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兮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压制住心底的酸涩。

他连这笔钱用去哪里了都不问问吗?

一时间屋内陷入怪异的沉默中。

他两人谁都不说话,心底想的全都是酸涩之事。

黎谨御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问个清楚她到底喜欢谁。

如果是白靖云的话。

他愿意亲自把那个小白脸找来,只要能让陆梓兮高兴,他可以成全。

但如果是沈溪的话。

黎谨御绝不能接受。

他派人暗中查过沈溪的家事,不单单沈庸那个老家伙的行事作风让黎谨御不满意,而且单就沈溪这个人来说,他也觉得有些过于稚嫩了。

肯定保护不了陆梓兮。

但若是她见一个爱一个的话……

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最终还是没能吐出半个字。

就在两人都沉默的时候,佳兴急匆匆敲响了房门。

“王爷,南王殿下来了!”

“允南?”黎谨御略有迟疑,“让他去书房等我!”

说完便要翻身下床。

陆梓兮依旧守在桌边默默站着,之前他有什么事都是在卧房说的,从来不避着她。

但现在……

身后一阵窸窣声,随后便听他问。

“本王的衣服……”

“拿去洗了,叫嬷嬷给你取身新的送来吧。”

“嗯。”

听他回答的爽快,丝毫没有想要解释昨日去向的意思,陆梓兮的心不禁又凉了几分。

她竭力保持着云淡风轻,在心中劝慰自己这段感情根本就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哪怕是现在结束也没有什么好失意难过的。

挺住!

只要痛哭流涕这四个大字没爬到脸上,那就一切如常。

陆梓兮给自己疯狂洗脑加油,然后转过身目送黎谨御穿着里衣出门找衣服。

然而。

就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某只巨型东西扑了进来。

黎谨御眉心一紧,抬手就劈,顺势步子本能的飞速后移护在还没缓过神的陆梓兮面前。

随后便听嘭的一声,那巨型之物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来人!保护王……”

“哥!”

黎允南哀嚎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半张脸上都是灰。

对面两人面面相觑瞬间傻眼。

黎谨御收手皱眉,“怎么是你!不是让你去书房等吗!”

他这才看见黎允南这是穿了一身什么玩意儿?

说小厮不小厮,说侍卫不侍卫的。

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我哪等得及,佳兴没告诉你我是偷偷来的吗!”

片刻后……

黎允南坐在桌边把黎帝那日在朝上的安排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陆梓兮在一旁帮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又把破皮的地方涂了药膏。

她心说多亏黎谨御昨天宿醉,今早劈掌的时候没来得及带内力,否则黎允南这张脸少说得比这肿二十倍。

虽然她不怎么心疼这个小叔子,但她心疼自己亲手研制的药膏啊。

而黎谨御则显得对他的伤并不怎么上心。

这小子整天毛毛躁躁的,给他点儿惩罚也好。

黎谨御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陆梓兮为黎允南上药的手上,这丫头生的极其好看,就连手指都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她整日和沈溪混在一起,会不会被那厮趁机占便宜?

“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黎谨御回神,咳了一声,“听着呢,不就是父皇让你查林志生的案子吗,那你就查呗。”

“你根本就是没听!我刚说了虽然证据都在那摆着,可我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而且这件事牵扯众多,他们这些大官还坏得很,随便动动嘴就够我转半天的!”

见黎谨御又不说话了,黎允南哭丧着脸哀嚎。

“我昨天就想找你来,可父皇派了两个人盯着我,我根本脱不开身,今天这也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你就帮帮我吧!”

“我赞成父皇的意见,这件事还是你自己解决比较好,你总得有个锻炼的机会。”

黎允南小声嘟囔,“我才不需要!”

随后又调大语调不满道。

“我总觉得这件事父皇就是想要交给你去办的,可惜你没来才落到了我头上,哥你就去上朝吧,你有能力有本事,你和父皇当面锣对面鼓的斗呗,中间夹上我算什么。”

黎谨御被他气笑了。

“黎崇献抢都抢不来的差事,到你这怎么被嫌弃成这幅样子,真不厚道。”

“还要我怎么厚道,你们逼个练家子绣花,这不就是难为人吗!我干不了这活儿!”

“那你就随便结案,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保准父皇下次不找你了。”

“那我屁股也得开花!你是我亲哥吗!”

黎谨御笑意更甚,“不才,还真是亲的,不过你就算是残了我这也有上好的大夫和药治你。”

说完又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陆梓兮的脸上。

陆梓兮专心给那大块头上药,头也不抬的答。

“我可没这么大口气啊,打残了不归我管,你们可悠着点儿,别到时候说我见死不救。”

黎允南这才注意到这个面容清俊的男人,想了想,转头问黎谨御。

“你新收的男宠?”

随后他便嗷一嗓子从凳子上窜起来,捂着脸瞪陆梓兮,“你干什么!”

陆梓兮面色通红,咳了一嗓子,“一时手抖,一时手抖……”

然后又拉着黎允南的衣袖把人拽回到椅子上。

黎允南闷闷不乐。

“我说你不帮我了呢,原来是有新宠脱不开身,你们也不用不好意思,这种事皇城里也不是没有过,要我说这个男宠可比你之前的那个什么放荡王妃强多了。”

陆梓兮擦药的手一顿,随后阴森森勾着唇角问。

“看来南王是对那位王妃有什么不满喽?”

“那可不!”黎允南瞥她一眼随后侃侃而谈,丝毫没察觉到陆梓兮眼中的杀气。

“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过分,但我哥偏偏喜欢她,还非说那女人冰清玉洁,差点儿把我都说服了,结果呢!那女人还不是参加诗会和姓白的不清不楚,要我说那种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咳咳!咳咳咳!”黎谨御忽然间剧烈咳嗽起来。

黎允南疑惑看他,“哥你这病又重了?正好你这男宠手艺不错,让他给你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