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浴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曾慧云知道,是墨之谦在帮她放洗澡水。

转动轮椅,把自己的房间打量了一翻,还是原来的模样,没什么改变,只是一一她已经很久都没住过了,自从三年前,墨之谦就开始各种的“忙”。

来到牀前,伸手拿起柜子上放着的相框,是她与墨之谦的合影,画面上,墨之谦一支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很是自然的动作,看着镜头,两人的唇角的笑容发至内心。

手指轻轻的抚着相片,曾慧云的唇角不自觉上扬。

“慧云,可以了。”墨之谦从卫浴出来,身上的外套搭在手臂,或许是里面的水汽氤氲了短发,前面的碎发不再是规矩有型的模样,自然的垂了下来,少了时尚与冷厉却多了几分随性。

“之谦,”曾慧云转了脸过来,把手中的相框转向墨之谦,“你看,那时候我们多年轻,你看起来多秀气。”

墨之谦似乎没有缅怀过去的情怀,唇角扬起的弧度看上去很是敷衍,走过来把曾慧云手中的相框接过又放回原处。

“都已经快十年了,我们都会变老。”

“唉,是呀。”曾慧云叹息一声,其实她很少在墨之谦面前叹气,总是把自己最灿烂,最温柔的一面展示给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消极阴暗的一面。

“说起来时间过得好快,一晃眼我们都在一起十年了。”

曾慧云感慨着,其实真正的用意是在提醒墨之谦,他们已经交往了十年。

十年,不算短的时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自从与墨之谦交往,就一直没分开过。

头顶,是男人淡淡的声音,没有感慨与激情。

“嗯,刚认识那年你才十六。”

曾慧云忽然转了头,回收抓握了墨之谦扶在轮椅上的手,白瓷的娃娃脸惊喜明显。

“你还记得呀?”

难得的,墨之谦的唇角蕴了丝丝的弧度,“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忘。”

口中如是说着,可是脑海中自动跳出来的画面却是,灯火阑珊中,女人凭窗而立,微风拂起女人的长发,灰暗中,看不见女人的脸,可是那削弱的背影都透着孤寂……

再想起女人现在举手投足间透着的不经意的风情,墨之谦唇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

帮曾慧云洗澡,墨之谦不是第一次。

只是以往的每一次都是对他的考验与折磨。

未结婚时,曾慧云说,要把他们的第一次留在大婚那天,那样才更有意义。

后来……

那天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他站在医院的走廊,她躺在急救室里。

深呼吸,帮曾慧云褪下最后一点遮掩,抱着她轻轻放进浴缸,墨之谦俊脸的神情没什么波动,甚至呼吸都是正常的频率。

“之谦,家里还有沐浴液了吗?”

曾慧云问,以前墨之谦帮她洗澡的时候,她的衣物还没褪干净她就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呼吸的急促……也是因为这些,所以后来才不肯帮她。

现在,她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面前,他……居然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