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恒不一样。他被众星捧月,却内敛低调,从来不张扬不炫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以至于不少人背地里嘲弄他“装”。

方钧不相信这件事是他做的。

“她不是自己出的车祸么,又没人撞她。”凌恒镇定自若,反问道,“怎么又说是人为了?”

方钧提供最新消息:“之前说醉酒驾驶,但赵昕不认,说只喝了一瓶啤酒,肯定是车被人动了手脚。查了一下,确实有点小毛病。”

言真真眨了眨眼睛。

“所以呢?”凌恒问。

方钧摊手:“谁让你们家的安保是出了名的能干,会这么怀疑也不稀奇。我就提醒你一声。”

“有点晚了。”

“?”

凌恒努努嘴,示意他看向楼梯口。

一群西装革履的保安走上二楼,将其他座位上的客人请出去:“不好意思,请离开这里,各位的账单由我们结清,给大家添麻烦了。”

态度礼貌而不失强硬,且一个个座位盯过来,无论是吃软还是吃硬的,都被迫离场。

外人都走光了,楼下才上来个穿休闲装的年轻人,白衬衫卡其裤,戴了副时髦墨镜,笑眯眯地打招呼:“凌恒,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赵昕的三哥。”凌恒搅了搅杯里的咖啡,“找我有事?”

“和你谈谈我家昕昕的事。”赵三长腿一伸,脚尖勾过一把高脚凳,坐下说,“她被宠坏了,有时没分寸了些,但毕竟没出什么事,你下这样的狠手,是不是过分了点?”

凌恒平时很少发脾气,可这话说得实在不要脸,再好的性子都要毛了。他的神色可见得冷漠下来:“谁和你说是我做的?”

证据呢?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被截胡了。

“是我做的。”言真真转过脸,笑靥如花。

第70章 恐怖如斯

复习一下s国的历史, 这个国家早期是流民、逃犯、海盗的天堂。后来成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但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本土的暴力势力一直都占据一席之地。

如今是现代社会了, 早年间打打杀杀那套已经退出历史舞台, 可换汤不换药, 摇身一变,黑暗势力就变成了各种合法公司。

赵昕的父亲就出身某个帮派,现在是海广运输公司的老总。赵三哥放在古早小说里, 那可是要被和谐的x道太子爷。

鉴于s国没有严打, 所以此时此刻, 他的态度也只有一个字:横。

这么一个人,不可能在意一个保姆的女儿。听到言真真说“我做的”, 赵三也只是施舍般的给过一抹余光,而后啼笑皆非地问凌恒:“不至于吧, 推个女人出来挡枪?”

言真真:(▼ヘ▼#)

几个意思, 是她长得太可爱,没有说服力吗?可凌恒那个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城堡中等待拯救的公主啊。

眼瞎。

凌恒不知她的腹诽,面不改色地说:“她说是她,你不信, 我说不是我做的, 你应该也不信, 是认定我了吧。”

“我只是不相信巧合。”赵三冷冷道, “这么巧喝了酒,这么巧刹车片出了一点小故障,这么巧水晶裂了?”

他咄咄逼人, 语气一句比一句凛冽。

但凌恒无动于衷,讽刺道:“也许是你们家做的亏心事太多,报应来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赵三沉下脸,眉间浮现杀机。

“随便你怎么说。”凌恒按住女朋友,决定替她背了这个锅,“要报复我,也随你。”

他干脆利落地起身,对言真真道:“我们走吧,回家了。”

言真真转了转眼珠,不知想到了什么,倏然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点头:“好。”

凌恒又问方钧:“你不走吗?”

“走啊。”方钧很讲义气,与他并肩而行,“正好问你点事。”

三人若无其事地离开餐馆,驱车离开。

赵三没有阻拦,阴着脸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顺便拨通了电话:“喂,是我,找到他了,不认……我知道,放心……”说到这里,语调猛地上扬,竟有几分嗜血的兴奋,“我亲自动手,给他个教训。”

他一脚踩下油门。

凌恒才开出半条街,就看到了后面缀的车,不由无语:“果然跟上来了。”

“干得漂亮!”言真真精神抖擞,摁下车窗,趴在窗边向后看。

方钧可没她的闲情逸致,飞快系上安全带,嘟囔说:“你让我们家出车祸,我就让你们也出个车祸,怪不得海广牛x呢,够狠啊。”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搞谋杀?”中二少女真情实感地惊讶了,她都不敢这么做。

“是啊。”方钧以不符合年龄的冷酷回答,“你刚才不该得罪那个家伙的,他本来的目标只是凌恒。”

“别开玩笑了,都说是我做的。”言真真神色严肃,“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让凌恒替我耍、不是,背锅。”

方钧抱住手臂,皱眉。

言真真提醒:“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什么?”

“恐怖如斯!”她报出台本。

方钧:“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好,你做的,告诉我,让赵昕喝酒的人是谁,车是谁动的手脚,水晶又是怎么碎的?”

编,接着往下编。

言真真:“……”

巧合地碰碎了啊!不行吗?

这是马猴烧酒的世界,不是柯南的,还要证据??

她绞尽脑汁,改成科学世界观:“我和你们说过吧,我的运气特别好,不止抽奖容易抽到特等奖,而且,找我麻烦的人总会倒霉。”

方钧问:“你的意思是,她找了你麻烦,所以倒霉了?像里的气运之子那样的?”

“没错。”言真真打了个响指,“华生,你变聪明了。”

方钧:我信了你的邪。

他扭头,直截了当地问凌恒:“怎么办,甩得掉吗?”

“先出市区再说。”凌恒没多少犹豫就做出了决定,“对了,一会儿我在路口把你放下,你别掺和。”

“呵。”方钧冷笑,大模大样地往椅子里一靠,“你是看不起兄弟吗?”

言真真耿耿于怀,冷漠插刀:“是嫌你碍事。”

方钧:“凌恒你看看她!”

凌恒看后面咬得紧,退让:“不下也行,别吐出来。”

方钧忽然有了极其糟糕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出市区,上了较为冷清的高速,黑色轿车就加速逼了过来,一副要撞上来的架势。

凌恒通过后视镜观察对方的位置,轻轻踩下油门,仿佛一条灵活的鱼,从前面几辆车的缝隙间穿了过去,顺利甩开距离。

“这小子。”赵三一手把持方向盘,一手叼了根烟,点燃,吞云吐雾,“真当自己了不起了啊。”

他的车同样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回转,在高速下拐了个漂亮的弯,紧紧咬住不放。

言真真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口香糖,用力咀嚼:“action?”

“再等一下,这边有摄像头。”凌恒心算时间,报数,“十、九、八……”

车子驶入宽阔的转弯处,打转方向盘,车身擦过护栏,发出刺眼的火花。后面的轿车加速,调转角度,斜斜切了过来,对准了车门。

可就当车头要撞过来的刹那,弯道结束,车子呲溜一下滑了出去。

“七、六、五、四……”凌恒继续报数。同时,导航系统开始第n次警报:“您已超速,注意,前方道路最高限速……”

他啪一下关了提示,从前面的出口开了下去,离开了高速。

“三、二……”最后的摄像头终于过去了,“一,行了。”

僻静的公路上,在即将转弯到达另一个半弧时,车头陡然折转,调转方向。

轮胎摩擦水泥地面,划拉出极为刺耳的声响,车轮转到极致,在撞到护栏的前一秒,如同蜿蜒的蛇类滑开,顺利转换了方向。

这一波走位过分风骚,方钧头晕眼花,胃里好一阵翻腾。

他顾不得形象,牢牢把住扶手:“卧槽,你逆向啊!!会撞的!!”

“没监控,快点解决就行了。”凌恒第一次干这种事,但意外得淡定。

两辆车在路上狭路相逢。

赵三左手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他吐出口烟气,手握方向盘,踩下油门。

车头撞在了一起,互相角力。

正在这时,赵三的保镖们开着两辆车赶了过来,靠近后就开始加速,显然准备加入战局,来个三面围剿。

方钧紧张极了:“快走快走,被他们堵住就麻烦了。”

凌恒没理他,全神贯注与赵三较量。

两人的车时碰时分,一会儿车头,一会儿车尾,光滑的车身上没多久就出现了坑坑洼洼的凹坑,漆也被刮擦掉了不少。

假如有爱车人士不巧路过,看到这幕一定会心痛到昏过去。

但言真真对限量豪车没有概念,难得能亲身体会电影里的戏码,十分兴奋,做了一件但凡看过追车枪战的人都想干的事。

副驾驶的车窗玻璃降下,伸出来一只雪白纤小的手。食指与拇指伸展,剩余三指内扣,做了个枪的手势。

“啪”,她吹出来的泡泡破裂,咀嚼的口型掩住了低语喃喃。

于是乎,即将到达战场的跟班1号车猛地一弹,“咻”,后轮下沉,车体顿时失衡,像后方压去。

轮胎漏气了。

车是专门改造过的,怎么会在柏油马路上爆胎?跟班小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他们这辆车在前,另一辆车在后,前面慢了,后面的自然也被迫降速。

赵三没有留意小弟们的情况,油门踩到底,心中计算着角度,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