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湖边就是为了拿钱?”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不远的湖面,翻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周围的树荫。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早点说,我早点给你,然后我们各回各家…….哎……..”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着朝着湖面走去,站在十米高台上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长这么大,玩过不少娱乐项目,游乐场里面最喜欢的就是跳楼机,最初刚到美国那几年,心情抑郁,韩诚阳就经常带我去玩这些刺激性的项目,每次玩一场下来,仿佛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身心舒爽。

“陪我玩了这个的话,我们才算是两清。”

上高台之前,他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眼里看出了点儿志在必得的意思,很让我疑惑。

上了高台之后,我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水面,问道,“这多高啊?”

粗略估计只有十米。

十米蹦极这个程度还好,没什么可怕的。

半晌没人回答我,我疑惑转身去看,却发现王凌帆扶着高台中间的那根柱子,一脸的苍白,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腿好像在发抖。

“你别…….你别害怕啊,闭着眼睛,一咬牙就下去了。”他看着我,从牙缝里面蹦出来这么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一句“你恐高啊”就这么被我生生憋了下去。

我怕我打击到他,所以只能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演技不太好,也只能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听着他“安慰”我。

真是折磨。

他穿上保护装备之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声音都跟着颤抖,“你别怕啊,过会儿我先下,我先下,你看着我,我给你做个示范,你就不怕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幅情形,还不如我给他做个示范呢,只是越恐高的人,越是做这种事情要冲在第一个,等的越久,心理压力越大,最后就越不会继续。

“为什么,一定要来玩这个?这个挺恐怖的。”我压着嗓子沉声问道。

他站在高台上,扶着周围两个工作人员的手,死活不肯松手,少年音里面带着几分沙哑,“下月学校活动,冠军奖品是一套限量版篮球鞋,有签名的那种,这是,这是比赛的一部分。”

少年对热爱的事情总是有无尽的热情。

既然这样,我只能帮他一把了。

“凌帆,既然是这样,姐姐我就只能帮你一把了。”我给周围两个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他们不着痕迹的脱离了王凌帆的禁锢,趁着王凌帆回头看我的功夫,我朝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了下去。

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声从跳板上一直延伸到湖面,然后弹跳到高空,然后又下去,如此往复了很久,叫声堪称是车祸现场,现场工作人员无一不是捂着耳朵的。

我抱着胳膊站在栏杆边上看着王凌帆被绑的像个青蛙一下一上一下的跳着,笑的前仰后合。

真不知道他拉着我来这儿是想要跟我两清逗我玩还是逗自己玩。

十分钟之后,王凌帆被工作人员拖了上来,那副脸上血色褪尽的样子跟奄奄一息没什么两样,我十分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

“没事,也不是,也不是很可怕,你你要是……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不用…….”

他那断断续续磕磕绊绊的一段话说完的时候,我已经手脚麻利的穿上了装备,当着众人纵身一跃。

跳的时候我甚至回头看了王凌帆一眼,他满是震惊的一双眼睛中写满了对我的敬佩。

这个效果很棒,作为一个阿姨辈的人,这种小年轻面前,我还是需要一些威信的。

十五分钟后,我从蹦极台上面潇洒的下来,王凌帆也已经恢复了镇定的样子,肩膀上搭着他那件黑的发亮的皮衣,闪烁着一双眼睛看着我,“你是女人么?”

“蹦极这种事情跟性别没关系吧?”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其实恐高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多尝试一下就好了,蹦极也就是闭着眼睛就下去了,你要不要试试急速三千米冲刺?”

“嗯?”

见他疑惑,我打了个响指,“这个就是帝都每年冬天都会有的,冰雪乐园最热门的项目,没有任何防护设备,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跟滑滑梯没什么两样,但是这滑梯高了点儿,九曲十八弯了点儿。”

“冰雪极速滑道?”他看着我,眼中有什么光闪了闪,“怎么,你在帝都已经待了很久了吗?”

提到这个,我微微一愣,五年前来的时候刚好是冬天,只是刚好是怀孕的时候,想去过很久,但是孕妇不让上滑道,所以最后只能作罢。

“我也没玩过,只是很想去。”

现在是夏天,想要等到冬天,还需要很久呢。

“等到冬天的时候我要是在帝都,可以找你一起去啊。”他冲着我笑的春暖花开。

年轻就是好,刚刚受了那么大一番刺激这会儿也跟没事人一样。

忽然想到同样恐高的某人,也不知道他要是站在这蹦极台上面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好说好说,”我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位大少爷的脸色,“你看,你要我陪你做的事情也做完了,我现在是不是能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行啊,”他挑眉看着的我,“我这人言出必行,走吧,我送你去。”

我一怔,“这就不必了吧。”

我要查的事情,不太适合带着他去,尤其他还是个跟王璐月有关系的人,跟王璐月有关系就必定跟魏家有关系,这一点毋庸置疑。

“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是不是瞒着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在外面有什么姘头?”

“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

我反应了几秒,意识到他说的是荣智良。

“是八竿子打不着啊,我姐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我姐她妈妈跟荣智良的后妈是亲姐妹,说起来就连我姐都跟他没什么关系,更别提是我了。”

这么解释也对,难怪我没见他跟荣智良有什么交集,那天在我家楼下他们俩连句话都没说,王凌帆直接骑着他那重型机车就走了,一点儿都不像是亲戚的样子。

可是即便这样,我带着王凌帆去找寒露,也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