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原本就是那说书的生前知道的,最后的结局当然是按照人世间的解说。

建国之后都不许成精,何况是这样诡异的事,一切都以科学的逻辑来解释,磁场,负离子,生态环境破坏导致的生态失衡,总之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茶馆里的众位听到结果以后纷纷喝倒彩,毕竟都在地府了,这些“科学解释”自然不会被接受。

这么听起来那个死亡谷还真有些蹊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到老马的铺子里拿了丹药后直接从地府借道。

我从地府回到人间,发现所谓死亡谷其实是一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海拔并没有特别高,深谷入口处立着一个石碑,上面用红漆写着“地狱之门”四个字。

身形一闪,我来到死亡谷对面的一座山上,从这里能正好看到整个山谷的全貌,从地形上来看并不是什么聚阴之地,不过祁天川肯定不会接受什么没有意义的委托。

我将灵力汇聚到双眼,发现山谷里确实有不少阴魂,但全部都是什么马羊牛之类的动物阴魂,魂体也是绿色,明显都是没有伤害过人命。

想起来说书人的故事,我盘膝坐下,打算等到天黑再看看。

太阳渐渐西下,照在四周的白雪上反射出五彩的光芒显得灵气逼人,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昆仑果然是我华夏万山之祖。

太阳收起最后一缕光芒,我注意到山谷入口处开始慢慢弥漫起雾气,最终将入口完全封闭。

随后白天需要用灵力才能看到的阴魂们纷纷从地面冒出来,不同的是比我白天看到的多了几个人的阴魂,看装扮也不是现代人。

我一跃而下落到某一个人形阴魂身边,本来散落在周围的各种阴魂呼啦一下散开,人形阴魂居然被吓得连连后退,条件反射性的喊道,“鬼啊!”

我……

我弹出一道灵力让这个惊的魂体都不稳的阴魂淡定下来,之后才开口道,“我们到底谁才是鬼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阴魂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弱弱的说道,“啊……好像我才是鬼,您能看到我,是昆仑山的仙人吗?”

我发现这个阴魂也是自来熟,聊了两句以后他就毫无戒心的把自己的事都告诉我了。

这个阴魂是某个朝代的戍边士兵,名字是很接地气的狗蛋,至于哪个朝代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之所以死在这里,是因为某一次他们小队在边境巡逻的时候碰见异族入侵,他被队长派去报信,结果因为被追杀慌不择路误入死亡谷,莫名其妙就死在这里了。

后来某一天他醒来,发现自己变成鬼魂,心里回去报信的执念驱使着他想要回去军营,但是每次飘到谷口都会被弹回来,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尝试,唯一做的事就是看着山谷里的鬼魂越来越多。

我和狗蛋聊熟以后其他几个人形阴魂也飘过来,七嘴八舌的介绍自己,遭遇都是差不多的,因为迷路误闯山谷,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然后就再也出不去了。

了解了他们的想法之后,我打开鬼门想将他们送去地府,但是黑色的鬼门一打开,从谷口就传来一道力量将之封住。

我转头看过去,谷口的石碑散发着微妙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召唤出归魂剑,而原本围绕在我身边的阴魂都瑟瑟发抖的跑去了山谷的另一边。

进来的时候我打量过石碑,从切口到红漆都可以看出来是现代工艺,只是没想到还是看走眼了。

我捏着一张大力符将石碑挪开,蹲下来仔细翻看着隐藏在草丛中的底座,在上面看到一些繁杂的纹路,不过中间有一部分因为风吹日晒被磨损了。

有了修补恶封印的经验,面对这种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阵法也不会是一头雾水了,先慢慢摸清楚大致以后,摸出一张照明符开始一点一点尝试着修复。

当我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阵法忽然传来巨大的吸力,我猝不及防之下一头栽进去,身后是那些阴魂的惊呼。

我结结实实跟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等缓过神来以后我打量一下四周,头顶上是郁郁葱葱的草地,空气中有潮气的气味,站起来以后发现背后的东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所以很无法理解眼前这扇门是怎么存在的,以我现在的目力抬头都看不到头。

门通体绿色,我走过去摸了摸,很有金属质感,我估摸着应该是青铜做的,就我所能看到的范围来说,门的四周是一圈云纹,云纹中间由下到上画着各种不同的图案,模模糊糊能看出来依次是地府和人间,在往上我就看不见了。

大力符还在胳膊上贴着,我用力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我记得小说里的这种情况,一般主角都会在门的附近找到某个机关,然后发现什么天材地宝。

我在门的四周找了找,除了带着潮气的墙壁以外没有任何疑似机关的东西,最后在门的一角发现一个凹槽,鬼使神差的把手伸进去。

脑海里仿佛闪过一道闪电,连绵不断的钟声在耳边响起,眼前是来来回回的穿着各色衣衫的人,似乎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偶尔还会停下来,我能看见他们嘴巴在动却没有声音。

手指传来剧痛,我闪电般收回手,眼前的一切烟消云散,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手掌中间有一个原形的印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消失不见,唯有食指上的一个小红点说明了刚才剧痛的来源。

就在我打算第二次把手放进凹槽的时候,脚下却一空传来失重感,不过两个呼吸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几个阴魂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我这是又回来了?

狗蛋自认和我最熟,问道,“大人您怎么就睡着了呢?”

嗯?

我起身,胳膊上的大力符还在,手指上的红点也在,可是谷口的石碑好好的立在那里,我把石碑挪开,只有黑黝黝的土地,哪里有什么刻着符文的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