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昌南江畔的点拨

看着张嫣然渐行渐远的背影，秦如烟一声长叹：“叶先生的魅力当真无穷，想到张小姐刚才的表情，我觉得罪不可恕，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今天是生生坏了一段好姻缘。 ”

叶凌天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白天你的别乱说话，什么叫好姻缘？我都有家有口的人了。”

“从法学角度看你还是未婚人士，算不得有家有室。”秦如烟想到先前与张嫣然不多的接触经历，静静言道，“张小姐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一般而言这样的女子掉进感情漩涡便忠贞不二，不像你们男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没定性，对她的遭遇我深表遗憾。”

我不是那种人！叶凌天想反驳，想想利物浦庞大的后宫军团，只得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看叶凌天一副吃瘪模样，秦如烟幽然一声长叹：“其实感情经历纵然丰富却不算乱情，至少你用心对每一个待你好的女子，至少关键时刻你会为了别人命都不要，即便身处虎穴也在所不惜，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还算有些良心。”

叶凌天跟秦如烟并肩进了电梯，不解的问道：“亚衣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我的事儿似乎你全知道，即便她全盘托出，貌似时间点也不够啊。”

秦如烟一本正经的道：“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心神无限，我也会！”

叶凌天就觉得寒气顺着脚底板朝心口涌：“您开玩笑的吧？若真有心神无限，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蝼蚁。”秦如烟嫣然一笑对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影子，轻轻言道，“紫云山脉深处你说过，如果我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在我眼里不够看。”

叶凌天偷偷看向秦如烟超尘脱俗的侧脸，长出了口气：“幸亏你不是，否则我夜里可能睡不着觉了，不过对你的身份我确实很疑惑。”

“有疑惑就去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成不了真！”秦如烟走出大厦，看着远处高楼林立的城市，对叶凌天笑道，“昌南没有先前那种味道了。”

“你以前来过这里？”叶凌天问道。

秦如烟摇摇头：“在书里读过一些游记，将这里写的富有文学气息，可我看到的除了冰冷的柏油路面，剩下的全是钢筋混凝土。”

“书里的东西当不得真。”叶凌天拉开车门，扭头对秦如烟道，“文人都矫情。”

“武人多愚钝。”秦如烟毫不客气的回了句，坐在后排，对叶凌天道，“张嫣然的麻烦已经解决，你还真打算带我去逛街买衣服？”

叶凌天无比笃定的道：“刚才为了让张嫣然死心，你都不惜抛下身价给我买贴身衣物了，我不表示表示对得起你的牺牲？”

这话如果让秦雪莹听到，恐怕俏脸当即就红了，而秦如烟仿佛没听到一般，打开车窗轻轻言道：“你的好意心领了，带我去昌南江走走即可，商场人太多，我不大喜欢喧嚣。”

太好了，你想去我还嫌麻烦呢。叶凌天发动轿车，问秦如烟：“不带相机了？”

“不带了，怕也没描述的那么美。”秦如烟靠在位椅上闭目养神，“时代发展的太快，快到我们遗失了很多东西，非常美好的东西。”

对秦如烟的话叶凌天不敢苟同，对所谓的山山水水他没多大兴趣，倒是菜市场高声叫卖的小贩，街头巷尾侃大山的悠闲市民更让他能感到亲切，因为唯有这般，他才能确信自己还活着。

当轿车在昌南江边停下来之后，看着污浊的江水，秦如烟眸中尽是失望：“根本没有文章中叙述的那种美感，有的只是污浊和丑陋。”

叶凌天耸耸肩膀：“没法子，为了发展，有时必须牺牲些东西，更何况是跨越式发展？”

“这只是世俗官方的借口罢了，不过细细想想倒也符合人的本性。”秦如烟顺着堤坝朝河边走，拂了下被江风扬起的长发，“叶先生，我对隐秘世界并不了解，不过从华夏的环境可以做如下推测，隐秘世界真正的强者较之很久很久之前，差距不小。”

叶凌天有些不理解秦如烟的话：“应该比先前更强，世界是发展的，人不可能一成不变。”

“我说的是很久很久之前，比方说创造那些武技的强者。”秦如烟斟酌着自己的语句，沿着河畔缓缓朝前走，“今天有多少隐秘世界的高手可以凭借自身修为和领悟，打造一本无上心法？”

叶凌天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之后，赶紧摇摇头：“恐怕不多，不过我的一个朋友好像做到了这一点，遗憾的是天妒英才，现在她躺在病床上。”

见秦如烟不发一言，叶凌天几步上前，疑惑的道：“你不是隐秘世界中人，怎么会做如此判断？”

“我以前说过天下万物逃不过理字，不管普通武者还是高阶武者，不管而今隐秘世界的强者活了多少年，终究不是神更不是仙。”秦如烟背负双手，抬头看向尚算湛蓝的天空，“武者追求的是体能的极限生命的极限，由此对万事万物的领悟方是根本，悟不了道就入不了境，不入境还想和天地奇寿？凭什么？”

叶凌天听得云里雾里，试探着小声问道：“秦小姐，千万别告诉我你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乃至世外高人。”

秦如烟指着江边一株野草：“我只是江边的一株可有可无的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不想让世间万物记住我，只想用心去感受下万物的美好。”

叶凌天鸡皮疙瘩早就落了一麻袋：“你这样跟我讲哲理，我非常惆怅的，先前亚衣应该跟你提醒过，我文化水平浅，理解能力非常有限。”

秦如烟看叶凌天说的认真，笑容间全是不好意思：“抱歉，只是跟你抒发下感怀而已，莫要介怀，当然也别将我的话太当真，毕竟我不是隐秘世界的武者，也不想成为隐秘世界的武者，只是从哲理角度去推测武道修为，如果你误信走火入魔，我就是罪人了。”

“走火入魔肯定不会，其实细细想想你刚才的话非常有道理，只是真按照你说的那般做，貌似能做到的真没几个，反正我做不到。”叶凌天见秦如烟看向自己的眼神越发平静，耸耸肩膀，“我不想成为太强的人，有个差不多就成，将手里的事儿全部解决过几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多好？干嘛非要跟某些人学，做那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

此言一出，秦如烟眸中一丝愠怒划过。叶凌天忙道：“秦小姐，你怎么了？”

“难道你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吗？”秦如烟对叶凌天非常无奈，提醒道，“你连爱着你的女人都骂了啊。”

叶凌天赶紧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你瞅瞅我这张嘴，不说人话的毛病又来了，这要让某人听到，指不定唠唠叨叨能扯多久。”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别伤了那些曾经深深爱过你的人，即便在不远的将来，你们可能成为敌人，可至少某个时间段她对你是真的。”秦如烟看向叶凌天的眸中多多少少带着些许怜悯，“亚衣给我讲述的内容并不是太多，往往点到即止，可我能顺着她的话想象出你当时所处的场景。”

“秦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如果铁了心在研究武道，肯定是不啻于文星辰文小姐的天才。”叶凌天在这一瞬间，觉得秦如烟的形象陡然高大起来，再也不是那个拿着照相机四处按快门的傻叉。

提到武者，秦如烟蹙了蹙黛眉，嘴角挂着不屑：“我说了我对武者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道，是理，实不相瞒，他们在我眼中不过好勇斗狠的莽夫，如此而已。”

他们是莽夫，我呢？叶凌天哦了一声：“太可惜了，秦小姐如果遁入空门，不知会有多少人惋惜。”

秦如烟觉得跟叶凌天沟通实在太困难：“心中有道何须道观，心中有法何须寺院，所谓遁入空门不过心不诚根不净，大部分都是做做样子，你天资卓绝，也算不可多得人才，就是心思太杂，否则武道一途，应该能走的很远很远。”

卧槽！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刚才还提醒我别把你的话当回事儿，这会儿又将自个儿当世外高人了。叶凌天盯着秦如烟的眼眸：“实事求说的说，我觉得你越来越像高人，甚至这一会儿有暗中点拨我的意思，我也承认你刚才的话对我确实很有启发，我用心神无限探查你很久很久，一点力量的影子都见不到，你要么就是太伟大了，要么就是藏得太深，话说我现在有毛骨悚然的感触了。”

“继续毛骨悚然吧，我不大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太放肆，特别是男人，前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我很不满，果不是因为她，我懒得跟你这样的人多说一句。”秦如烟这般说着，转身朝前走，身影无比飘逸，如同从九天而落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