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有了这县衙的通关印信,就可以命人去此地查探,兴许就能够找出一些线索。

虽然并不是很明朗的线索,但毕竟有了一些可以追踪的目标,不至于像从前那般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命人继续寻找细枝末节之后,燕凌寒离开龙心阁,赶回定国公府。

此时,暮色渐浓。

燕凌寒去的时候,赫云舒尚未醒来,他直接去找了云锦弦,将有画像的那一页拿给云锦弦看。

云锦弦接过,双手颤抖,这画像在燕凌寒看来与赫云舒有三分相似,但在云锦弦看来,这画像和自己的小妹云锦瑟有八分相似。

他可以断定,这画像上的女人就是他的小妹,云锦弦。

一想到自己的小妹可能还活着,云锦弦的心里就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他有喜有悲,喜的是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自己的小妹,悲的是,小妹如今不知在何方,不知过着怎样的日子。

“府上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斟酌片刻,燕凌寒开口问道。

没有片刻的思量,云锦弦直接说道:“当初舒儿告诉我这件事后,我就把之前打过交道的人重新梳理了一遍,并未发现得罪过什么人。”

的确,定国公府是武将世家,多半的时间都是在战场上行军打仗,即便有赋闲在家的时间,与朝臣也没什么过多的接触,不存在利益的纠葛。这样的一家人,能得罪什么人呢?

“或许……”说了两个字之后,云锦弦停了下来。

“或许什么?”燕凌寒追问道。

“或许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十五年前,我不过是如王爷一般的年纪,许多事都是父亲做主。所以,有些事我未必知道。”云锦弦如实以告。

如此看来,若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唯有等云松毅自己醒过来了。

“你们说的,是真的?”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燕凌寒二人回身一看,是赫云舒。不知何时,她已经醒了过来,无疑,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是真的。”燕凌寒说道。

赫云舒点点头,从云锦弦的手里拿过那张画像,的确,画像上的人跟她很像。

看着这画像,赫云舒有了主意。

她走近云松毅的屋子,在床前坐了下来。

此刻,床上的云松毅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但他始终像睡着了一般,不曾睁开眼睛,也不曾有任何的动作。

一时间,赫云舒喉咙发紧,想要哭出来,但是她努力的克制着,她捏紧了手中的画像,摆在了云松毅的眼前,就像是他能看到一样。

尔后,她缓缓开口,道:“外公,你看,这是母亲的画像,已经有了母亲的线索。可是,外公,没有你帮忙,我们找不到母亲。你快些醒来,帮帮舒儿,好不好?”

赫云舒语带悲戚,让人听了唏嘘不已。

赫云舒一遍遍说着相同的话,但云松毅始终像是睡着了那般,不曾醒来。

燕凌寒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她。他知道,现在是不能阻止的,她满腔的悲伤该有个发泄的出口,若不然一直隐忍着,不管是对她的情绪还是身体,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终于,赫云舒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慢,最终,她的脑袋贴着云松毅的手,睡着了。

屋内的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赫云舒睡着之后,有一滴泪自云松毅的眼角滴落而下,流进他花白的鬓角。

这一觉,赫云舒觉得格外漫长。

朦胧中,她觉得有一只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地摩挲着,一下又一下。那双手质感粗糙,却并不让人觉得厌烦。

迷蒙中,赫云舒无意识的猜想着这手的主人是谁,突然间,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了外公苍老的脸和疲惫的眼眸。

赫云舒心头一喜,惊道:“外公,您醒了?”

云松毅点点头,苍老的面容上现出一丝笑意:“舒丫头,让你担心了。”

赫云舒不说话,只握紧了云松毅的手,暗自垂泪。

云松毅伸出手,擦去赫云舒的泪珠,道:“傻丫头,外公这不是好好的吗?好了,不许哭了。”

赫云舒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

她握紧了云松毅的手,生怕外公会再次睡去。

云松毅笑笑,道:“傻丫头,你都把外公的的手握疼了。”

赫云舒忙放松了力道,尔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说道:“外公,舅舅他们还不知道你醒了,我这就去找人告诉他们!”

说着,赫云舒欢快地起身,去院子里叫人。

云松毅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画像,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那是他最怜爱的小女儿,谁能想到,这小女儿竟然落入歹人之手,如今生死不知呢?

蓦地,有一滴泪自他的眼角落下。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云松毅忙擦去眼泪,换上了一副笑脸。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赫云舒,在她的身后,是云锦弦、赵夫人、云轻鸿和王铁虎。

众人看到床上的云松毅,皆是一阵惊喜。

幸好,有惊无险。

众人围在云松毅的床前,说着关切的话。云松毅含笑应着,仍是往昔那般慈祥爱笑的模样。

不知怎的,看着他这副样子,赫云舒的担忧反而更深了。

之后,赵夫人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云轻鸿去兵部做事,王铁虎去大理寺,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云锦弦、赫云舒和云松毅三人。

这时,云松毅从枕头下摸出那张画像,看向了云锦弦和赫云舒二人,道:“说说吧。”

知道无法再隐瞒,云锦弦将一切了解到的信息和盘托出,同时也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云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惹得他们做下这等事。可这帮人抓了云锦瑟,却又这么多年不露面,也不曾出言要挟,图的,又是什么。

这是云锦弦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然而,出乎云锦弦意料的是,听到这些问题,父亲并没有像他想象得那般惊讶,似乎有什么东西,父亲已经了然于心。

是什么呢?这让云锦弦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