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大床上喘粗气的时候,沈溪还是没回过神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他只记得手上的人挺沉,佳兴安排的伪装也挺隐秘,剩下的就是……香气,媚声,大白腿。

侍从抱着剑歪头看他,啧了一声说,“你现在这造型倒是相当融入啊。”

沈溪一惊,回神指着自己,“我?”

然后又傻乎乎的看看自己坐的位置,摸摸滚烫的脸蛋儿,再加上被那些女人拉扯而微微敞开的领口。

俨然是一种‘事后’的样子。

他嗷一嗓子弹开床面,“我我我,不是,我只是……”

侍从一脸‘不必解释,我懂’的样子彻底击溃了沈溪的心理防线。

他哭丧着脸直奔陆梓兮而去,“小言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说来话长,不过那些坏人肯定想不到咱们会藏到这里来。”

“咱们还要藏多久?爷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而且,”沈溪忽然想起来什么,“之前买药的大叔不是位大人吗,咱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求救,他一定比咱们办法多吧!而且他还有军队!”

陆梓兮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侍从。

如果他想找齐维寻求帮助的话,刚在在医馆的时候他就会主动开口了。

可实际上,他已经看到了齐维的实力,但却还是没有表明身份,也就意味着他并不相信朝廷里的人。

这也不怪他,自古权力场上充斥着尔虞我诈,谁也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值得信任的。

如果陆梓兮和侍卫易地而处的话,她也会选择相信两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年轻人,总好过将自己的性命送到有军队有权利的人手中强。

起码到现在为止,侍从和白靖云还是自由身,他们还有选择的权利,一旦投靠齐维之后才真正成了别人手中的筹码。

侍从紧张的盯着陆梓兮,一只手又悄然握上了剑柄。

但好在她摇了摇头,对沈溪道,“咱们帮人帮到底,这不过就是普通的民间斗殴,等病人清醒之前还是先别惊动大人了。”

“普通?杀手都追来了,这还普通?”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陆梓兮余光睨着,见侍从慢慢松开了剑柄,随后她才继续开口,“沈大哥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家里人发现你偷溜出来,往后几日我有些私事要处理,这里还需要你多劳心。”

“这倒是没问题,就是……”这地方实在是太让人难为情。

“什么?”

“没、没什么,你吩咐的事我一定办好!你就放心吧!”

“多谢你了沈大哥!”

交代完,她亲自把沈溪送出了房门,但让沈溪意外的是外面那些女人一看见陆梓兮和他在一起便就不靠前了,而且还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向他。

这些女人还三三两两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但声音太小完全被淹没在了歌舞声中。

沈溪也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往自己身上扑的女人们怎么忽然间这么老实了?

他甚至还庆幸,若是以后再来也能这样清净就好了。

他哪知道这些女人是把他误认为是陆梓兮的相好的了,毕竟前一晚上这位陆少爷可是一口气叫来了好几名男子,而且据说陆少爷手段超群,那些男孩子全都晕倒在了房间里。

这一下整个媚楼都沸腾了,不仅没有女人敢上前招惹陆梓兮,而且看她身边的所有男人都像是干那行的。

可怜沈溪还挺享受这种清静的过程,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划分成了特殊工作人群。

没多久陆梓兮又重新返回到房间内,她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的说。

“沈大哥有救你主子的恩情,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伤他性命。”

侍从脸色一变,“他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去报官,而且,”他顿了顿,“我并未想要杀了他,只是想暂且将他安顿在一个踏实的地方看管几日。”

“那恐怕不可能,你怕是不知道这位沈大夫出自何门,他要是失踪了你们暴露的更快。”

侍从不说话了,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陆梓兮。

“之前只惊叹公子聪慧,没想到你还有钻研人心的本事,我的一举一动竟然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不知道您背后又是靠的哪出大山呢?”

“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要记住沈大夫在一日你家主子便有一日活路,若是你伤了他,那你家主子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还有你!”

陆梓兮看着床上安睡的白靖云,沉沉出了口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若是办成了,你们便真的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说完就带着佳兴离开了媚楼。

等她回到王府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陆梓兮匆匆进房间梳洗,没过多久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出了门。

佳兴一边打哈欠一边侧头问车里的人,“公子,咱们现在去哪?”

“进宫!”

轻轻两个字吓得佳兴硬生生把哈欠吓成了一个嗝。

“您、您要去哪?”

马车内伸出来一巴掌正好呼在佳兴脑袋顶上,“快点儿!别惊动了黎谨御!”

“进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你不用管,反正是为王府好为百姓好就对了,快点儿,一会儿被人发现了!”

“我、我不敢啊。”

“完蛋玩意儿,不就是一脚油的事儿吗!”陆梓兮恨铁不成钢的探出半拉身子,狠狠地往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随后就听一声嘶鸣伴着佳兴的嚎叫一瞬间就蹿到了街尽头。

马车驰骋在鱼肚白的天空下,陆梓兮在马车内被撞得东倒西歪,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她一颗坚定地大义灭亲的心。

事已至此,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决不能看着黎谨御一错再错!

于是乎……

黎帝皱着眉头穿着常服睡眼惺忪的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陆梓兮被颠的几乎都要散掉的发髻。

“怎么了?被人打劫了?”

陆梓兮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儿臣一时愚钝做了错事特来请罪,请父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