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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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冉染终于回到了s国。
她在美国躲了那么久,找的理由是和汪家的亲戚联络一下,实际则是为了躲开凌家的内斗大戏。
老实说这部分剧情有点奇葩,凌老先生不满大权旁落,派人暗杀亲孙子,结果被反杀,自己也活生生气死。
excuse me?
人家豪门都是费老大力气培养继承人,就算有养蛊的,那也是任由厮杀,不会自己动手干掉继承人。不然人死了,那么大个家族企业交给谁?
她觉得这部分冲突完全是为了突出男主的苦逼,作者生拼硬凑加上去的,被暗杀再反杀比较苦情酷炫。
不过也可以理解,玛丽苏小说,关键在男女主角感天动地的爱情,其他配角必要的时候,都可以降智处理。
冉染不想“被”降智,所以干脆躲开了,等到凌老先生的死讯传来才回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金盏花庄园仿佛被阴云笼罩,充满了颓败之气。
再仔细一问,冉染都惊了。
凌老先生病重而亡是早就知道的,但她没想到,老李中风送去了医院,阿赵本来就高血压,年三十多吃喝了几杯,夜里突发脑淤血,现在还在icu躺着。
而林管家因为那天雨下太大,电路出了问题,摸黑出去,不小心跌了跤,摔断了腿,不得不打了石膏。
阿米辞职了。
如此大规模的出事,冉染不得不阴谋论:老李等人,是不是凌老先生的心腹?因为斗争失败,所以才被找了借口赶出庄园?
这地方还是少待为妙。
正好庄园的主屋烧了,凌夫人她们暂时住在旁边的客房,但别墅非常小,根本塞不下她们的东西。
冉染借此机会,向凌夫人提出了搬离庄园的建议,把屋子腾出来让给凌妍。
凌夫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闻言沉默了会儿,慢慢点头:“你凌叔叔叫你搬过来住,只是想照顾你,不过你说得对,庄园里现在乱糟糟的……我替你问一问,应该不成问题。”
冉染觉得这次机会难得,凌家顾不上她,她又有合适的借口——这次她确实联络上了汪家的亲戚,从血缘上来说是她的表姨,和汪艾琳一样,同样是颇有知名度的画家。
没有孩子的她非常喜欢这个后辈,表示只要冉染愿意来美国上学,可以为她找朋友些推荐信,将来过来上学,也可以和她一起住。
果不其然,凌先生把她叫去,听她如此这般说了后,倒也松了口气。
“你妈妈那边的亲戚愿意帮你,当然再好不过。”凌先生笑眯眯地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叔叔。”
冉染客气地应下,表示有机会一定回来探望,这才平平安安地搬出了庄园。
是夜,她住在玛格烈的酒店里,无比放松地舒了口气。
原“冉染”是在庄园里疯的,今天彻底搬出了金盏花庄园,应该算完美地避开了be的结局吧?
冉染这么期望着,却下意识地觉得过分顺利了。
她真的逃过了命运的安排,从此走向幸福的人生吗?
第87章 证明给我看
歌声嘹亮, 猩红的巨眼在宇宙中缓缓睁开。
无垠的宇宙中,群星闪烁,按照各自的轨迹运转,一切都很正常, 谁也没有扰乱故有的秩序。
然而, 正如圆周率里藏有所有的密码, 群星在某个时间点,不多一寸,不少一尺, 轨迹将构成一组特殊的存在。
正常情况下, 形成这组密码还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与其相比, 人类出现的时间仅仅烟花一瞬,黑夜才是全部的等待。
但总有意外, 不是吗?
彗星、黑洞、脉冲星、超新星爆炸……宇宙无奇不有。
假如因为一个意外,密码提前出现了呢?
海洋沸腾了, 可怖的海啸席卷了所有的沿海地区, 在地球上占了百分之七十的海洋开始入侵陆地。
城市被洪水淹没,冰川融化蔓延,地壳开始接连不断地震动,人类引以为傲的钢铁丛林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脆弱如玩具,顷刻间便毁灭一片。
海洋之上, 人们看到庞大的身影徐徐浮现。
祂有着章鱼般的触手, 蝙蝠一样的翅膀。
是神明降临了吗?
“啊!”凌恒喘着粗气从床上弹坐起来, 冷汗湿透了睡衣。
他眨眨眼, 看到的却还是一片片的猩红影像,许久方才从视野中退去。
“你做噩梦了?”旁边有人坐过来,摸摸他的头。
凌恒转过头, 勉强笑了笑:“真真。”
“量一下温度。”言真真拿过测温枪,对准他的太阳穴,“砰。”
凌恒配合地躺回去:“我死了。”
“你病了,38°2,还没退烧。”言真真的脸上写满同情,“真的不吃药啊,你是不是怕苦?”
凌恒说:“我不是病了,是韦伯……”
叫肯特的水手是最早接触神的人,可韦伯的意志更坚定,得到了更多的馈赠。他不仅拥有肯特的传染力,也有凯瑟琳那样的化虫能力。
只是与凯瑟琳变成无数条线虫不同,韦伯化作的寄生虫更小,只有针尖大。为了消灭他,凌恒不得不全部吞噬掉。
如此一来,他也就被迫接受了韦伯的力量。
身体需要时间适应调整,发热算是副作用,当然不需要吃药,忍忍就好了。
言真真举手放到脸颊边上,勾勾手指,做出怪物的样子:“我可以治疗,你要不要试试?”
“才不要,会死的。”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会增加它的力量,到时候我就得吃大苦头了。”
言真真不满:“你这是嫌弃我吗?”
凌恒装死。
言真真哪里容他放肆,蹬掉鞋子,爬上床呵他痒痒:“凌恒你膨胀了,居然敢这么对我。”
凌恒被她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从床的另一侧跳下,躲开她的突袭:“停停,不和你闹,马上要出门了。”
今天是凌老先生的葬礼。
虽然没有尸首,但既然已经“过世”,必然要做个样子出来。
言真真想到他最近的凄惨遭遇,难免同情,犹犹豫豫地住了手:“好吧,你是得起床了。那我去吃早饭,一会儿见。”
早饭面前,其他都可以退一步,她说走就走,毫无留恋。
唯留凌恒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远去,茫然地反思:女朋友要扑到我床上来,我躲开干什么呢?
抱住她躺一会儿,不香吗?
猪脑子!
不,章鱼脑子!
他后悔莫及,却已错失良机。
凌老先生的葬礼办得很大,s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遗像挂在礼堂里,祭拜的人络绎不绝,花圈多到堆不下一个礼堂的大厅,只好延伸到院子,还是不够,最后只好绕一圈就送到后门处理掉。
只有个别有分量的人所赠的花圈,才会被留下来,安放在显眼之处。
当然了,虽然是葬礼,但也别想气氛多哀戚。
死的人已经死了,为其伤心的不过二三人,更多的人关心的是,死的人死了,活的人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社交场合。
凌先生无疑成为了全场的中心,达官权贵一边说着“节哀”一边并不避讳地提起了他们所关心的事——凌氏今后的发展,股权变动,之前谈好的项目是否继续推进,等等。
而凌夫人那边,谈正事的没有,借家长里短打探的却不少。
贵妇人们旁敲侧击:凌老先生的遗言是什么,之前的那个凌凡怎么安排,有没有其他的私生子出现争夺家产?
而凌夫人给出了她们想要的答案。
凌老先生的私生子无足轻重,凌氏财团的董事长将由凌诚担任,董事会没有任何意义。
换言之,平稳过渡了。
大家都很满意。
再一看葬礼上,只有凌先生、凌妍、凌恒三个正统继承人,上次那个凌凡来都没来,更是再无疑虑。
葬礼变成了大型的社交场合。
李贞琳跟随母亲认了一圈人,打过招呼,这才寻了个机会脱身。她避开聚集的人群,找到了独自坐在内室,拒绝与任何人交流的凌恒。
内室里只有鲜花、蜡烛和棺材。
凌恒坐在棺材旁边,目光涣散,似乎伤心至极,可仔细看他的表情,又无半分哀戚之色。
在喜欢的人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安慰当然是高明的手段,然而,如果他并不伤心呢?
李贞琳站在门外,离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始终无法迈出脚步。
她为他的不可捉摸而吸引,却也因为无法掌控而止步。
假如追逐能有结果,她不介意先付出,哪怕辛苦,也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可若是永远得不到回报,付出又有什么意义?
投资是要收取回报的。
李家的人身上,流着政客的血。
“为什么不进去?”背后有人幽幽问,“我等你横刀夺爱呢。”
李贞琳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负手而立的言真真:“我是来找你的。”
言真真大为惊讶:“噢?为什么?”
“我不明白,你哪里比我强。”李贞琳定定地注视面前的人,从她穿的暗黑风的朋克制服裙,到机车靴,再到扎头发的骷髅皮筋,恨不得每个毛孔都看清楚。
但左看右看,仍然无法释怀。
如果言真真确实是真善美的傻白甜,她也认了,可李贞琳不瞎,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方钧口中的平民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