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笑着回,“奴才该死,奴才告退。”

黎帝一抬头就看见陆梓兮满脸的不解,随口解释道。

“朕往日舍不得罚谨御,可既然他自己甘愿不走,那也别浪费这现成的场面嘛。”

陆梓兮心说,您老人家可真有心眼儿。

真是一点儿资源都不放过啊。

而且他似乎已经知道了黎谨御装病的事?

陆梓兮正想着就听见黎帝随口又说了几个字。

“什么?”

陆梓兮一愣,黎帝刚才是说了媚楼两个字?

她知道这地方。

是皇城内不怎么出名的一个风月场所,因为曾经有媚楼的人来医馆开药,所以陆梓兮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黎帝说。

“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答案就今晚去那看看,不管和谨御结局如何,你总不想当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吧?”

“您是说他身上的脂粉味是因为去了……媚楼?”

黎谨御腰缠万贯,怎么会去那种三流的地方,最次也得是花满楼那样的顶尖青楼吧?

这个问题没等来答案,倒是等来了黎帝的另外一句话。

“年轻的人们总喜欢互相保护又互相猜疑,白白耗掉了互相守候的时光,你既然也喜欢谨御,那就去看看吧,若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也好彻底死心。”

然后又掏出一块牌子来。

“这个给你,等什么时候想进宫了便直接来,省的还要通过谨御那道关。”

陆梓兮看这令牌,最后还是接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主动来找黎帝,但还是不想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好心。

毕竟黎帝算得上是这本漫画里,少有的让她感觉很舒服的人。

他就像是一个老伯父一样,总想为他们保驾护航。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黎帝非要认她当儿媳妇,也知道黎帝手段诡谲并非善类。

可她就是愿意相信,对于黎谨御和她,黎帝是没有坏心思的。

半个时辰后陆梓兮抱着被子又被送出了皇宫。

宫门打开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黎谨御坚定地身姿,和他一双能喷出火来的眸子。

然后下一瞬陆梓兮就被他拽到了身后。

对面送陆梓兮出来的小公公吓了一跳,对着充满威胁的黎谨御行礼道。

“见过御王殿下,陛下说今日王妃进宫隐秘,就不便大加赏赐了还请您勿怪。”

黎谨御一言不发,直到宫门再次合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抬手给空空如也的身后做了个手势。

陆梓兮回头环顾四周,这除了个马车什么都没有嘛。

只是赶马车的人从佳兴换成了青岸。

陆梓兮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正在犹豫就这么钻上车是不是有点厚脸皮了?

万一被他拎下来可就太丢人了。

正想着就忽然觉得后脖领一紧,随后她就被拎上了马车。

陆梓兮:……

您就不能换个动作吗?

不指望能像之前一样公主抱,起码拉拉衣袖给个示意也行啊,拎领子是几个意思?

她不要面子的吗?

陆梓兮本来想有骨气的跳下马车走回去,可一摸上软垫子和小暖炉瞬间就走不动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马车内比往日都更暖和一些。

黎谨御坐在车门口的位置,面色阴沉的看着陆梓兮在车厢内抱着被子撒欢。

他在外面站了太久,身上都被冻透了。

要不是怕凉着陆梓兮他非要把人压在身下仔细问问今天是怎么回事不可!

可动作到了手边,又被他硬生生忍回去了。

毕竟她就快要成为白靖云的人了。

于是好好的一个公主抱就变成了拎,现在又变成了冷眼瞧着。

陆梓兮躺在垫子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顺手就把黎谨御的被子盖上了。

这让对面的人更是一阵黑脸。

他开口。

“你那我被子做什么?”

“盖。”

“……你眼睛怎么肿了?”

陆梓兮没理他,翻了个身,这回他就看不见自己的脸了。

互相眼不见心不烦,挺好的。

省的她一睁眼又想哭。

“……父皇叫你进宫说了什么?”

然后车内就响起了陆梓兮均匀的鼾声。

黎谨御:……

马车一路摇晃,停到王府门前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黎谨御也不急着下车,就守在门口的位置安静的看她背影。

他哪知道,陆梓兮这一路根本没睡着。

装睡,只是避免过多的交流。

她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难过了,她堂堂新时代没心没肺医术尖子生丢不起这个人。

可哪成想黎谨御就像是被钉在车上一样。

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

炭火没了他就叫人换新的,外面吵了,他就叫人把过路的孩子们都轰走。

陆梓兮也硬着头皮跟他硬耗。

直到夕阳西下,陆梓兮肚子饿的凄惨哀嚎的时候,青岸跟黎谨御低声耳语了几句什么。

这个大魔头才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可最终也没碰她一下,而是叫了周嬷嬷来把她唤醒。

等陆梓兮起来的时候,黎谨御已经没了踪影。

她郁闷的捶着躺麻了的腿,又想起媚楼这个名字来。

难不成黎谨御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小地方的女人玩儿的更开放一些?

她越想越烦躁,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拍大腿:去就去!

黎帝说的没错,去看一眼让自己死心也是好的!

陆梓兮这话没敢跟周嬷嬷说,而是直接叫来了佳兴。

后者听完之后哭丧着脸。

“还以为跟着您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您比王爷玩儿的更出圈!您知道大家闺秀去青楼是什么后果吗!”

陆梓兮狠狠的嘘了一声。

“小点儿声,你不说我不说,自然就没人知道了!再说了,我这不扮着男装了吗!”

“那也不行,我不去,要是叫王爷知道了非扒我层皮不可!”

陆梓兮不慌不忙拿出一锭金子。

“小晶身无分文你又不愿意委屈她,最近怕是要开销不少,”她对着金子扬扬下巴,“考虑下?”

佳兴竟然也学会了皱眉头,他看看金元宝又看看陆梓兮。

君子不为金银所动,她拿自己当什么人!

佳兴咬牙跺脚大喝一声:

“成交!”

佳兴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他才不是什么君子,他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