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会有很多的不便,单焱曾经一度认为结个婚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无非是多一个人在枕边罢了,各自过各自的,只需要请几个保姆就可以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是单焱忘记一件事,跟若初过日子的是他不是保姆,若初也会生病也会闹情绪,即便只是协议婚姻,若初无依无靠的,能够依赖的人似乎也只剩下单焱了,过去的几年之中单焱只是沉溺于工作中无法自拔,每天在盘算着怎么样把天翰的经营权转移到自己的手里,怎么做能让任翔对自己放下偏见,能够一视同仁。

事实上这是单焱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他还不想在以后任翔死后的遗嘱财产分配里没有自己的一毛钱。

虽然这样想会有些残忍甚至是觉得自己没有良心该遭天谴,可是这是最理智又最现实的一个问题,矫情的戏码实在不适合他。

看着不再因为难受而翻来覆去的若初,单焱有些恍惚,跟若初在一起的这半年里,究竟是谁改变了谁,他好像也开始学着去在乎一个人的感受,学着去体会一些从来不屑一顾的事情,单焱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不得不去习惯这种感觉。

那么事实证明,其实若初就是一个祸害,婚约到期了就应该把她早点大发走的。

一个阳光明媚却丝毫没有精神的早上,单焱在出门之前问过若初是否需要休息一天,如果是放在之前的话,若初就算是休息一年天翰也不会运作瘫痪了,并且会更好,也有很多人会马上接替若初的工作,但是现在不行,若初在跟进楚毅然的事情,况且公司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趟这趟浑水,楚毅然的名气大家心知肚明,虽然并不差可是离天翰选代言人的标准实在是差太远了,是若初这个门外汉图一时义气招了进来,任翔现在还在国外考研项目的,回国以后免不了要说道一番了,所以这个案子,搞砸与做好,对于任翔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谁又那么想不开去犯傻?

所以这个锅谁揽下谁背,公司里的人连帮都不会帮若初的。

事情显而易见了,若初也清楚,所以也没有什么抱怨,只是任翔的那通教训是避免不了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等待死亡和已经死亡的感觉是全然不同的。

“那我们要一起去吗?”单焱不太想与若初同进同出,他心里是有顾虑的,以前是觉得应该履行婚约,逢场作戏也是应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开始害怕跟若初在一起相处了。

“不用了,一会儿要去片场直接找楚毅然,他凌晨在做综艺节目的彩排,我过去应该就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公司。”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若初接到了李子的通知,而且楚毅然所在的那个娱乐公司又有了新人,经纪人显然不够用,公司的意思是现在楚毅然暂时归天翰负责,那么身边的助理自然也该是天翰的人,至少是在给天翰工作期间,李子可以空出时间来去带新人。

在负责楚毅然的事件之中,若初的时间完全自由,即便是自己跑出去逛街也不会有人管的,所以说楚毅然是一个烫手山芋,在公司的人看来,若初就是一个倒霉催的,自己挖坑自己跳,所以说这尊佛大概没有人去靠近她,也更不会故意找茬,自然会有人收拾她,而其他人就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打车去了片场,只有楚毅然坐在保姆车里,好像是一直在等若初的样子,眼底一圈青色,若初身上还带着些冷气,走过去站在车外问道:“李经纪人已经走了?”

楚毅然见到若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觉得找到了归属感,点点头,“说是公司催得紧,在我彩排半中间就走了,好在给我留了车,不然一会儿该坐地铁了。”楚毅然的口气虽然听起来要轻松的多,可是言语之间却显露出一丝无奈与苦涩。

“你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吗?”若初坐进了车里,把车门关好,她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第一次与楚毅然见面的地方竟然是地铁,楚毅然虽然算是个新人,可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可现在看到楚毅然一脸的倦容,若初都有些不忍心再带他去公司了。

“习惯了,年轻嘛,总得留一些时间去努力奋斗的,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能够今天这样的名气可能还得辛苦四五年,还不见得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呢。”楚毅然是不会忘记若初给他的机会的,虽然是阴差阳错,不过也算是自己运气好了,这个圈子里比他名气大的人数不胜数,跟他一个水平的人更是不在话下,偏偏是他,所以老人常说的,好人总会有好报的,即便楚毅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若初为之会付出多少代价。

总而言之还是要感谢若初的,这样的日子不会久,楚毅然早就想好了,自己待着的这个娱乐公司在东城算是前五强的,可是也是因为捧红的明星太多了,资历深的经纪人毕竟也是少数,新进去的艺人公司是不可能交给一个新的经纪人去管理的,这也就形成了这种局势,老一辈的经纪人总是不够用,而新的经纪人又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这算是这个公司的一种缺陷,因为公司老总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不想毁了每一个艺人,也不想砸了自家招牌,不过这种缺陷还在慢慢改正,只不过不是这个时候。

“你要不然休息一天,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公司的事情我来处理。”若初看着楚毅然随时都可能睡着的模样,有些同情,便提议,她现在完全有权力并且有资格允许楚毅然休息一天的,虽然只有一天,但对于楚毅然来说应该足够吧。

“睡不成了,下午还有通告呢,我这种人一旦睡下就起不来了,就让我在车里打个盹就好了。”楚毅然一如既往的露出一排贝齿来,他其实才比若初大两岁的,可外貌倒还是一张娃娃脸,性格也像小孩子一样,但在正经的时刻,比任何人都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