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句句诛心

听燕凌寒如此说,云锦瑟,不,凤天九冷冷一笑,道:“铭王殿下,你可得想清楚了,我是大魏摄政王,杀了我,你当真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若是大魏摄政王凤天九死在这里,大魏与大渝之间,必有一战,这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

闻言,燕凌寒冷冷一笑,道:“不,你错了,本王杀死的,不是凤天九,而是夜闯定国公府,妄图破坏定国公灵堂的刺客。”

的确,谁又能证明,眼前的云锦瑟就是大魏的摄政王凤天九呢?名义上,大魏的摄政王凤天九正住在驿馆里呢。

所以,今夜杀死真正的凤天九,不会兴起任何波澜。即便是大魏之后问责,大渝亦有话可说。

凤天九看向了燕凌寒,道:“那你可得想清楚了,我是赫云舒的亲生母亲,杀死了我,你就是她的杀母仇人,你觉得,她心里会没有疙瘩?”

燕凌寒看了看一脸沉毅的赫云舒,坚定道:“杀!”

如果赫云舒日后会怨恨他,那么,就让她怨恨吧。现在,他只想快些解决这个带给她痛苦的女人。

燕凌寒一语既出,暗卫尽数出动,朝着凤天九而去。

在此前得到的情报上,传闻凤天九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燕凌寒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幕,以备在需要的时候快速出手。

然而,凤天九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几乎是在暗卫手中的剑要刺到凤天九的一瞬间,有一柄短刀横空而过,将那剑尖射偏。

随之,一个声音高声道:“铭王殿下,请慎行!”

出现的人,身材干练,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这张脸,燕凌寒是认识的,他是龙影卫的首领,名叫风影,是时时刻刻跟在燕皇身边的人。

而现在,这个人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也就说明,燕皇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很快,燕凌寒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联。

他没有说话,只是横起一掌,朝着凤天九的面门而去。

的确,皇兄知道了这一切,那么,谁若是杀了凤天九,谁就得死。那么,这个人,就让他燕凌寒来杀吧。

燕凌寒的速度极快,裹挟着雷霆之势,扑面而至。

风影亦是飞身而至,挡在了凤天九面前,准备迎击燕凌寒这一掌。

二人皆是高手,这一掌若是对上,非死即伤。

看着这一幕,众人皆是屏息凝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住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吼。

出现的人,是燕皇。

他的身边,跟着不少的龙影卫。

此刻,他面色凝重,盯紧了燕凌寒。

燕皇的出现,只得了燕凌寒冷冷的一瞥,而风影却是忍不住要跪下,趁着风影分神的间隙,燕凌寒的身子陡然急转,绕过风影,猛然出手攥住了凤天九的脖子。

如此,只需要一瞬间的功夫,凤天九就会死在这里。

“糊涂东西,快松开!”燕皇怒斥道。

燕凌寒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强。

凤天九笑得愈发得意:“燕凌寒,我死了,换来你和燕皇的隔阂,还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征战,值了。”

的确,在燕皇的明令禁止下,若是燕凌寒仍坚持杀了凤天九,那么他与燕皇长久以来的信任就会分崩离析,荡然无存。

君权天下,若无君威,何以治天下?

但,燕凌寒手上的力道并未有任何松懈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大。

一切,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

“燕凌寒,放开他!别脏了自己的手!”

说话的人,是赫云舒。

此刻,她一脸冷意,对燕凌寒说出了这样的话。

赫云舒对他沉默已久,现在听到赫云舒对他说话,燕凌寒的心里,一阵狂喜。对于赫云舒所说的话,他从来不会反驳,故而他即刻松开手,放了凤天九。

之后,燕凌寒到了赫云舒身边。但是,仍如先前那般,赫云舒的目光中,空无一物,她并不看他。燕凌寒的心,沉落下去。

这时,凤天九一阵猛咳,原先涨红的脸颊也慢慢恢复正常。

燕皇终于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燕凌寒一眼。

随之,燕皇看向了凤天九,冷声道:“阁下既然是大魏的摄政王,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凤天九看向了燕皇,声音娇俏:“燕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一声燕哥哥叫得燕皇老脸微红,的确,年轻时,为了笼络定国公云松毅,他曾经有过纳云锦瑟为妃的念头,可后来云锦瑟看上了赫明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记忆中,云锦瑟的确是十分顽皮的模样,别的大家闺秀见了他,都是唯唯诺诺,唯有她,敢抬头直视着他,叫他一声燕哥哥。

此番旧事重提,燕皇心中虽然略有波澜,但并不至于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他的目光冷意未减:“凤天九,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

凤天九笑笑,道:“陛下,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何必当真呢?再者说,我隐藏身份并未对大渝造成任何危害,不是吗?”

“定国公是朕的股肱之臣,他的死,只怕是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凤天九嘴角微扬,道:“陛下,历来功高震主,难免生出骄矜之心,我替陛下除此大患,怎么,陛下不感激我吗?”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燕皇一阵猛咳,缓过神来之后,他怒斥道:“一派胡言!定国公乃是我朝的栋梁,历来勤勤恳恳,恭敬有加,何来功高震主之说?”

“可是,定国公知道了我的身份,并未告知陛下。这,算不上是忠吧?”凤天九眸光流转,看起来天真无害,但说出的话,却是句句诛心。

“朕,相信定国公的忠心。”

凤天九笑得愈发潋滟,道:“陛下是在自欺欺人吗?不妨告诉陛下,早在我大魏使团来此的第二日,赫云舒便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在驿馆的那位只是我的属下,可是,她并未告诉你,不是吗?”

身为臣子,知情不报,此乃大忌。

听罢,燕皇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