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

“嗨,原来是你啊,小兄弟,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咱俩还真有缘分,怎么样?我昨天卖给你那古币不错吧。”

中年人沉思片刻,便是猛地恍然,笑着说道。

“还不错。”

我掏出古币在手里把玩着,也不想跟他兜圈子,看了中年人一眼,便直接道,“老板可是姓万?”

“咦?是啊,小兄弟你认识我?”

中年人神色一愣。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认识你,不过,我知道你叫万凯复。”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前往栖霞寺拜佛的时候,碰见了我佛显灵,后更是入梦提点你,每两月前往一次殡仪馆,凭缘销售古币,可以免去你的灾劫,可对?”

“这……这……”

万凯复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小,小兄弟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事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啊。”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今天来,只是要告诉你,那所谓凭缘销售古币根本就是个幌子,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我佛显灵也都是假的,你以后不必再去殡仪馆了。”

说完,我便转身,准备离开。

万凯复却是立马上前,拦住了我,焦急道,“先等等,这位兄弟,我……不知您怎么能证明自己说的话?”

“我没办法证明,来这只是本着善意提醒一下,信不信由你。”

我无所谓的说道,错开身子便打算继续离开。

现实中有很多人被略微有些手段的阴魂蒙骗,为此还深信不疑,按照阴魂的吩咐办事。

所谓鬼迷心窍,说的正是如此。

这种人即便你告诉他真相,他也很难相信,自己钻了牛角尖,根本就不会回头,我能来提醒一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我和他也不认识,萍水相逢,不过是得了他低价出售的一枚古币,提醒一次,这缘分也就算了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我才刚刚迈出一步,那中年人就又拦了过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

自己已经提醒过他了,怎么处理是他自己的事情,难道他还妄想我动手给他证明不成?

中年人连忙摆手,略微犹豫片刻后,似乎决定了什么,开口道,“兄弟,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其实关于凭缘销售古币这件事,我也早有所怀疑了,只是,只是我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如此,只希望自己能碰见奇迹罢了。”

“兄弟,不,先生,您能知道这件事,相信您也不是寻常人,我,我有一时相求,还请您帮帮我,只要您愿意帮忙,不论付出什么代驾我都愿意接受。”

“什么事?”

我站在原地,停顿片刻后,开口说道。

本以为万凯复会说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若是如此,我便直接开口拒绝,但没想到,他却是伸手一引,低声道,“先生,还请您移步,到楼上您一看便知。”

我看了万凯复一眼,轻轻点头,道,“走吧。”

万凯复连忙上前面领路,我跟在身后,和他一起上了二楼。

刚来到这里,我便明显感觉有一丝阴邪之气,顺着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逸散出来。

心中一动,见万凯复引领的方向,正是那出散出邪气的房间。

随着两人接近,那邪气也变的越发浓郁。

走到头之后,万凯复打开房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伴随着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哇……”

有婴儿低低的哭泣声传来。

我抬眼看去,却发现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没有丝毫光线射进来,只有棚顶的白炽灯亮着。

在角落位置,摆放了一个小小的婴儿床,正有一名中年妇女坐在旁边照看。

见我们两人进屋,那女人立刻站了起来,开口道,“万老板。”

“恩,刘姐,你先出去吧,我看看孩子。”

万凯复说道。

女人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我跟着万凯复进屋,径直走到婴儿床边,当看到里面孩子的形象后,顿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婴儿大概六个月左右,小小的样子,本应该柔嫩无比的肌肤,其上却是长满脓疮,身上大大小小的疮口遍布全体,就连头顶脑袋和脚底都密布许多。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白色蚜虫在疮口蠕动,来回攀爬。

随着婴儿的活动,那疮口顿时破裂开来,冒出一股淡黄色的浓水,恶臭扑鼻。

万凯复脸上满是痛苦,看着婴儿道,“先生,这是我的儿子,他母亲当时难产,大出血,没有救过来就死了,索性孩子是保住了。”

“可没过多久,小孩身上就开始长红色的疙瘩,我一开始以为是湿疹什么的,也没太在意,却医院看了,擦了药,可是这圪塔却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变的越来越严重。”

“等长大之后,那疙瘩自行破开,里面还会生出不少这种白色蚜虫,我去了无数的医院,但最终都没有查出病因。”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他带回来,想看看用中医偏方能不能治好,而最终治疗的效果您也看到了,我怕他乱动,把皮肤都弄破,只能暂时这样困住手脚,我……”

说到这,万凯复现出哭腔,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却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我仔细看着婴儿,孩子的小手和小脚都被分别用柔软的布料包裹,拴在婴儿床四边,以防止乱动,可即便这样,他身体扭曲,还是会有不少脓疮被挤破。

疮口痛痒,这样的状态,即便成年人都难以忍受,又何况是婴儿,看着小孩有气无力的呻吟痛苦,双眼中满是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也被狠狠揪了起来。

透过阴眼,我可以看到在孩子体内,盘踞了一团极为阴邪的气息,那气息颇为灵动,更加奇怪的是,还有一丝跟万凯复相连,两者形成一个循环。

这明显是被人所害,不过,其手段却是有些怪异,似乎并不是道家朮法,也不是云滇的蛊术。

我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

蓦地,眼前一亮,猛地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