出发后,你立刻赶上来。”

那副将行一军礼,道:“都督放心!”

“驾!”

黄宗泽一挥马鞭,向前军方向疾驰而去。

武威堂,贾琦刚送走了镇国公牛继宗,今天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贾琦自己都没想到会是如此,牛继宗过来是告诉自己,明日宫内可能会发生政变,让自己按照军方的规矩坚定立场,不要掺和进去。

呵呵,看来所有人都预料到了隆治帝会重新夺回皇位,只是,小皇帝会坐以待毙?

不可能,这件事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还有就是禁军,太复杂了,根本辨别不了谁是谁的人。

就在牛继宗来之前,贾琦刚刚接到两个情报,戴权传来的消息,隆治帝命心腹带着他的手谕去房山调兵去了,张仲济将率领驻扎在房山的精锐禁军天黑前进入皇城,确保明日乾清宫废立之事顺利进行。

想来张仲济会给刘弘一个惊喜。

另一个情报是小皇帝不甘坐以待毙,在苏培盛的撺掇下联络了数位宗室王爷预谋通过慈宁宫的老太后之手彻底废掉隆治帝,看来刘胥也清楚禁军指望不上,这是看中了驻扎在丰台大营的左军都督府三万兵马,说不得这个时候丰城侯黄宗泽已经在调兵了。

目前双方都准备对对方下死手了,就看谁的手段更高一筹,或者说,看谁更心狠。

就在这时,贾琦想到了还在皇宫内的元春和刘业,想了想,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一直站在书案前的贾福,道:“立刻去找李进忠,命他无论如何都要参加今夜的执勤,你挑选两百亲兵跟在他身边,一旦皇宫出现突变,你立刻接管李进忠部禁军的指挥权,第一时间前往凤藻宫保护娘娘和四皇子的安全,对了,龙首宫的武库中存放着一千副重甲,夏太监会帮你搞定这些。”

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沉声道:“情况危急之时,拿着这枚令牌带着娘娘她们前往景山禁军大营,会有人保护你们。”

贾福答应一声,接过信和令牌匆匆去了。

安排完了元春的事情,贾琦终于安下心了。

无论贾家目前的权势有多大,都必须倚靠宫里的元春和刘业,她们母子是贾家权利合法的重要倚靠。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贾琦感觉有些累了,正准备命人去准备些吃的,他刚站起来,便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贾顺匆匆走了进来。

“二爷,刚哨营传来消息,西城进入了大量身份不明之人,到现在已经有七波人了,多的有十几二十个,少的也有七八个,其中两拨人直接去了丰城侯府,剩余的人也都在公侯街附近停留了下来,大牛估计天黑前还有人进来。”

说到这,贾顺的脸色凝重起来,小声道:“大牛还说了,其中有部分是东厂的番子,怀疑这些人是奉了小皇帝的命令潜入公侯街,很可能要对淮南王刘旦下黑手。”

“刘旦?”

贾琦愣了一下,忽然便明白了,既然刘胥打算对隆治帝下手了,刘旦这个曾经得到册封太子手谕的上皇亲子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斩草要除根,他不可能留下这个祸根的,又想起皇宫里的元春母子,还好,自己已经让贾福带人前去保护了。

又想到公侯街上还有五家宗室府邸,立刻说道:“告诉季大牛,不要管公侯街上的事情,还有,你天黑后去给几家老亲示警,另外,再安排人烧一把火,将那几位宗室子弟送去和大宗正团聚。”

“明白了。”

贾顺抱拳对贾琦施礼道:“二爷放心,绝对不让他们跑掉一人。”

“去吧。”

贾琦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就看他们父子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夜幕悄然落下,皇城各个宫门早已落锁,此时,禁军副将张仲济站在东安门城墙之上,注视着左军都督府的兵马缓缓进入皇城,已经有一千人马走进了瓮城,张仲济麾下的军卒都已经走上了城墙,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算计,两支兵马都选择了从东安门入皇城,而且是张仲济先率兵马入城,刚入城便接到哨探回报说有大军来了,想起收到贾琦递来的消息,明白这是收到小皇帝圣旨的丰城侯率领三万左军都督府前来了,城门是来不及关了,想了想便决定给黄宗泽来个瓮中捉鳖,可是,眼瞅着已经有一千多前军进入瓮城了,迟迟不见丰城侯等人,张仲济有些心急了,要是等会还不见黄宗泽的身影,他只能命人消灭掉这进入瓮城的兵马了,否则城门就真的关不上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铠甲的军官出现在了张仲济的眼中,只见他身材高大,手执一杆大铁枪,来人正是丰城侯黄宗泽,看着策马缓缓前行的黄宗泽,张仲济心中默默念叨,“快!再加快速度!”

这时,一名禁军参将匆匆走来,禀报道:“将军,叛军先锋已经进入皇城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张仲济又瞥了一眼下面的队伍,眼睛一亮,却是黄宗泽已经进入了瓮城,连声大喊道:“快!将瓮城的千斤闸放下,立刻杀掉所有进入皇城的叛军,将城门关闭,消灭所有进入瓮城内的叛军!”

“当!当!当!”

刺耳的警报声在皇城上空敲响,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瓮城上的千斤闸落下,砸死了数位躲闪不及的左军都督府军卒,并切断了进入瓮城的军卒退路,此刻已经有两千余人进入了瓮城,这其中就有丰城侯黄宗泽和他的副将,黄宗泽一眼便瞧见了内城门开始缓缓地关闭,明白进入内城的军卒已经遇害,他不假思索,挥枪大喊道:“冲进去,夺取城墙!”

一声令下,数百名左军都督府的精锐老卒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向着内城门涌去,这时,城墙上的禁军开弓放箭,一时间箭似密雨,中箭的左军都督府军卒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皇城城门都是用生铁铸成,非常的沉重,这样就给了张仲济他们一丝机会,所有左军都督府的军卒都知道,夺下城门是他们唯一活命机会,因此都顶着箭雨向前猛冲,黄宗泽和副将领着亲兵护卫冲在最前面,几十名负责关闭城门的禁军顷刻间便被削掉了脑袋,紧跟着城门便被蜂拥上来的左军都督府军卒反推了回去,越来越多的军卒在黄宗泽的带领下涌进城门甬道,瓮城内已杀得尸横遍野,城墙上禁军向下放箭,不断有军卒被射杀,但甬道内的厮杀才是最惨烈的,一方想将叛军赶回瓮城,一方想要杀进内城夺取皇城门,放外面的大军进城。

狭小的甬道内,双方的军卒厮杀在一起,因为太拥挤了,双方挤成一团,刀剑已经施展不开,双方军卒便用拳头打,用匕首捅,谁也不肯后退半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所有军卒都异常凶残,踩着尸体向前冲去。

终究是禁军占据着地形优势,甬道太窄了,绝大多数的左军都督府军卒全部被堵在了外面,他们只能被动的接受箭雨的洗礼,无处藏身,甬道内的喊杀声越来越弱,黄宗泽猛地挥舞不知何处捡来的大刀,两名厮杀在一起的双方军卒竟被他一刀劈成两段,鲜血溅了他一脸,如此凶残的样子吓得禁军将士后退了两步,此刻黄宗泽身边只有三五个亲兵,副将早就死在了混战之中,就在黄宗泽大杀四方之时,其他地方的禁军赶了过来,这些禁军手中握有火器,见状直接开枪,随着一阵烟雾散去,左军都督府都督丰城侯黄宗泽倒在了甬道出口边。

养心殿内,刘胥焦虑地在小书房内来回踱步,他隐隐听见了皇城东侧的喊杀声,猜测可能是丰城侯进城受阻了,立刻命苏培盛带领东厂的番子前去帮忙,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渐渐地,刘胥感觉到了不安,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只见苏培盛慌忙走进来,急声道:“陛下,快逃吧!”

“什么!”

“败了!丰城侯死在了东安门,上皇的人杀进来了,养心殿守军和东厂的人正在抵挡,陛下抓紧逃吧。”

“可是...朕能逃去哪里?”

“去慈宁宫,带着太皇太后逃去景山大营,那些由羽林卫整编成的禁军不会坐视太皇太后受难的。”

苏培盛暗暗一叹,果然小皇帝还是太嫩了,关键时刻竟然慌了神。

“没错,咱们这就去慈宁宫。”

刘胥大喜。

乾清宫寝宫内,炭火烧的极旺,隆治帝刚刚吃完药,正躺着休息,他已经知道了东安门的事情,心中冷笑,这个逆子果然想弑父,可惜没这个命,还有丰城侯,这个逆贼,等明日一定要诛他满门。

“陛下,张将军到了。”

“啊!快请进来。”

隆治帝大喜,张仲元的到来,意味着这场皇权争斗他获胜了,明日他将重登大宝。

张仲济快步走进了寝宫,他毕恭毕敬地给半躺在床上的隆治帝行了军礼,道:“臣参见陛下!”

“张将军辛苦了!”

隆治帝点了下头,笑道:“外面情况如何了?”

“陛下放心,逆贼黄宗泽已死,他的副将也死在了混战中,当得知黄宗泽谋反之后,除了个别亲信之外,其余军将皆放下了武器,如今被关押在了瓮城之中,等待天亮进行整编。”

张仲济迟疑一下,又道:“臣在进宫的路上抓住了三皇子...”

听说刘胥这个逆子被抓住了,隆治帝的脸色慢慢地阴沉下来,“那个逆子人在哪里?”

“臣将三皇子请了过来,正在殿外等候陛下的召见。”

“哼!”

隆治帝重重地冷哼一声,怒道:“将那个逆子带进来。”

片刻,隆武帝刘胥缓缓走了进来,他原本在苏培盛的护卫下准备逃往慈宁宫,可惜,刚出宫门便遇见了张仲济,一番厮杀,他便被带到了隆治帝的面前,想着路上张仲济和他说的话,心中一阵黯然,上前一步躬身道:“儿臣拜见父皇。”

“哼,逆子。”

隆治帝淡淡地看着他,“说吧,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朕说?”

“儿臣想跟父皇借一样东西。”

“什么!”

刘胥忽然在他面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儿臣想借父皇的项上人头换取母妃和皇妹的安全。”

“你说什么?”

隆治帝心中一阵暴怒,他一把将案几上的茶碗扔在了地上,指着站起身的刘胥,怒道:“该死的孽障,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张将军,将这个逆子给朕拉下去关起来!”

说完,见张仲济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疑惑道:“张将军?”

刘胥冷冷一笑,“父皇,你不用喊了,没人会帮你的。”

说着,刘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他刚刚在殿门口被逼喝了毒药,要是他不喝,张仲济就会带人杀了他母妃和妹妹,他知道隆治帝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三人。

想到这,从袖中取出了一根淬毒的银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父皇,咱们黄泉路上一起走。”

边说边踉跄着向床边走去。

“逆子!你,你要做什么?”

情急之下,隆治帝一把将毒发的刘胥推倒在地。

又忽然看见了张仲济眼中的杀机,他一阵害怕,连忙道:“张将军,你不要信了这个逆子的妖言,帮朕杀了他,朕封你为侯爵,不,朕封你做国公...”

张仲济冷笑一声,上前慢慢拾起了落在地上的毒针,无比仇恨地盯着隆治帝,恨恨道:“刘弘,靖远侯府满门一百七十三口的债你该还了。”

说完,猛地一针刺进了隆治帝的太阳穴。

一声惨叫,隆治帝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哈哈哈!”

刘胥一边大笑一边在地上翻滚,想减轻肚子里的疼痛,忽然,身子猛地一躬,立刻没了气息。

就在刘胥被毒死之时,淮南王府也遭到了攻击,数百名丰城侯府亲兵、东厂番子还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冲进了淮南王府,逢人便杀,淮南王刘旦见势不妙,准备翻墙逃走,却被冲进来的东厂番子乱刀砍死,随着淮南王府传出喊杀声,位于公侯街的几座王府也遭到了袭击,不久便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