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谦走了,孑然一身。

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被夜灯拉长的影子颓败又落寞,踏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一直就清楚,民不跟跟斗。

纵是你家财万贯也大不过一个“官”字。

何况还是在人家的地盘。

不过,他绝不会妥协,身处这么开放的社会,凭什么他的幸福要让别人做主!

离开前,他把曾黎紧紧的拥抱在怀里,在她的发顶烙下一吻,压抑的心情承诺,“等我!”两个字是他不肯放弃的坚决。

看着男人的身影走出小院,曾黎紧紧的咬着下唇,眼泪再一次滑落。

“淑琴,带小黎回房间休息。”黎正国收回视线,率先转了身向沙发走去,张淑琴扶了曾黎的胳膊,温声的劝着,“小黎,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

转头看着面前温婉的女人,曾黎心中委屈,“舅妈……”

“好孩子,不哭啦,外公也是为了你好。”

张淑琴轻轻的拍了拍曾黎的背,带着她一起向楼梯走去。

看着沙发里威严而坐的老人,曾黎很想说,她不需要他们的好,曾经的三十一年人生,没有亲人的温暖,没有家人的关心,她一样过得很好。

既然已经遗忘了三十一年,为什么还要把这份“关心”强加与她的身上,她不需要,一点都不想要。

被张淑琴送回房间,曾黎站在窗子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家属大院里没有市中心川流不息的车辆,有的,只是一片空寂,如她此时的心情。

被填满的某一处再次被强行掏走,空落落的感觉……

墨之谦第二天就离开了京都,黎家态度强硬,想要把自己的女人带回家,看来,要打一场持久战。

早上,曾黎早早的就起了牀,本来就睡眠不佳,心中难过一整晚更是几乎没怎么阖眼。

梳洗了一下就来到楼下,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里等着长辈们下来。

“小黎,怎么起的这么早?”张淑琴刚拐过楼梯就看见曾黎坐在沙发里发呆,曾黎转了头过来礼貌的问候,“舅妈,早。”

“诶,早,”张淑琴快步的走下楼梯,身后,黎建华也跟着下来。

“小黎,家里住的还习惯?”张淑琴来到沙发前,坐在曾黎的身旁,不难看出,对于曾黎,她是发至内心的关心和喜欢。

“还好,”曾黎勉强的挽了唇角,看向和外公一样严肃的男人,“舅舅,早。”

“嗯,”黎建华点了点头,在另一处沙发坐下,“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拘束。”

曾黎挽了唇,没说什么,然后转向张淑琴,“舅妈,昨天出来的匆忙,也没带换洗的衣物,今天我打算回t市,把自己的衣物都带过来。”

这是昨晚就想好的理由,她不能住在这里,昨天晚上的妥协,只是一个缓兵之计,不想墨之谦被外公为难。

“不用了,”张淑琴还没说话,一道威严的声音已经响起,黎正国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拄着拐杖,八十多岁的老人,绷着脸的时候很是威严。

一边向会客厅走来一边吩咐。

“淑琴,今天带小黎去商场多置办点衣裳,我的外孙,我养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