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视频引起的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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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致的悲伤与痛苦,任何人都会失去理智,分辨不出事实背后的真相。欧阳澈说出那句话之后,便没再和苏冉冉说话,只沉默着,像一个失了魂的人,行尸走肉一般。
苏冉冉泪眼滂沱地站在他面前,心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无助与彷徨。她想要怪欧阳澈,怪他在任何时候都不愿相信自己一次,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似乎也没有责怪的理由。
毕竟,刚刚去世的是欧阳澈最亲的亲人,而视频里的那个人连她本人都会感到恍惚,在这种双重打击之下,根本没人能够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一边。
局面一时陷入了僵局,欧阳蓉和欧铭有心劝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对真相距离更远,有心无力,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事态越发严重。
欧阳澈低头沉默着,分不清此时的情绪。苏冉冉站在他对面,佝偻着背,眼睛红肿,表情既绝望又无助。
从头到尾一直沉默地躲在大人们背后的苏小牧突然出乎众人意料地走上前去,拿出兜里的纸巾,先递给妈妈,对妈妈露出了个体贴的笑脸,又转身微微蹲下去,慢悠悠地抱住欧阳澈的头。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苏小牧要做什么。
“爹地,你不要这样凶妈妈,妈妈会害怕。”
不满六岁的孩子,还没有意识到生离死别的悲伤,只是天真地以为太爷爷暂时去了很远的地方,又隐隐约约感觉到爸爸妈妈在为了这件事吵架,似乎爸爸误会了妈妈,才怯生生地上前安慰。
欧阳澈任由儿子抬起自己的头,用湿润的眼眶看着苏小牧,似乎也没有料到小家伙会这么做。
“妈妈没有对太爷爷不好,平时太爷爷要什么,妈妈都给太爷爷买什么的,还每次都告诉小牧,要听太爷爷的话,不要惹太爷爷生气。”
“爸爸为什么要说妈妈害了太爷爷啊?妈妈怎么可能这个样子,小牧才不相信,一定是有坏人故意要爸爸妈妈分开,一定是这样,爸爸会和小牧一样,爱妈妈,相信妈妈的对不对。”
小家伙童言无忌,用最天真最善良的话来调和父母之间的矛盾,没人把他的话当真,殊不知一语戳中了真相。
没有心情顾及苏小牧的心情,欧阳澈冲欧铭招招手,示意对方先将苏小牧带回去。然而这次苏冉冉有了防备,怕会像上次一样,分开之后再也看不到儿子,赶在欧铭过去之前,挡在了欧阳澈面前。
欧阳澈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却也知道了苏冉冉的意思,停顿片刻,又抬头看了一眼欧铭,放弃了让对方先带走苏小牧的想法,然后站起身,冷漠地绕过苏冉冉,径直抱着苏小牧离开。
听到那远去的脚步声,苏冉冉再也承受不住,踉跄了几步,身形剧烈晃动,被欧铭眼疾手快地扶住。
“你别伤心,我哥他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毕竟刚才你们说得那件事…实在太…”
欧铭有心安慰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相信谁,毕竟没有亲眼所见。
苏冉冉抬起头,呆立半响,突然握住欧铭的手臂,道,“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害爷爷的。”
说着又抱着头,蹲下身,喃喃道,“我怎么会害爷爷,我怎么可能害他呢。”
一场冷战就此开始,或许是真的考虑到上次的后果,又或许还在等待最后的证据,欧阳澈没有立即赶走苏冉冉,只是变得不着家,早出晚归,又调离了原来的陈阿姨,颇有让苏冉冉自生自灭的架势。
新来的保姆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欧阳家最近发生的事,丝毫不把苏冉冉放到眼里,欧阳澈长时间不在家,便连饭都不做,家务也不干,天天躺在小花园的躺椅上,活得像个主人一样。
苏冉冉看到这些,也不出言指责,手上的设计图没有一天停工,身边没有了欧阳澈,她也没有心情计较别的。
换洗衣物都是苏冉冉自己洗,饭也是自己做,苏冉冉的厨艺本来就不好,便能挨就挨,饥一顿饱一顿地混天度日,再加上心情不好,没几天身形就已经消瘦很多。
苏小牧没有被欧阳澈送到景秀园,苏冉冉猜测对方还是把儿子送回了老宅,不然还是送进了封闭学校,一直在忐忑,害怕突然得到和几个月前一样的合约。
已经连续几天没有见到欧阳澈,也不知道欧阳宏峰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苏冉冉寝食难安,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到欧阳澈将自己扫地出门。
从梦中惊起一身冷汗,苏冉冉惊魂未定地坐起身,站到窗口下,对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手里握着手机,指尖停留在欧阳澈的电话上,却没有勇气拨过去,她很害怕,会听到对方的质疑和指责。
她了解欧阳澈是个极端的人,对看不惯的事情往往直来直往,从未像现在这样,选择和她冷战,拖着不解决。
一切都是未知的,尽管景秀园和从前一样平静,她总觉得里面风起云涌。
她不知道,其实欧阳澈这几天一直在忙碌欧阳宏峰的后事,虽然有意不回景秀园,但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
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他都在办公室里讲究,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将自己锁在里面,对着电脑屏幕,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夜。
家里装了监控,很容易就能从电脑中看到家中的画面。
这几天苏冉冉在家里的情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保姆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只是一直没有出手相助。
他心里存着一个结,在到处找证据,既想找出凶手,又害怕得到最让他绝望的答案。但监控视频就在那里,他再想否认也不能欺骗自己的眼睛。
“苏冉冉,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到最后,连回忆都让我恶心。”
黑暗中,欧阳澈沉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自己的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