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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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乌黑的长发如流水般披散下来,柔顺滑软如同画上的一抹浓墨,体态绰约柔美,纤腰楚楚,嫩绿色的纱衣之下,是雪白的藕臂与素削香肩欲遮还迎,胸前那月白色的纯色兜衣被腰带束得微微鼓起,已有了些女子曲线。她一双盈盈妙目带着笑软软望着他,红菱般鲜嫩的小口一张一合地在说着什么,他却没听清只觉得心头发痒蠢蠢欲动,她从他面前飘然而过带来一阵沐浴后的袭人香风。眼看这香气将要随佳人飘远,他便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将她拉住。
原以为,桓姚幼年时的模样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了,却没想到,那些微的少女曲线会那么美,这一刻看到她,只觉得全身都有热流在涌动。他第一次体会到,女子魅力对一个男子的冲击。
桓姚回首,对上桓歆那双仿佛有墨色流转的黑沉沉的眼睛,不由心中一跳。
下一刻,桓歆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哑声道,“别走,就这般穿给我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是除夕啦,菇凉们春节快乐!
第50章 被侵犯
腰上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禁锢着她,身后男人粗重的呼吸带着强烈的侵略感,肌肤相贴,夏日单薄的衣衫甚至能让她感觉到他身上肌肉的硬度与热度。桓姚并非真正天真无知的十三岁少女,她知道男人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叫她措手不及,一瞬间脑中几乎一片空白。这几年一心记挂着性命大事,又生活得太安乐自在,叫她几乎快忘记自己的处境。桓歆这几年对她的关心呵护太过真心实意,叫她都几乎要以为,他就是那样一个疼宠幼妹的好兄长,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安心享受他的宠爱就是了。
这一刻,她被当头棒喝,从沉睡了三年多的温馨安逸的美梦中惊醒。
桓歆低头在她后颈处轻嗅着,j□j的鼻尖碰触着她的肌肤,凉冰冰的却又带着灼热的呼吸,让她觉得全身发麻,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桓姚不由自主将头往旁边右边一偏,桓歆却如影随形,柔软的唇贴上她左边暴露出来的雪白颈子,“阿姚,你真香……”
桓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用力去掰桓歆箍在腰上的手,想装作若无其事将他推开,“三哥,别这样,很热。”
桓歆置若罔闻,兀自沉醉地在她颈上亲吻着,唇的柔软温热带着口水的微湿,叫桓姚很是反感,她本能地继续往右偏躲避着,桓歆跟着巴上来,那白玉般小巧可爱的耳垂落入他眼中,他便转移阵地亲上去,还未靠近,桓姚便躲开了,这一躲,桓歆的唇边落到了她的耳根处。
桓姚顿时一颤,“嗯”地一声嘤咛出声。耳根历来是她的敏感处,稍微有些刺激都受不了。
桓歆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桓姚那又绵又软的一声,让他觉得分外动听。他再接再厉地去亲那处,桓姚反应很大地挣扎躲避着,可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反而感到腰间有个东西逐渐坚硬地顶着,“放开!放开我!”她用力去推禁锢在腰间的手,但那桎梏却如同压顶泰山般难以撼动,只得改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三哥,我们是亲生兄妹,不该这般。你当初还制止过四哥,想必也是知道如此不合伦常,在我心中,三哥一直是知礼守礼的君子,是温柔体贴的好兄长……”
提到桓祎,倒叫桓歆想起了旧事,四年前在花园里撞见的那一幕,至今仿佛能在眼前重演一样清晰。“那小子当初亲过你这里,你说有两次,他还碰过哪里?”对于此事,桓姚当时虽说过并无更逾越之举,他却一直耿耿于怀。
听桓歆的话中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桓姚虽说厌恶他此时的行径,却也不敢说实话,还是坚持当初的回答,“最逾矩的三哥都见过,并无其他。”
桓歆哪里肯信,恨恨在她后颈上轻咬了一口,惹得桓姚低呼一声,这才道:“你以往年纪小,那事我也早就既往不咎了。如今已是大女郎,便要记住,你是我的人,往后不准再让别人亲近你!”
这样明明白白的宣告,让桓姚没有一丝幻想的余地。她恨极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脑袋发热弄出这种寝衣,就算热一点又如何,忍忍就过了。
“不,三哥,你是我敬爱的兄长,我一直都是那般感激你信赖你,你别说这样奇怪的话……”桓姚说得动情,声音有些微颤抖,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恐惧和抗拒,企图以此稍微打动他。
桓歆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阿姚,我知你聪慧,这些事你早就懂的,不是么?我不想做兄长,也不要你的敬爱感激。”他盯着她的已经水雾氤氲的双眼,传达着自己心中一直以来无可动摇的笃定,“我要你做我的妇人。”
说完,他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想法,见桓姚张口欲驳,便狠狠吻上那引诱了他很多年红菱小嘴。
这力道太急太猛,直接撞到了鼻子。虽然有点痛,但这么些微的疼痛完全不能影响他终于品尝到肖想已久的红唇的激动心情,那柔软至极的触感,叫他血脉偾张。
桓姚被他粗鲁地啃咬着,又麻又痛,使劲地拍打着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却全然被对方忽视。
桓姚又气又急,又被他堵着口鼻,很快就喘不过气了。正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传来知春温婉的声音:“七娘子,您的银耳汤炖好了……”话只说了一半,便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手中的托盘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桓歆向来五感灵敏,但适才第一次亲吻桓姚,实在太过沉迷,竟是完全未发觉有人靠近,直到托盘摔落发出巨响才被惊动,当下迅速地放开桓姚。
知春向来是个心思细腻敏锐的人,回过神来,顿时有些腿脚发软,这样的丑事被她撞见了,她还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吗?她碰地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郎君饶命!郎君饶命!奴什么也没看见!”
桓歆阴骛地盯着地上的奴婢,随手一弹,拉响了桓姚以往用来传唤侍人的铜铃,不多时,在廊下轮值的两个丫鬟急忙跑了进来。
“将她堵嘴捆起来,交给赵六。”
知春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是跟着桓歆手下许多年的老人了,不管是长史府还是刺史府,所有的奴仆,都是内院由周嬷嬷统领,外院由陈管事统领,奖惩也一律由两人掌管。桓歆这人赏罚分明,有功重赏有错重罚,在两人手中的从罚金禁闭到轻伤重残的都有,可只要进了赵管事的手,这人从此便再没有人看到过。因此,赵六一直是桓歆手下奴仆们口中的禁忌。
“七娘子救命!七娘子,求您看在奴服侍了您这么多年一直尽心的份上,救救奴!”知春凄厉地喊道,桓歆历来是个铁血心肠的人,求情也没用,眼下只有桓姚才是她唯一的希望。
桓姚原本正在顺气,又被知春的突然闯入给惊到了,如今见知春这无比惊惶的模样,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桓歆,这是想灭口。
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她从未亲眼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即使她觉得方才被人撞见深感羞辱,但作为法治社会长大的人,仅仅是因为要保守秘密而杀人,她做不到。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有人在她眼前被抹杀,并且还是因为与她有牵扯的事情。
“三哥,不要。”桓姚连忙道。
桓歆回过身,看到桓姚身上的衣服,立刻脱下自己外头的薄绸大氅给桓姚披上,“你先进去。”
桓姚听到语气并无缓和,显见是还没改主意,看到知春绝望的神情,一横心抱住桓歆的手臂,也软下了刚才横眉怒目的神情,发挥她前世无往不利的对付异性友人的招数,一双柔情脉脉的烟波目满是恳求地望着他,一边晃着他的手臂一边拉长了声音软软道:“三哥,求求你了,知春是我用惯了的,人也可靠,便给我留下来吧!”
桓姚以往虽说对桓歆亲昵了不少,但何曾在他面前有过这样娇痴的情态,当下叫她晃得心神荡漾,只觉得千依百顺也无不可。
“那便依了你。”他不自觉软了态度,又严厉地对知春警告道:“守牢自己的嘴,今日之事若有一丝一毫泄露,我的手段你们历来知晓的。”
知春连连称是,千恩万谢地磕头谢恩。
桓歆被刚才这一打断,理智也完全回笼了。如今,他还有十几天才年满二十一,他所修炼的“瀛山荀氏”所创的神秘功法,在成年之前是不能破童身的。若非以前他常不在府里,功法本身也有清心凝神的抑制作用,他未必能在今日之前都一直对桓姚那么规规矩矩的。
后世所谓的成年年岁虽与如今一样指的是二十岁,却说的是实岁,实岁二十应是如今的虚岁二十一。他都坚持了快二十年了,不能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破了功。今日,再待下去他恐怕自己克制不住。
于是,桓歆嘱咐了桓姚早些歇息,便匆匆离开了。
桓姚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多谢七娘子救命之恩!从今往后,知春这条命,便是七娘子的了!”桓歆离开后,知春恭敬地在桓姚面前跪下,宣誓般郑重地道。
“起来吧。”桓姚心中有几分欣慰,不枉她放下脸面向桓歆求情,能得到知春这句话,是再好不过了。
在江州近四年时间,她身边除了李氏和曾氏,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知春伺候她这么多年,桓姚对其能力和品性都很满意,只可惜是桓歆派到她身边的,再聪明能干,效忠的也始终是桓歆。今天,倒是个意外的机会。
看得出,桓歆手下能人辈出,知春这样的不算什么,所以他才能因为今天这样的事情,便轻易决定对其灭口。桓歆不看重的九牛一毛,对她来说却是很重要的资源。她知道,经历了今天这一遭,知春就算对桓歆再忠心也会打个折扣了,介时她有救命之恩,再多加笼络,未尝不能把知春变成自己的一大助力。
说来惭愧,其实她之前决定出手的缘由,绝大部分是因为这份私心。
“去拿梳洗用具来。”桓姚对知春道。
待知春把东西放下,按桓姚的吩咐退出去,桓姚便拿起柳枝做成的牙擦沾着青盐一遍又一遍地漱起口来,过了一刻直到唇齿都有些麻木了才停下,又用沾湿了的洗脸巾在脖子上反复擦了几次。
她对桓歆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他在血缘上还是她的亲兄长,被这样一个人亲吻,她真的有种嘴上被狗舔过的恶心感。
如今,她和李氏衣食住行全仰仗桓歆,外头世道那么乱,到处打仗闹灾荒,她们几个孤弱女子,离开了桓府的庇佑,很难生存下去。但若不离开,她迟早有一天是要被桓歆再次侵犯的。桓歆不是桓祎那种十一二岁的懵懂少年,如今话都已经挑明,不是桓祎以前那种程度的小动作就能打发掉的。
虽说,之前她早做好了桓歆对她的好目的并不单纯的准备,想过总有一天是要回报的,但真到了要回报的那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回报,她却做不到当初所想的那样毅然决然了。
桓姚满心迷茫,她不知该怎样化解这样不堪的处境,甚至都不能找个人商量倾诉。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期间更新实在太不稳定了,对不起菇凉们!下一章在初五也就是4号晚上。从初六开始恢复日更。
第51章 荀詹
虽然头天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桓姚却还是早早去了书房。每天都紧锣密鼓安排了任务,五年之期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容不得她怠惰。
画完一幅画,桓姚正在研习医书,便听侍人通报说荀詹来了,忙起身相迎。
荀詹这人向来来去无定数的,这么几年下来桓姚也习惯了。他在刺史府有特权,完全不必等通传直接畅行无阻,不多时,便见他推门进来。
“师长。”桓姚朝他行了个礼。
荀詹落座后,便开始给桓姚解答疑难。他平素少言,授课时也惜字如金,不过倒是字字珠玑,三言两语就能一针见血,叫桓姚茅塞顿开。虽然一开始觉得每次都要转个弯去揣摩下很麻烦,但如今倒也基本适应了这样的节奏。
说完一个问题,荀詹会留一些时间让桓姚做记录。这也是两人协商出来的方式。桓姚毕竟**凡胎的,记忆力很是平常,许多东西当时说完虽是知晓了,问题一多,也难免会混淆。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不仅可以巩固记忆,也能便于荀詹离开后再次温习。
桓姚飞快地运笔记录着,间或停顿想想措辞或表述,上课记笔记的节奏总是很紧张的,桓姚一投入起来就无暇顾及其他,因此也未发现荀詹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荀詹见她运笔如飞,心中倒想起些往事。犹记得他才给她授课时,她写字的速度还很慢,写出来的字又乱又差,常常在他授课时因为做记录的事情手忙脚乱,有时因他说得太快,她急得额上鼻尖都出了汗,然后她就会抬起头来,手上一边在写字,一边时不时对他道:“师长,慢些!慢些!我来不及记!”有时候他会故意为难她,说得更快,她就会埋头疾书,常常一个还未记完又转到下一个去了,便只在匆忙间留下几个关键词,之后再来慢慢填补留白。一堂课下来,她一放下笔就会不停揉手腕,眼睛却还落在纸上,秀眉微蹙,聚精会神地回忆之前的内容,为之后的整理做准备。
直到他某次突然想起看看她授课结束后都做些什么,这才发现,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她手腕酸得连执箸的力气都没有,吃饭都要侍女协助才能完成,为了继续第二天的学习和各种练习,竟然一边吃饭一边敷药,一吃完饭,就立刻投身书房,站着背起了医书。他听到外头的侍女们议论,七娘子小小年纪实在太辛苦了,每天都要看书写字到三更天,第二天又起得那么早,坐着梳头时都会打盹睡着。当时看着窗上那单薄却挺直的身影,他突然就有些不忍,这才与她协商着改进了答疑方式。
如今,她的字已经写得又快又好,甚至称得上有几分隽逸风骨了。他看不到她的过去未来,因为决定要观察这个凡女,便亲去建康对她的过去做了探查。得知她从前右手作画写字都是极佳的,只是后来被嫡母责罚废了右手,到江州来之前,才开始练习使用左手。如今不过三年多时间,竟然已经能达到和右手相当的水平了。他在来江州的路途中看到过许多人因为残疾而从此颓废堕落的,但这小女,贫困,残疾,中毒,却似乎没有什么能把她打倒的。每一次跌倒,她都能重新站起来继续前行。
那时他不禁想看看,这个奇怪而坚毅的小女,究竟能坚持到什么地步。这一看,便不知不觉过了三年多了。
在医术上,她的成长对他而言不过是蜗角跬步,但作为一个根本不太有医学天分的凡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算是佼佼者了。这些进步,都是他亲眼看着她如何一步一步从毫末积累而成的。
不过,虽然他不太懂凡人的世界,却也渐渐看出来,她并不那么喜欢学医。她发自内心热爱的,是作画,每天最开怀的时刻,便是早起夜眠前后作画的时候了,那专注而愉悦的神情,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高兴,于是故意去掉了典方中的断续篇,因此,虽然她手腕上的损伤以荀氏的医术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却至今无法恢复。
他近日瓶颈有些松动,心中有打算要找个地方冲击一番。但桓姚这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年多,倒不知如何跟她说起。此事放在以前,他就直接扔下一瓶解药离去了,但如今面对桓姚,却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心头不适。想了一会儿便索性放开,顺其自然罢,待到瓶颈完全松动时看是个什么光景再做决定。
荀詹打量之下,发现桓姚今日脸色很差,面色尤其苍白不说,眼下还泛着些青黑,因此特地叫她停笔歇息一会儿。要知道,桓姚虽说有余毒在身,但因为她不想因此影响身体正常的生长发育,是从荀氏典方中寻了补身方子,每天照着吃的。自然,这些方剂也是给她目前的主治医者何中瑞和宋五参详过,确定不会影响体内余毒才服用的。有神奇的荀氏典方,桓姚的身体其实并不比正常人差太多,只是因平日里学医作画操劳太过,看着有些清瘦。她不像其他同龄小女,或贪玩或贪味,向来是极注重养生之道的,因此除了之前被蛊毒折磨的时候,荀詹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憔悴的模样。
桓姚依言停了笔,吩咐门外的侍人送些茶水点心进来,然后便坐着发呆。
往日里,她或多或少会趁着这个空闲跟荀詹搭搭话,她不傻也不迂,自然知道跟荀詹这种神秘的高人混点交情的好处。荀詹态度冷淡她也不在意,只要不表现出厌烦,她就会多说几句。要是实在不想搭理她,她就趁空闲整理笔记就是了。
荀詹也几乎是习惯了她这样的做法,在授课休息时跟他说些新奇事,或是厨房的点心,或是花园的花鸟虫鱼,或是哪本书上的精妙词句,在她看来,即使一件小的不起眼的事物,似乎也总有那么多的美好,她在说那些时,眼中像含着星光一般。在认识她之前,他觉得世上的人事物,本就如此,一直如此,却从来不知道,值得留意探究的竟有那么多。
今日倒是桓姚第一次没主动和他说话,她坐在那靠背交椅上,双眉轻蹙,目光也不知飘到了哪里,明显是在出神。以往只要他在,不管是授课还是说话,她的注意力都是在他身上的。此时,他对这样的忽视很不习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想打破这样的沉默,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
半晌,目光落到桓姚唇上,发现往日那娇嫩水润的红唇今日竟是有些微的红肿,嘴角边上还有两三个粟米大小的血印,若非他目力过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未见得能发现。
“桓七,”这终于叫他找到了话题,“嘴上怎么回事?”
桓姚回过神来,一时却未听清他的话,“嗯?师长说什么?”
荀詹再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桓姚昨晚没睡好,精神状态不佳自然反应也慢半拍,她楞楞摸了摸嘴巴,疑惑道:“难道沾了东西?”
“红肿有血印。”
桓姚闻言,这才知道他说的什么,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这样的事情竟被一个外人发现,心中有种难言的羞耻感。这个时代的铜镜太模糊,她早上也没什么精神,完全就没注意到嘴上竟然因桓歆昨天的啃咬留下了痕迹。
“我……我……”脸上发烫,她很清楚自己此时是失态了,心中飞快地想着办法将事情圆回来,片刻她吞吞吐吐地道,“今早偷偷食用了些辛味小菜,怕被发觉吃太快,一个不当心咬到了嘴上……”
桓姚身体底子不好,又要天天喝药,因此在吃食上头禁忌比较多,不能食用口味太重的刺激之物,是医者特意嘱咐过的。为了圆过去那事,桓姚只好借东墙补西墙。若说是其他什么人,如此说法不见得能打消怀疑,不过,荀詹这人,桓姚三年多接触下来,已经慢慢发觉他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因此倒是很有底气。
荀詹闻言,想到桓姚偷食小菜咬到嘴的画面,再一看桓姚脸颊发红一副被发觉了很难堪的窘迫模样,竟是破天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在储物芥子中寻找一番,摸出个白玉小瓶扔到桓姚的书桌上,“你自身如今也通晓医术,怎能对禁忌一事如此轻忽。这药消肿止痛,拿去每日涂一次,往后不可再犯了。”
桓姚应是,起身谢过,见果然轻易蒙混过关,心头不由松了口气。想着幸好没被李氏看见,不然就肯定会引起猜疑了。看来嘴上的印记消失之前,见李氏之前要化妆做些掩饰了。
哺时后,一天的课程结束。荀詹按例并不在刺史府上用饭食和留宿,因此一下课便离开了。临走前倒是嘱咐了桓姚,之前提过的尽快弥补对男子脉案这一块的缺陷之事。
桓姚昨天本是准备跟桓歆说这事,却被那场变故给打乱了。此事确实着紧,桓姚一方面想派人向桓歆提出请求,另一方面因为昨晚的事情担惊受怕,只怕桓歆接到禀报再到松风园来。
用过膳食,洗漱一番,桓姚心不在焉地背着医书,正烦恼着,便听外院的夏嬷嬷奉桓歆的命令来报,说是荆州府那边来人了,有二哥桓济,四哥桓祎,还有二嫂司马道福,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桓温手下的幕僚,今晚要举办晚宴为他们接风便不过来看她了。另外,还嘱咐说,今后几天人多客多,让桓姚不要出去走动。
桓姚闻言顿时有些光火。照理说,都是荆州府来的自家人,为兄嫂们接风洗尘她也应该去的,桓歆却根本没提。她倒是不稀罕什么劳什子晚宴,而是恼怒桓歆的态度。昨晚刚挑破了窗户纸,今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她藏起来不准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恢复日更哈~~
第52章 做媒
第二天一大早,桓姚才用过朝食,正准备去书房,知夏便来通报,说是二郎君夫人来访。
二郎君夫人那不就是司马道福?桓姚微微皱眉,她来做什么?“找个由头推了。”
如今在刺史府不像在建康桓府,谁都能随便闯她的院子。整个松风园几十号奴仆守着,也就只有桓歆才能不经通报直接来见她。底下的丫鬟都很机灵,她只要说不想见谁,都会自己找个不失礼的借口拒绝访客。
有那么一段前事在,桓姚若说真的心无芥蒂,那就是个圣人了。司马道福是王府郡主,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眼下她既要学医又要作画,每天都恨不得一个人掰做两个用,哪有那个闲功夫陪司马道福虚与委蛇。
知夏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桓姚却又叫住了她,“慢着,知夏,你去请三郡主稍待,我收整一番便去见她。”
她突然猜测起司马道福来的目的了,以前在建康的时候,司马道福身为王府郡主,却总是纡尊降贵来屈就她这个毫无地位的桓府庶女,原本她还不明白,把原因都联想到会稽王身上去了,后来却看得一清二楚,司马道福只是想通过她来接近桓歆。如今过去三年多,也不知这位同乡三郡主对桓歆忘情与否。若没有,倒是正好可以解解她的燃眉之急也说不定。
桓姚换了身见客的衣服,也未重新梳发,便直接去了正厅。毕竟司马道福是长嫂又是皇室身份,她即使心中又不满也不好表现出怠慢让对方久等。进厅时见司马道福正坐在主位上悠然自得地品茶,动作优雅得体,倒不似三年前那个大大咧咧的疯丫头了。她一身孔雀绿的华丽宫装,脸上画着棕色眼影,眼线勾得很重又微微上挑,衬得一双眼睛很是妩媚,鼻翼两侧打了阴影,使原本有些扁平的鼻子变得挺立小巧,嘴巴涂成了桃红色,看起来十分娇艳动人。司马道福原本底子就不差,这样一化妆,整个五官都显得非常精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