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已至中空,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时不时有几条肥硕的白鱼上来吐几个泡泡又急忙钻回水里。仿佛是被肖遥下午的举动给吓怕了,怕和同胞落得同样的下场,被他抓去烤着吃。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肖遥转头望向身边不远的梦灵儿,双手抱着胳膊,蜷着腿侧躺着睡的正香,清秀的面容透着笑意,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如此安详。肖遥对她此举搞得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就对自己这么放心么。

肖遥之前就猜出梦灵儿的真实身份,更知道她邀自己出游的目的何在,所以直到此时对她的警惕依然没有放松过。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任他再如何精明也想不明白梦灵儿现在是怎么想的了。在自己这个死敌身边都能睡得这样安稳,毫无戒心。肖遥此刻有十成把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她。

哎,对这种胸大无脑的蠢女人很是头痛,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蠢女人。摇摇头站起身子,把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至少也能稍稍抵挡一些寒冷。又拾了些干柴扔进火里,让它烧的再旺一些。

肖遥虽不自诩为正人君子,但至少还干不出背后暗算人的勾当,更何况还是她如此信任自己的情况下。一阵清风吹来,将刚有一丝的困意吹散。缓缓走到湖边,找到一块光滑平坦的巨石坐了上去。仰望星空,对着月亮发呆。

“想家了吗?”身后突然传来梦灵儿甜美优柔的声音。

肖遥没有回头,依旧盯着天上的明月,“我家离这里太过遥远了,回不去了,呵呵。”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忧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容易感慨。

“再远也有个距离,多行些时日罢了,又有何难,何故回不去呢?”梦灵儿好奇问道哎,又遇到沟通障碍了,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只好再编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你们怎睡了?刚才不是睡的挺香的么。”

肖遥此话一出,顿时羞得梦灵儿满面红晕,只是有夜色掩盖,看不分清。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当着男子的面睡觉,不知何时开始,对他有了这种莫名的信任,跟他在一起,总觉得安心踏实。难道就是因为他舍身救了自己一命么?梦灵儿也有些迷茫了。

“哼,你还说,还不是被你这臭烘烘的外衫给熏醒的。”鼻尖微皱,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调皮的问道。

我靠!有那么夸张嘛!肖遥有种跳湖自杀的冲动,我那是跟你约会特意换的一身新衣服好不好。不过这些话都是在心里喊喊,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摇头苦笑表示自己的无奈。

“喂!这么半天了,你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有那么丑嘛,让你连看都懒得看?”梦灵儿还是头一次受到这种对待,第一次有男子跟她在一起而这么无视她,感觉肖遥竟然对她爱搭不理,让她长期培养起来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有些幽怨的向着肖遥说道。

有多少男子要见自己,都被拒之门外,对他们不假辞色,现在可好,好心跟你聊天,竟然受到他的这种对待,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委屈。

肖遥再次对她感到头痛,你长的不但不丑,还挺漂亮,可是哥哥也是个气血方刚的纯爷们,看得多了,变成禽兽怎么办。这些话当然不敢当着她的面儿讲出来,只好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灵儿小姐天生丽质,光艳照人犹如当空皓月,怎么可能丑呢?敢这么说的,我敢发誓,他一定不是男人!”

“噗嗤~”肖遥的几句话立刻将梦灵儿给逗乐,使出女人的天赋技能,一记白眼向他扫来。这下该肖遥有些暗自叫苦了。这也太妖娆了,真是个绝世妖精,再这么下去,我真不敢保证后边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二弟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准备出征了。若不是肖遥军纪严明,二弟已杀出重围。

肖遥跳下巨石,习惯性的掸了掸衣服,“睡吧,多补些体力,明日还要再寻出路,必然不会轻松了。你去窝棚里睡吧。”与她擦肩而过,拿过破烂不堪的外套,走到窝棚不远处的草地上,铺了些干柴树叶,盖上外衫倒头便睡。

梦灵儿静静在原地占了片刻,悄无声息的钻进窝棚躺下,看着身边简陋无比的窝棚,一丝暖流流遍全身。

一夜无话,天色大亮,直到被耀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肖遥才醒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坐起身子,就看到了令肖遥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梦灵儿正一手转动着支架上的竹竿烤着昨晚剩下的两条肥鱼,一手用木棒挑着火堆,试图让火烧的再旺些,衣服上,手上,脸上满是黑碳印迹,看起来,少了一丝妩媚风韵,多了一些天真烂漫,此时哪里有半分万人迷恋的花魁模样,到像是个邻家女孩儿。

肖遥双手撑着后背草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前边忙活的梦灵儿,心中升起一丝安宁,想起一段经典的台词,突然产生一个很特别的想法,如果真的走不出去,就在这里盖所木屋,面朝小湖,春暖花开,开垦块地,种点儿蔬菜瓜果,又有眼前的美女做伴,少了尘世的喧嚣与纷争,自由自由,潇洒的过一辈子也挺幸福吧。

正在憧憬美好的未来,只听到梦灵儿喊一句,“哈啊!醒了就坐在那里看我出糗,太不厚道了。”说着就朝肖遥扔过来一截木棍砸他。

肖遥被木棍砸醒,急忙收敛心思,竟然当着人家的面,就在精神上强暴了人家,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哪能呢,我是在感动呢,竟然早上起来就能吃到灵儿小姐亲手烤制的食物,实在太荣幸了。”

“鬼才信你呢!”嘴上说不信,神情已经出卖了她,洋溢着微笑。

“诺~你先吃吧,我再烤。”说着递给肖遥一条刚刚烤好的鱼,不是她不想先吃,实在是对自己烤制的“处女作品”不敢恭维,先给肖遥“尝鲜”。

肖遥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伸手去接这条“鱼”,之所以还能称之为鱼,只是因为它本身真的是一条鱼,可是现在肖遥看到的,恰当的说,只能算是一块黑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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