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慧芸水眸有流光一闪而过,稍纵即逝,让人无法捕捉,粉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对墨之谦说。

“刚才我还在和姐姐谈论宴会的事呢,你和姐姐跳的真好,”

说到此,曾慧芸垂了眸看着自己盖着毛毯的双腿,长长的睫毛却难掩眸底的失落,唇角扬起的弧度也变得苦涩。

低声,喃喃。

“好羡慕姐姐哦,可以陪你在宴会上跳舞,”

室内一片沉默,渐渐的,有微微啜泣的哭声响起,墨之谦垂了视线,便看见一对晶莹挂在她的睫毛上。

俊眉蹙了蹙,墨之谦屈膝蹲下,大掌轻轻捧起曾慧芸的小脸,让她和自己对视,眸底蕴着心疼。

“傻瓜,如果你想,坐在轮椅上也可以陪我跳舞。”

低柔温暖的声音,如水,曾慧芸竟哭出了声。

双手不断的捶打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失声痛哭。

“还要你们有什么用,不能走路,也不能陪之谦跳舞……曾慧芸,你就是个残废,是个拖累,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之谦身边,呜呜……”

“乖,不哭,你不是残废,不是拖累,不是,从来都不是……”

墨之谦把失声痛哭的曾慧芸搂进怀中,眸底痛色明显,一双俊眉也拧成了川字,是他的心疼。

曾黎默默的从沙发里起身,转身走向楼梯的方向。

扶着扶手的指都有些微微颤抖,没什么血色的唇更是一片惨白,向上的步伐都是那么的沉重。

不能走路,不能跳舞……就是个残废,拖累……

妹妹曾慧芸的哭诉犹如在耳畔徘徊的蜜蜂,不停的煽动翅膀,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曾黎只觉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还好扶着楼梯扶手的指抓得紧,才不至于倒下。

曾慧芸透过墨之谦的肩膀瞥向楼梯处那个沉重的背影,唇角浮现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然后又扑进墨之谦的怀里继续呜咽着哭诉。

墨之谦靠在牀前,身心疲惫。

侧脸瞥了一眼肩膀上已经睡熟的曾慧芸,睡梦中,还在抽咽。

墨之谦再次看向窗外,黑曜的眸微微眯了眯,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清。

转过头,抽出胳膊,把熟睡着的曾慧芸轻轻放在枕头上,墨之谦起身,黑曜的眸中有厉色闪过,大步向卧室外走去。

卧室的门关上的瞬间,牀上,“熟睡”着的曾慧芸睁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得意。

……

曾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四层楼梯,每天不知要上下几次。

别墅里装了升降梯,可是她就是喜欢爬楼梯。

感觉自己像似被囚禁的金丝雀,只有在楼梯上下行走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从来都没觉得累过,可是今晚,却像似耗尽里一身的力气,才勉强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曾黎靠着门板,身体慢慢滑下,眸光无神的看着前方,唇角扯起一抹凄楚。

她就是一个罪人,一个罪大恶极的女人,害得自己的亲妹妹不能行动,还害得她不能做一个完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