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肖遥晾在一边,行走如风,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踪迹。

此时,肖遥才有闲心观望周围的环境。三间茅屋四周用竹子编成篱笆将茅屋圈起,茅屋之后,又是一片竹林,一条小溪从后山崖上跌落,曲曲弯弯,流淌在茅舍一侧,从乱世丛中穿过,涓涓滴滴汇入中心小湖,叮咚作响不绝于耳,清爽怡然。

肖遥走到溪边,但见溪水清澈见底,恍若一块块明镜。伸手探入溪水之中,顿时寒彻入骨。用手捧起一些灌入口中,甘甜清凉,口感极佳,不禁想到,听说铸剑最关键的过程就是淬火,而淬火过程最重要的就是冷水的水质,难道老头选择在此隐居,是为了这泉水?

“喂~你小子在那儿干嘛?快回来~”身后传来老头洪亮的喊声。

走回茅舍,只见老头怀里抱着一个大坛子放到地上,吩咐烧火的童子在锅里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炖肉摆在小木桌上。

肖遥拿过一个板凳坐好,盯着那坛子问道:“这里面装得美酒?”

老头抄过两只大瓷碗,给两人各倒半碗,搓搓手,嘿嘿笑道:“今天老夫高兴,让你尝尝老夫亲手酿的山人醉,你是第一个除我之外喝到此酒的人,算你小子福气。”

“你也太抠了吧,那么大一坛子,倒还不倒满了,倒半碗??”肖遥哭笑不得的用手指着桌上的两个半碗,埋汰老头。

老头不理肖遥,兀自盖上塞子,确认密封好后,一溜烟跑回屋里又空手跑回来坐好,愤愤不平道:“抠?你以为这是酒馆里卖的烂酒?这可是老子花了三年时间摸索才研究出来的极品美酒,嫌少老子还不给你喝了呢!”说这话就要将肖遥的半碗也给夺去。

“诶~老头,你也真是的,这么点儿酒你也至于!”肖遥抢先一步端起半碗酒咕嘟咕嘟两大口咽下肚里,得意的望着老头,咂咂嘴,眉头皱了皱,说道:“喂~老头,这次你别嫌我说真话,你打铁或许是个大行家,可你这酿酒的技术可真不敢恭维,就这还敢说是美酒?”

“啪~”终究还是实力相差甚远,没能躲过老头突如其来的一掌,又被狠狠的扇在后脑勺上。紧接着传来老头怒不可抑的咆哮:“你给老子记清楚!老子是神匠!不是打铁的!”对着肖遥一顿猛吼,又接着说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还懂得酿酒之道?懂得倒是不少呀~嗤~”

肖遥一阵无语,又不敢去顶撞老头,心里暗道:“神匠不也仍就是个打铁的,人类为什么总是这样虚伪呢?就不能像我一样做一个坦荡之人么…”撅着嘴巴,不满说道:“您下次就不能换个地儿打,别总是奔着本才子脑勺打,再聪明也给你打傻了,一个天才被你一巴掌扇的就此陨落,可悲!”

“stop!停停停!”眼见不妙,肖遥一个后跳,跳出老远,双手交叉抵在胸前,对老头总是搞突袭感到很是无奈。

老头依旧坐在那里,端起碗灌下一口佳酿,斜眼鄙视肖遥一番,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家伙!”说完下手抓起一块炖肉放进嘴里咀嚼。

等了一两分钟,站在远处看老头把酒喝完,才试探性的坐回去。对着老头说道:“我虽然不懂得酿酒,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的美酒比你这些要好上十倍百倍,下次再来一定给你带上两坛,让你知道什么样的才算美酒。”

酒肉过后,肖遥郁闷的一人走在竹林小径间,独自徘徊。铁老头的怪癖还不是一般的多,每天午后都要准时准点儿午睡,将肖遥踢了出来,让他自行在岛上玩耍,却告诉肖遥,一定不要踏足后山。

此时小雨初歇,肖遥漫步目的的四处闲逛,来到小岛岸边,找了一块光滑洁净的巨石躺了上去,不但没有冰凉的感觉,反而隐隐有一丝热气传到后背,倒是舒服。

望着远处渔帆点点,肖遥暗呸一声,和船家约好要到傍晚才会接他回去,还要苦等两个时辰之久。逛又没处去,暖风吹来,渐渐睡意袭身,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小兄弟,醒醒~”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边传来声响,将肖遥从美梦中唤醒。

睁开眼来,定睛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灰衣布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两个青衫持剑少年,相貌相近,全都盯着肖遥看个不停,眼神中满是轻蔑不屑之意。

中年男子倒是一副谦逊模样,再次对着和声问道:“小兄弟,麻烦你去通传一声,漠谷丘风沙拜见神匠铁老,还望一见,可好?”说着掏出一锭十两的金子递给肖遥,出手倒是阔绰,让肖遥眼前一亮。

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个石头睡睡觉,也能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将金子揣进怀里,立刻变得喜笑颜开,对着丘风沙热情招呼道:“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漠谷丘大侠亲临,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过丘大侠的大名小弟可是如雷贯耳,敬仰已久呀~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人物,气概非凡。”

这一记马屁拍的响亮,反正又不要钱,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肖遥可劲的恭维着丘风沙,其实哪里听过什么漠谷山谷山川的,更没听过什么丘风沙这号人物。屁颠屁颠的向岛里跑去替他们通传,很快就钻进了竹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爹,向他这样的下人,爹爹让他去通传,已经给他极大的面子了,干什么还要给他那多钱财?看把他乐的都合不拢嘴,一副小人嘴脸!”其中一个少年望着肖遥消失的方向不满说道,对中年男子给肖遥一锭金子很是不解。

中年人轻轻笑上两声,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远处幽深静谧的竹林说道:“冲儿,你呀,还是涉世太少,你这性格不改,让爹如何放心你一人闯荡江湖?多跟你姐姐学着些吧,哎!”说着无奈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先前说话的少年扭头看向身边的比他少长的少年,“姐,你怎么总是这副表情,好像有人欠你银子似的,无聊。爹爹让我多跟你学,你说我说的不对么?”对中年的教导显然是听的多了,丝毫不以为意,左耳进右耳出,没有放在心上。

另一少年仍旧一副冰冷模样,盯着竹林回道:“自己想!”惜字如金,再没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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