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个叔叔好像在这站了一晚上啊,他都不用睡觉么?”隔壁单元走出一对母子,三岁的孩子指着许少华,用稚嫩的声音问。

“叔叔可能是在等什么很重要的人。”年轻貌美的妈妈这样解释着。

顾晓愚心里一酸,怪不得许少华看起来那么萎靡,胡子青葱,眼圈浮肿,居然在楼下站了一个晚上。

她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不可能丝毫不为所动,可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感动。

“可以等我一下么?”顾晓愚扭头看着战熠聪的侧脸问。

“去吧,我在车上等你。”战熠聪把手放开,没再多言半句。

看着他大步走开的背影,顾晓愚反倒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被一种力量支撑着,她走向许少华,许少华也朝她走近。

想来多么戏剧,曾经远隔天涯,心却紧紧相依,如今步调终于朝着彼此,可心却早已越来分越远。

“你在这等了我一晚上?”不是不相信,只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开场白。

“恩。”许少华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问,“小鱼儿,你真的要和他去领证么?”

布满血丝的眼睛,紧张地凝视着顾晓愚的眼睛。

“对,我们现在就要去民政局。”无谓地一笑,她干脆地回答。

“顾晓愚,你……”

“如果你很想上明天的报纸头条,就闹吧,楼上就住着半岛报的记者。”顾晓愚及时将许少华打断,湮灭了他的怒火。

“就不能再给我次机会么?”许少华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战熠聪已经警告过他,真为晓愚好,就不要在她家楼下给她制造麻烦。

“是误会也好,错误也罢,安阳已经被毁了,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认清现实吧,许少华,其实,你爱的也不是我,只是你自己。”顾晓愚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朝战熠聪的车走去。

一阵风过,花香阵阵,许少华怔愣在原地,为了她,他付出那么多,甚至脏器摘除,居然会说他爱的只是自己?

顾晓愚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今天他一定不会让他们领证成功。

熊熊怒火涌上心口,眼睛里是仇恨的暗光,许少华掏出电话,拨通了个号码,用冷冰冰的声音命令,“全市停电,把总闸给我关了。”吼完,上了车,发动引擎,尾随战熠聪的黑色路虎,出了小区。

“他跟在后面。”顾晓愚上了车一直没说话,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语调漫不经心。

本能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果然,白色的保时捷卡宴尾随其后。

“去民政局。”顾晓愚只犹豫了三秒,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做个了结,她认了。

“顾晓愚,我就喜欢你这股子魄力。”唇角勾起,战熠聪一脚油门将后面的车子甩了出去。

“那我岂不是还得受宠若惊一下?”难得,顾晓愚这功夫还有心思开玩笑。

“对了,你说的白纸黑字在哪了,给我瞧瞧。”车子正行驶在开往民政局的路上,她突然想起这事,转头看着战熠聪说。

“自己拿。”战熠聪示意了下裤兜,分明是在故意逗她。

“切!”拿就拿,顾晓愚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还真掏出了一张纸,正是战熠聪昨晚玩游戏时写给她的“爱情誓约”,前面那些都可以忽略了,唯独最后一句是亮点。

“我欲与子相伴,倾尽一生莫相离……”她记忆中这首词到这就结束了,可什么时候后面又加了句,“顾晓愚,我们结婚吧。”最逗比的是下面居然写了同意,并附有她的大名,更更逗比的是,绝对是她的亲手笔迹。

“你玩赖,这是趁人之危。”顾晓愚不服。

“古语有云,兵不厌诈。”趁她分神,战熠聪将他此生第一封“情书”抽了回来,收好,然后朝顾晓愚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玩笑了句,“卖身契都签了,就乖乖从了吧。”

“你……”顾晓愚气结,她这真是羊入虎口了,一步步被战熠聪算计,逼上梁山,她本来是打算和战熠聪去民政局里面晃一圈,暂时把许少华骗过去。

可现在看来,分明是要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