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相

女孩平静的说出了一切。

她是个弃婴，一出生就被父母扔在垃圾回收站，是这位老人捡垃圾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正是隆冬时节，一个婴儿简单的裹在一条薄薄的被子里，冻得浑身发紫，咳得力气都没有了。

老人见状，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孩子裹住抱回家，因为老人也是无依无靠以卖废品为生，并没有什么钱给孩子买奶粉之类的，就只好买点小米，熬成软软糯糯的米糊喂给孩子。

也是她命大，喝了米糊以后，小小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颜色，开始哇哇大哭起来，老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孩子的命算是捡回来了，自此以后便是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孩子一天天长大，除了日常的吃穿用度外又多了一项上学的费用，老人每日卖废品的钱再加上街坊领居的帮助，也就仅仅够两人不至于饿死，但是老人知道只有让孩子上学才能摆脱窘迫的日子。

于是除了每天起的更早争取多捡一些废品以外，老人又多了一个行当——碰瓷。

一开始老人什么都不懂，战战兢兢去碰瓷也真的受了伤，对方赔了不小的一笔钱，正好拿来给孩子上学，自此以后老人碰瓷的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有技巧，同样的也越来越难以成功。

好不容易成功一次，司机将老人送去医院检查并报了警，后来警察调取视频发现是老人碰瓷，司机也是好心，付了检查的费用后也没有追究，老人也被警察批评教育后放回家。

然而回到家里的老人却拿着检查的报告单，耳边响着医生的话，她患有肝癌，已经快到晚期，再不治疗就没救了，老人觉得自己已经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无所谓，可是如果她走了孙女怎么办啊。

老人虽然自己不识字，可此时已经上初中的孙女认识啊，她悄悄把报告单藏起来，依旧像之前一样卖废品加碰瓷，希望在自己撑不住之前多为孙女攒点钱，再之后就是她的身体每况愈下。

终于有一天，发病的时候被孙女发现，在孙女的一再逼问下，老人只好说出实情，孙女一气之下哭着跑出去。

只顾着哭的女孩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被一块石头绊倒，才意识到自己跑了很久，一抬头只有黑漆漆的一片，顿时心生恐惧，见脚下的石头发着光就捡了起来。

忽然女孩被人从背后抱住，随后是浓重的酒气传来，女孩被拖到一个废弃的建筑中，那人把女孩按倒在地准备扒她衣服，慌乱中女孩摸到一个东西砸向男人却被男人躲过砸向自己。

女孩发狠踢到男人某个关键部位，男人当即昏死过去，她战战兢兢的推了推男人，当她碰到男人的时候，手里的石头发出更耀眼的光芒，一个令人惊讶的信息出现在女孩的脑海中——以命换命。

女孩尝试着握着石头触碰男人，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被存入石头中，女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救奶奶。

这就是那块砖上血迹的来源，以及杀死第一个死者的过程。

生命力充足以后女孩又获得第二个信息，那就是以命换命是有代价的，转移的寿命比例是一百比一，也就是说，她从男人身上抽取的二十年寿命，也不过只能换奶奶两个月生命，为了能让奶奶活下去她走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很快，让奶奶活下去的信念战胜了恐惧，因为居住地的原因，女孩开始注意来来往往的流浪汉，然后利用各种手段找机会接近他们再吸取生命力。

那女孩之所以会和我们搭话，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另一方面她也在思考我们能否成为猎物，后来她发现有大批警察就暂时收手，最后一个被害人也是因为奶奶病发，她不得已而为之。

“这…这…”钱队长半天也没有下文。

我知道女孩的故事肯定是颠覆了他的三观，安慰道，“习惯就好了，这事还是先通知你们局长吧。”

很快，已经下班的局长赶来，祁天川简单的将事情复述一遍，局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听到的警察下达封口令，之后就开始犯难了。

女孩是杀人凶手没错，可是要提起公诉是要讲究证据的，如果将事实说出去只会让别人觉得我们集体疯了。

这件事又已经引起上面和社会的广泛关注，不论如何都必须拿出一个处理结果

最后，局长拍板对外公布的被害人死因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作为机密无可奉告，然后将事情的真相告知高层。

一切交代清楚以后，女孩又恢复冷静，看着祁天川说道，“可以让我见我奶奶一面吗？”

祁天川将女孩带到医院的时候，老人因肝癌引发多器官衰竭正在抢救，不幸的是老人年纪太大，最终还是没有救回来。

老人魂魄离体，成为阴魂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依依不舍的看着女孩，我不忍心便在女孩眼睛和耳朵上抹了一道朱砂，让阴差稍等一下，让她和奶奶做最后的告别。

老人安慰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孩，说道，“你这孩子何苦呢，奶奶年纪大了，总有这一天的。”

老人一直轻声安慰着女孩，虽然无法触碰也一直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哭累睡着，才跟鬼差离去。

最后的结果是女孩涉嫌故意杀人，情节严重被判监管改造终生。

以上只是人间审判，根据祁天川说的，女孩因为随意更改他人寿命遭到生死簿的惩罚，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而且死后还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第六层赎罪十几万年才能再次轮回。

我张嘴想为女孩求情，祁天川将生死簿扔给我，说这是生死簿的判决，想求情就想办法让生死簿自己更改。

据阎王说六道轮回的核心一共崩坏为四块，如今已经完成二分之一，可喜可贺。

反正中介所也还在休业时间，我除了和若卿约会就是拿着碎片到处溜达，这天我正在公园里看老爷子们下棋呢，祁天川就一个电话打来让我立刻回去。

回到中介所以后，祁天川丢给我一张带血的信笺，上面的落款是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