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那个纸团,看到上面赫大的三个字确诊书,最后的结果,确诊,阳性+号。

方柳呵呵地一声,又想笑,又想哭。

她爱这个男人,她就想这个男人能长命百岁,可显然那不切实际,但最起码让那男人不要生这种病吧!

然而,心里又在想着,就是生病了才好呢,这样,你才能配得上他!

心中那些疑惑,那些不确定,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信念,一个很伟大的信念——我不陪你共富贵,但我可以和你共患难。

郝贝是在医院大门口看到裴靖东的,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最终错身而过。

深吸了口气进电梯,她是来看苏爷爷和万雪。

万雪的事情,苏爷爷还不知道,只跟苏爷爷说万雪被万战给接回家了,过些时间接回来,具体的没多说,苏爷爷也没问。

倒是万雪的伤一直都养的很好,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确保伤口不会裂开,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了。

但小养三个月,还是有必要的。

这边电梯门在八楼开了,就看到一个极不想看到的人——方柳。

郝贝觉得自己今天走背字运,伸手去戳电电梯的关闭键,方柳的手却伸出来,扣住了电梯的门,这就没法关上了。

方柳到底还是进来了,跟郝贝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有方柳这个毒瘤在,郝贝到了九层也没有下来,到了十一楼也没下来,一直到了顶层才下来,方柳也跟着下来。

郝贝进电梯,方柳也跟着进电梯。

就跟个跟屁虫一样,就这么跟着你,把郝贝给烦的不行,一直跟到医院门口了,终于没忍住,冲着方柳吼道:“你有病吧,跟着我干嘛!”

方柳也不生气,怯生生的样子,指着花园处,跟郝贝说:“郝贝,你别这么大火气,我们去那边说会话吧。”

郝贝甩脸子给她说话,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可方柳就跟她后面,大有你不跟我谈谈,我就一直跟着你的架式。

这样厚脸皮的方柳,郝贝也是无语了没有去花园,就在医院门口的马路牙上,怒视着方柳问:“说吧,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方柳十分温和的开口:“郝贝,你别这么火大行吗?我知道你来医院是为了他,可是你看看这个……”

说着话,就把那纸确诊书递给了郝贝。

郝贝看到那确诊书时,也是惊了一下,上面怎么还有烧了的痕迹啊。

“这是我从地上捡的,偷偷捡回来的……”方柳简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你看她就是来看看心理医生的,遇上裴靖东,又遇上郝贝,这是天意啊,方柳是这样觉得的。

殊不知,爱情小说中的巧遇天意,大多都是人为,而她的这些,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郝贝,我知道你喜欢两个孩子多过喜欢他,可是我喜欢他胜于两个孩子,我这么说你没意见吧?”方柳好生好气的说着话,还询问着郝贝的意见。

郝贝没搭理她,方柳自动代入这就是同意她的观点的。

“郝贝,如果你不缠着裴靖东的话,我可以把裴黎曦和裴瑾瑜交给你抚养,你不用担心裴靖东,我会陪着他,一直陪着他,他死的那天,也就是我死的时候,小曦和小瑜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的,可以吗?”

郝贝听了这话,恨不得喷方柳一脸口水的,你当你是谁啊,你有什么权利在这儿把小曦和小瑜当成货物一样的跟我做交易。

不过她是忍下了这口气的。

“呵呵,我没你这么伟大,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跟他复婚了。”

郝贝这么说了一句,停下来看方柳的脸色。

果真就看到方柳那张脸黑了一半。

郝贝又接着补了一句:“不过复婚当天,又离婚了。”

方柳诧异的看着郝贝,很想骂一然,逗我玩儿呢。

“方柳,像你说的一样,孩子我全盘接收,男人你有多远就拿多远,不许你动小曦和小瑜的主意,我也不会缠着裴靖东,你应该知道,那个男人是爱我的,只要我勾勾小手指,就能把他勾引过来,你只要做到你说的,我便不缠着他。”

郝贝淡淡的言语简直就要让方柳拍手称好了。

太好了,她要的就是这样。

她爱的是那个男人,又不是他的孩子。

殊不知,郝贝的潜意词是:我不缠着他,他要缠着我的话,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啊!

“好,一言为定,我保证最后孩子肯定是给你的,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把孩子给你,因为我现在可能连孩子都看不到。”

“好,一言为定!”

两个女人就这么达成了协议,而另一边的裴靖东呢,还开着车去了药店,买了苏韵电话里说的几种药。

不过在他刚出药房的门时,便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跟着进了药房,在药房里转了几圈,一直到营业员问了句:“先生,您需要什么药啊?”

小伙子挠了下头发说了句:“就要刚才那位先生一样的。”

营业员多往小伙子脸上看了两眼,啧啧,看来这俩人是一对啊,先前那个男的,来买的什么药你知道么?买的抗az的药物啊,所以啊,这个中事由,你就去想吧。

裴靖东一边开车,一边斜了一眼副驾座位上的几盒药,嗤笑了一下,停了车在路边,拿了瓶矿泉水,把药送进嘴时在,仰头狠狠的灌了几口水,又泄恨般的把未喝完的矿泉水瓶摔进了垃圾桶里。

这边才刚又开起了车,手机像催命似的急促的响了起来。

裴靖东看了眼号码,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怎么了?”

“裴靖东,xx路,我和展翼,车祸!”

是宁馨来的电话。

扔下电话,裴靖东一路踩着油门就往xx路赶去,到地方的时候,交警已经到了,现在就是在等消防警。

车子是展翼开的,这会儿半个车身都悬在高架桥外,而展翼和宁馨还是坐在前排的,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展翼的伤更重了一些,都有点昏迷的了。

裴靖东甩上车门,大步的走过去问怎么会事儿。

交警指着那边的大货跟裴靖东解释着,从监控上来说,就是那个大货的司机酒驾,跟展翼的车子飙上了,最后挤的展翼的车子开进高架桥的护栏里。

裴靖东听的眉头拧的死死的,消防警这会儿也赶来了,一队人马就在商量着怎么把车子给拖上来。

这高架得有十几米的高度,如果一个不慎,摔下去,那后果就不用想了,肯定得车毁人亡的。

裴靖东烦燥的原地走来走去,听着那群人在商量这个方案不行,那个方案不行,真是气得飞起一脚踢在自己的车轮胎上,脑袋忽然惊醒了一般的,冲着消防警喊道:“就这个方案,马上把绳索下去,把车子拖上来。”

消防警也不能听他的啊,裴靖东就格外的急躁了,抓着那个消防队长就急眼:“我他妈的上过的战场比你多一百倍,你他妈的赶紧下命令!”

唐骥也在这其中,想到的跟裴靖东想的是一样,赶紧去跟队长说,就说啊,你看车子现在是平衡有状态,下绳索虽然有困难,但却是唯一的方法了,你这么拖下去,说个不好听的,后车轮要是爆了呢?或者天公再来凑个热闹,下个大雨什么的,那就更完蛋了。

这领头的就是个新上来的,怕担责任,畏首畏尾的,就是不下命令,还激裴靖东,有本事你找人下命令来。

裴靖东真找人了,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切听从现场指挥,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

裴靖东傻眼了,这是逼死展翼的节奏吗?马上想到了什么,立马打电话给自己能调动的人马,却发现,他的实权被架空,几乎没有可调动的人员。

这个时候也只能想到秦立国,但秦立国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转来转去,也只转到苏莫晓这个秘书的手里。

☆、422:齐心协力,锁定目标!

“到底有什么急事,如果可以转达的话,等领导开完会我可以转达。”

苏莫晓对着电话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奇怪裴靖东到底是找秦立国是什么事儿,为什么秦立国会下命令说只要是裴靖东找,就以开会为借口,并让苏莫晓不要去打扰他。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是赌一把的了。

“是展翼出了车祸,车里还有宁馨,消防警虽然过来了,但却一直没有动作……我这边调不过来人,苏莫晓麻烦你无论如何转告秦立国,就算不是为了展翼,宁馨也在!你只要告诉他就行。”

苏莫晓听罢微微一怔,脑海里行云流水的闪过很多画面,而后坚定的说道:“不是普通的意外,是谋杀,你一定要注意周边的情况,我很快就到。”

裴靖东只觉得全身发冷,在刚刚一直调不动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意外!

再说苏莫晓这边,也是虎着呢,直接一脚就踹开了秦立国的办公室门……

秦立国也是一愣,皱了眉头问:“有事?”不是说了么,今天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儿,就不要来找他的!

苏莫晓喘着粗气,一双眼晴像雷达一样的扫视着秦立国。

此时的秦立国真是悠闲啊,在沙发上坐着,泡了一壶茶水,刚才苏莫晓踢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才把手中的茶盅放下的。

苏莫晓很是平静的重复了裴靖东让她转告给秦立国的关于宁馨也在车上的事情。

秦立国猛然的站了起来问:“你说宁馨也在?”

宁馨今天是出去替他办事的,怎么跟展翼搞到一块儿去了?秦立国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苏莫晓说完后就问了秦立国一句话:“我一直很敬重于您,也以在您的手底下当属下感到荣幸,我现在就特别的想知道,我最敬爱的领导对于这件事,真的事先毫不知情么?”

秦立国抚额,揉了下发硬的眉心,这个中事由,有的时候他也是骑虎难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况且他以为……

“他们想杀的是展翼,对吗?叶家,叶丽华!”苏莫晓重重的咬出叶丽华的这个名字,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秦立国。

秦立国叹了口气,又倒了杯茶答非所问的提了一句:“江家这一辈中只有江皑一人,还是个从商的,江老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盼着能多子多孙呢。”

苏莫晓如梦初醒般的,原先那些对不上的事儿,如今全都串了起来。

“谢谢,我替展翼谢谢您救了他的命。”

秦立国摇头,看着苏莫晓如风般的消失于办公室门口的背影,只道了一句,情字可真真是害人不浅啊,关于苏莫晓和展翼的事情,秦立国多少也有耳闻的,真觉得不值得,不是他看不上展翼,而是……

啧啧,秦立国暗叹自己多事儿,但马上还是给秦佑安去了电话。

“佑安,宁馨在xx路出了车祸,你找几个去现场,看裴靖东的眼色行事,务必护全宁馨。”

秦佑安那边领命出动,秦立国那颗心也稍稍的稳了下来,继续着泡茶的工作,时不时的品上一口,叹一句:“这茶呀,火候要不到,真品不出味儿来的。”

……

车祸现场的情况,真就还在僵持着,不管裴靖东说什么,都没用,那领队的见裴靖东没找来下下命令,那就更不敢擅自决定了。

你知道他今年都五十四岁了,才熬到一个领队的官职,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只要熬过这一年不出大错事儿,那就能安安稳稳的退休,拿着不错的退休和妻子一起金含饴弄孙的安度晚年了,原本今天这个警就不该他出的,但,他这是新官上任啊,也不能一点业务都不干的啊,所以就出了警,这会儿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个坑啊!他倒霉就这么跳了进来了。

唐骥也是想不明白的,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升上去的,几乎就他们一队的人都赞成,赶紧把车子给拖上来,你这么耽误下去,一会儿要真变了天,别说冰雹什么的了,就是来场大风,或者车子里的人坚持不住一倾的姿势稍往前去一点点,车子就能掉下去的。

这会儿周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连下面也临时交通管至了,交警那边也是看得着急,可没办法,这事儿就是消防上的事儿。

裴靖东烦燥的渡来渡去,指着那个领队的问唐骥:“就这种蠢蛋货,到底是谁把他升上去的。”

唐骥想到这个命令其实下的也有点莫名,这个领队的叫余壮,绰号余无为,取自大无畏的意思,当然是这个绰号给这么一个人,那就是个贬义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