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和吴小仙互相介绍以后,我们就上了阿平的那辆小轿车,之前我们办事人多,所以都是租车,这还是我第一次坐上他这辆丰田小红,两厢车,很迷你。

打开副驾驶门坐了上去,里面布置得特别可爱,有很多手办还有好多毛绒玩具。

阿平一边开车一边和我闲聊:“龙婆hom你也认识的,之前我带你去过他的寺庙,还记得咩?”

我回想了一下,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之前为了解决P雄‘送’我的那一家四口,我可是跑断了腿儿的。

“啊?他能解决吗?上次我那事儿也没办成呀?!”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龙婆和阿赞的做法不一样的,尤其是黑衣阿赞,他们通常都会使用黑法禁锢阴灵,而龙婆呢,是用佛法感化他们,让他们自愿留在寺庙里修行渡化。之前你的情况很特殊,那一家人都是被P雄圈养的鬼奴,自然是没法留在寺庙里面咯。”

我不再多言,阿平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正经牌商,懂的自然要比我多得多,如果他说没问题,那自然就是没问题的。

“阿伟最近怎么样啊?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哦。”阿平忽然转移话题。

的确,上次我和大伟来送苦行僧佛像的时候并没有和他联系,不过因为我后来都是从阿平这里进货的,所以我们俩见面的次数自然就多一些。

“最近不是快到国内的小长假了吗,旅行社都很忙的。”我敷衍着回道,又突然想起了吴小仙最初来这里的原因,跟阿平说:“小仙之前在我店里请了一尊古曼丽,就是上次我从你这边拿的那尊,很好看很可爱的,粉粉嫩嫩的那尊,还记得吗?”

阿平回忆了一下,“哦,阿赞劈那的古曼丽啊,是你请的咩?”

他一边问着,一边从倒后镜打量了一眼吴小仙。

吴小仙从上车开始只礼节性的打了声招呼就没再吭声,此刻听到我提起她,便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着我们。

她干笑了两声,不自然地嗯了句。

“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小仙供奉出错出了事,所以我带她去P雄那边解决,谁知道又蹦出个男孩来。”

空调吹得冷嗖嗖的,我把出风口拨到旁边,继续道:“P雄解决古曼丽的时候被那个男孩阻挠捣乱也遭到了反噬,这段时间他恐怕有的养了。”

阿平听后竟然笑了,“解决邪灵阴物的话,找阿赞肯定没错了,但是超度这种事,肯定还是要修正法的龙婆僧才行啊。”

说话间,我们拐进了寺庙的院门,阿平把车停在院子里便让我们下车。

一位身穿麻布服饰,蓬头垢面的男子迎了上来,行完合十礼和阿平用T语交谈了两句。

我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听出了阿平言语中透出的讶异,便问他:“怎么了?师父不在吗?”

阿平摇了摇头,“在是在,但是龙婆hom生病了,唉,早知道来之前先打个电话了。”

“什么啊?你没有提前预约啊?”我吃了一惊。

不说别人,每次我去找P雄之前都会先和他通个电话,确认他人在了我才会带客人去找他,从未这样贸然拜访过。

“龙婆僧和阿赞不一样的,他们通常都会呆在自己的寺庙里,除非是清晨化缘的时候才会出去。唉呀,不管啦,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阿平说着,抬步就和那个男子往后院里走去。

我和吴小仙跟在后面。

我倒没什么,事情要是办不成那我就全当是来探病的,这样也能给我结善缘啊。可吴小仙却明显慌了,拉着我不停地问:“圆子,那他生病了咱们还去干什么呀?你问问你那朋友,看他还认不认识其他和尚呗?”

我敷衍着点头,心说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一会儿啊,来都来了,听到人家生病总不能转身就走吧,那也太现实了。

我们穿过几个大殿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坐落着一个白墙红顶的小屋。

那名男子在木门上敲了敲,也没等里面的人答话便直接推门带我们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目测只有二三十平,里面的家具也很简陋,迎面有一个横向的高台,上面铺着一个床垫,旁边放着一个木质的小矮桌。

高台下面靠墙立着一个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还有卷轴似的,看起来十分古老,而书柜最上层则是供着一尊宋迪的佛像,供奉型的,跟我们平时家里供的那种观音像差不多大。

床垫上躺着一名七旬老人,即便躺着也仍旧穿着斜肩僧袍,他双目紧闭,双手交握在肚子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了生气。

“他得什么病了啊?”我悄声问阿平。

阿平没有回答我,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老人身前,在高台下双手合十抵在眉心跪了下去,他的头轻触到老人的肘弯上,轻声说了句什么。

老人双眼微颤慢慢睁开,即便生病,他的眼睛还是如同我记忆中那般矍铄,透着智慧与悲悯。

他伸手搭在阿平头顶,也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念经,但阿平很快抬起头看向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他的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

老人说了几句,阿平便开始说话,还时不时指向我和吴小仙。

见老人看向我,我也双手合十朝他鞠了个九十度大躬,恭敬地说了句“萨瓦迪卡。”

老人似乎认出了我,和阿平确认,阿平点点头又跟老人说了几句。

“嗯......”老人的手从阿平头顶移开,虚弱地抬起来,朝我和吴小仙招了招手。

我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吴小仙还愣着,便伸手拉住她一同走到老人床前。

“我叫他出来,你自己和他说吧,看他愿不愿意留下来修行,记住,要承认你的错误,求得他的原谅。”阿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龙婆hom,嘴上替老人翻译着。

吴小仙看了看我,又惊讶地指了指自己,问:“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是你那还能有谁呀!要不是碍着面前病重的龙婆僧,我都想翻个大白眼儿。

“师父现在身体能行吗?别强撑啊!”我关切地问阿平。

可千万别因为帮我办事损了人家龙婆僧的性命啊!那我的罪过不就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