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医院的制度,我们总得知道是谁将病人送来的,林小姐,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

医生大概是以为我怕被病人讹钱,赶忙补充了一句,“放心,病人的监护人家世显赫,加上医院作证明您是好心送她来的,所以监护人那边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一旁的王凌帆忽然开口,“那就留我的号码吧,反正我们是一起的,留我的也一样。”

我一直觉得王凌帆长得过于稚嫩了一些,这会儿听他说话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他霸气的填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跟我简单了解了一下寒露的病情之后就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寒露这会儿失血过多还在昏迷,我跟王凌帆两个坐在她的病床旁边守着,医生说她的监护人现在不住在顾城,只是每个月回来一趟,带着她来医院诊断病情,现在正在试着联系中。

王凌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问道,“你现在不回去么,在不带你回去的话,我姐会杀了我的。”

“你不是跟你姐说好了么?”

“我只说了是我带你出来的,我姐说晚上七点半之前一定要把你送回去。”

看着王凌帆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只得离开医院。

走的时候,我仿佛看到病床上的寒露睁开了一次眼睛,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又是睡着的样子,我心中大概有了几分了然。

她不想见我,不想跟我说话。

是因为我跟荣智良认识的缘故吗?

出了医院,我跟王凌帆两个人并肩走在医院门口。

“你的摩托车呢?”我皱眉看着原本停着摩托车的地方。

不会是被偷了吧?

王凌帆看了我一眼,“还不是你要多管闲事,违章停车被拖走了,明天才能去派出所取车。”

“你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就是被拖了一次车么,又不是拿不回来了。”我反驳道。

王凌帆瞥了我一眼,“那好啊,违章的五千块钱,你帮我交。”

“我钱包里面的钱都被你拿走了,再多了也没有了。”

“喂,刚刚那个疯女人的医药费不是钱啊,可不止五千,你哪儿还有钱在我这儿?”

“那我不管,”我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朝着车门外的王凌帆招了招手,“你上不上来?”

上了车之后,我跟司机报了阿月姐家的地址,车子开的很平稳。

王凌帆打量着我,“你身上还有打车的钱?”

“没有啊,”我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你付钱。”

我的钱都是被他拿走了的。

可是我说了这句话之后,王凌帆忽然脸色变了变,他瞪着我,欲言又止。

我咽了咽口水,“喂,你别告诉我,你没钱了。”

早上我钱包里面最起码有一万,都被他拿走了。

“很惊讶吗?”王凌帆靠在椅子上,“钱都花在医院了,本来我还打算去给我的车做个美容的,这下好了,全打水漂了。”

“那怎么办?”我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后视镜里面司机朝着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担心我们俩跑了一样。

车子已经开出去一大半的路程了,我钱包里面是真的一毛钱零钱都没有了,偏偏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手机,这会儿想要用手机支付都没办法。

“你身上就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我咬着牙瞪着王凌帆。

好歹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怎么可能一毛钱都没有。

“我身上是从来不留存款的,这不月底了吗,我生活费已经花光了。”

差点忘了,他还是个大学生,靠着家里面给生活费过活。

“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啊,这么不够花?”

距离月底还有一个礼拜呢,要是真的一毛钱没有了,家里该是给了多少生活费才会不够啊?

“我们家是穷养男,富养女的,所以也没多少。”

第一次听到王凌帆说这个的时候,我的心里面着实生出了一种怜悯同情,一个孩子,也才刚成年,要是按照荣智良的说法,这孩子还有两个月才成年,家里面已经这么的放任不管了?

我又想到了他之前说的自己赚钱方法,在夜店里面跟那些富婆虚与委蛇,顿时更加的同情。

王家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难怪会养出王涵之那种变态,难道对待男孩子,王家的长辈就是有些放任不管的这种教育方法么?

当下看向王凌帆的眼神顿时就多了几分怜惜。

回到家之后,我跟王凌帆两个人都有些忐忑,阿月姐挺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的等着我们俩,白家的厨师好像是回来了,正在往桌上摆菜,闻着很香,我努力憋了憋气,尽量让自己的肚子不要发出声音来。

想起刚刚王凌帆说的自己为了挣钱四处奔波的事情,我顿时生出一股子母爱泛滥的情思来,直接挡在了王凌帆的面前,“阿月姐,这个不关凌帆的事情,是我让他带我出去的,跟他没关系。”

我觉得我这副样子已经做得够实诚了,而且这也算是事实。

可是阿月姐一副疼惜我的样子,拉着我坐在她身边拉着我的两只胳膊四处打量,仿佛是在看我有没有受伤一样。

“你别帮这小子说话,这小子都已经承认了,以往他瞎胡闹也就算了,这次不是开玩笑的,要是阿良知道了,还得了。”

我愣了愣,看向王凌帆,有些不明所以。

“你小子还不给我跪下。”

阿月姐这气沉丹田的一声吼吓得我浑身一颤。

王凌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跪就跪,毫无骨气可言,“姐,我错了。”

我更加茫然,连忙劝道,“阿月姐,凌帆还小,当然是不懂事,这事儿主要是怪我,我年纪大,反而挑唆他带我出去,这事情是怪我的,你别生气了。”

“你就别帮着他说话了,莞莞,“阿月姐拍着我的手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跪在地上的王凌帆,“我一直是知道这小子不是个东西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是个东西。”

额,这个不是个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莞莞,你受了委屈,我是知道的,我一定帮你教训这个臭小子,你要是实在气不够告诉阿良的话,我也绝对不偏袒他,我父亲那里我会去跟他说,这小子我会直接交给阿良,你们随便怎么处置,只要不打死,其他你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