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将海棠踩在脚下,别说海棠了,就是旁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段蝶诗几乎要破口对骂了,去他的公主,她才不怕呢,可偏偏被海棠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盛睿泽低垂的眼眸里倒是闪过一丝赞叹,都说男子汉能伸能屈,眼前这姑娘倒是也有几分忍性,明明是自己一手策划了这戏,却被千兰反咬一口,明明刚刚已经怒火顿生,又能压下去继续装怂,有点意思。

海棠对着蒋文华微微屈膝:“夫君,今日是海棠的不是,还请夫君看在海丰还小的份上,让他留下来用个午膳。”

蒋文华的脸比那锅底还黑,自己的妻子怎么这么窝囊,前几日怼自己的时候不是挺带劲的吗?怎么到了千兰面前就畏惧成这样了,娘说的对,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上不得台面。

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蒋文华又不能发作的明显,只好僵着脸道:“随意。”拂袖转身而去。

“家姐……”海丰正待拒绝,说不要留下来却被海棠一个眼神扫过来,把拒绝的话又都吞回了肚子里。

众看客也都一一散去,千兰长公主离去前意味深长的扫了海棠一眼,绝对的高高在上的蔑视。海棠扶起妙竹,歉意道:“今天让你受辱了。”

妙竹连连摇头,“夫人这是哪里话,妙竹本就是婢女,公主教训的是。”

“在我眼里你从来就不是婢女,而是我的朋友。”海棠面色平静,用淡淡的语气说着这话,却听都妙竹心神俱震。

她只是一个婢女啊,怎么可能做夫人的朋友,夫人再不受宠那也是夫人,和自己云泥之别,可想想自从夫人醒来后一路的行事作风,似乎真的没把自己当奴婢。

遇到这样的夫人,她除了满腹忠心护主外,还能做什么?

海棠带着海丰在宴席四周走着,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露出不屑甚至鄙夷的目光,还窃窃私语讨论一番,到后面看海棠这般镇定,还对嘲笑自己的人报以微笑,那些人渐渐就笑不出来了。即使做不到真正的友好,但至少也表现的讨厌。

可海丰就没海棠那样淡定的,那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好像被针刺一样,恨不得马上就逃离,可偏偏家姐不让他离开,还继续一圈一圈的走着。

直到一个时辰后,海棠才带着坐如针毡的海丰离开了宴会,朝后花园的假山那边漫步而去,在锦鲤池塘边停下。妙竹跟在几丈远外,恰好守着如果有人来就即使通报。

“刚刚带你走一圈,感觉怎么样?”海棠朝池塘里的鲤鱼喂食,面上微微带着笑意。一般都是早上七点左右更新哦。加更的话就看时间,大家一般都喜欢什么时候更新啊

正文 【17】树上有个偷窥狂

海丰此时也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绷着一张脸,不高兴极了:“阿姐,你为什么要我留下来用膳,让人家都笑话你,笑话海家。”

“不留下来仔细看看,你怎么知道哪些是阿谀奉承之人,哪些又是心怀宽厚之人?”海棠将手里的喂食都撒光了,这才侧过头来,直视海丰,语气略带着些严肃道,“你明年开春后要参加春闱考试,要走仕途,我不拦你,但不是空有一身才华就能当官,就能当好官的。你还要会游刃有余的去应付这一只只狐狸,这一个个口不对心的伪装者,如果你今天已经有所成绩,哪怕就算是个九品芝麻官,那云姨娘也不敢这样放肆的欺负你。”

“你想清楚了吗?如果你想活得有尊严,想杀出条路,不想别人轻易把你踩在脚下,那你要更加努力,心智要更加坚定,当然,面皮也要更加厚实。”说到最后一句海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就刚刚,不过是几道鄙视的目光,几句讽刺的话,你就气成这样,这能力还有待修炼啊。”

海丰被说的脸色涨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海棠,低声道:“阿姐,你变了。从前每次我来,你总会和我说侯府的人待你如何不好,可说完了我说要给你评评理,却又被你拉住,你说谁让我们没侯府势力大,只能忍着,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海棠冷笑一声,真正的海棠忍着忍着就死了,她既然借着这具身体活下来了,就绝不能再这样窝囊下去,哼了一声道:“忍有用吗?不过是让人家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罢了。有句话说的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海棠就偏不信命!”

看着家姐这豪言壮志的模样,海丰也觉得自己受到了感染,他点头,坚定道:“阿姐,你放心,明年春闱,我定会夺得前三甲!”

“嗯,家里的事就别担心了,万事有我。”海棠想了想,还是提前和家里人打个招呼,“以和,我打算和蒋文华和离。”

“和离?”海丰一愣,有些犹豫道,“我是希望你和离的,侯府没一个好东西。只怕母亲那里会有问题,她当初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你嫁进侯府。”

“没事,母女没有隔夜仇,我会和母亲好好解释的。”海棠对妙竹招招手,从她手里接过一个红色小袋子,“这里有二十两,虽然不多,你先拿回去给母亲,过几日我再让妙竹送点过去。”

海丰连连摇手:“不行不行,上次被侯府老夫人知道你拿钱救济娘家,她身边的那个刘嬷嬷还到家里好一番指桑骂槐,把母亲都气生病了。”

竟然还有这一出?海棠压下疑惑,不由分说将袋子塞到海丰手里,“这钱是我自己赚的,和侯府没半分关系,别担心。”

“你赚的?”海丰显然不相信,“阿姐,你一不出门二没在外置办家产,怎么会赚到这二十两?”母亲卖半年的豆腐都没这么多呢。

海棠狡黠一笑,“以后你自然会明白。回家去吧,给母亲请个好郎中,好好看看那膝盖的病痛,也让母亲给你添置些几套衣裳。”

“我就不用了,我瞧着父亲的鞋破旧了些,回去和母亲说说。”海丰把银子放好,又再三叮嘱道,“阿姐,侯府的人若是再欺负你,你也别怕,我们虽不如他们有权势,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黄毛小子。”海棠有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他离开。

海丰走了有一会了,海棠还站在池塘边上没离去,还是妙竹上前劝道:“少夫人,这风大,不如先回去。”

海棠叹了一声:“我刚刚那番话,以和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在这世道,就算考得前三甲又如何,入朝为官,多的是世袭贵族子弟,背后势力根深叶茂,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可这大奉朝历来都是重农抑商,她是女子难以入朝为官,她也不屑去混迹那尔虞我诈的官场,可赚得钱再多,到底没有官职来的有权。

“小公子智慧不凡,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两人要往回走,刚走出两步海棠忽然转身,对着不远处那棵树上喝道:“谁在哪里?”

妙竹还在不明所以,就看到一声佭色衣服的男子从树上一跃而下。

海棠眯了眯眼睛:“一个大男人,喜欢听墙角,爱好还真特别。”

盛睿泽面无表情道:“我还没怪你打扰我休息,你反而恶人先告状了。”他不喜和那些粉面公子哥打交道,可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些人不断的过来敬酒寒暄客套,他不厌其烦,只好寻个棵大树睡觉多清净,谁知道还是躲不过。

又是这个冰块男人,刚刚被妙竹拉走的快,没仔细看他容貌,现在细细看来还真是个英俊的男子,两道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挑,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用那冷淡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她撇了撇嘴:“刚都听到了?”

“没听到多少。”盛睿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明明是听到了全部,还透过那斑驳的树叶,看到了海丰走后,她望着池塘发呆出神的模样,脸上除了落寞外,只有坚韧和倔强,那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脸上看到。

海棠转身要走,却听到盛睿泽问道:“你怎么知道树上有人?”

她的听力一直异于常人,很细微的声音也听得到,她刚刚就是听到了树上传来“叮”的一声这才发现的,可海棠不想让这里的人发现她有这个独特之处,说道:“哦,我掐指一算,算到的。”

盛睿泽脸色一沉,也冷哼道:“谎话信手拈来,哪天让蒋文华知道你故意引公主前去,只怕你没这么舒心了。”

海棠一副不畏惧的样子:“你最好现在就去说,别过了今日不说,事后总拿这件事威胁我,我可不受威胁。”

“你可知千兰长公主是什么人?”

海棠示意妙竹站那路口处等着,却听到盛睿泽带着点嘲讽的语气道:“你不是能掐指一算吗?你倒是算算一会谁会来?”

海棠微微仰着头,对上盛睿泽那如墨般的眸子,但却凝神竖起耳朵听,随后说道:“我算出大概会来一个男子,是来找你的。

正文 【18】休还是不休?

盛睿泽面上闪过一抹惊讶,他内力深厚,自然听力也是非凡,早就听出不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来,应该是,可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