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红酒下肚,门外门铃响起,这门铃其实就是一个感应器,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发出一声清脆好听的“叮---”的撞铃声,不用开门,人自己走进来就行。

“陈哥!丽姐!”来人径直走过来打招呼,左胳膊夹着一个G牌手包,右胳膊招着手,笑得那叫一个敦厚!

“来啦!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哈,这是我兄弟梁子,在合平街上开了家KTV。梁子啊,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伟程国旅的程总,这是他女朋友圆子,开坲牌店的。”

丽姐口中的‘梁子’是个光头,长得矮矮墩墩的十分壮实,单看穿着打扮应该和大伟年纪相仿,黑色的贴身短袖,右胳膊上纹了个花臂,大黑短裤下面还光脚配着一双皮质的忍者拖,我去,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社会老大哥啊!

要说胖吧,他倒也算不上,那紧身短袖穿他身上虽说没什么肌肉纹理但也没绷出游泳圈来。

我忽然想到阿平,浑身都是赘肉,可人家自己却不介意,能紧则紧,能露则露!

大伟也没反驳,就好像没听见丽姐介绍我是他“女朋友”,他轻笑着拉我起身,和那人点头握手,那是妥妥的社交礼仪。

“来来来,都坐下说,老公啊,你再去拿瓶INTO3,我看圆子挺爱喝那个的。”丽姐招呼着梁子坐在我对面,那架势的确颇有老板娘的风范。

她说的INTO3就是我们喝的第一瓶红酒,经她介绍,说是米国产的新世界的酒。

我是个酒迷糊,爱喝,但对红酒完全没有研究,不过这个酒我是真的爱了,散发着清甜的果香味儿,虽然没那么浓郁,却真的非常好喝。

第三瓶酒打开,我们也逐渐聊得热络起来。

这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啊!

这位“梁子”老板开的KTV竟然恰巧就是我们上次带P雄去的那家。

“早说啊!”梁子哥听后一拍桌子,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意思,“下次你们去之前给我打电话,酒水包间都算我的!!”

呵呵,我假笑着,心里却是一团黑雾。

那地方可不是我这种小姑娘应该光顾的场所,而且我也不想让大伟整天流连在那种地方啊。

闲聊过后,梁子就沉不住气率先开口了。

“哎,对了圆子,刚才丽姐说你开了家坲牌店?在哪儿啊?”

我心下一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大致跟他说了说位置,“哦,就在那个某某寺隔壁,那儿不是有好多佛具店吗,我们就在那家“佛缘楼”对面儿。”

“哦......”梁子在他光溜溜的头顶上挠了挠,“啊,那地方我知道,我之前去那庙里烧过香,但是当时没看到有卖T牌的啊。”

“我们刚开没多久,还是新店呢。”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腼腆的朝他笑笑。

“怪不得呢,呵,我前段时间呀,就想买个T国的供奉物,想转转运,上次喝酒还跟丽姐提过这事儿。那刚好,你给我看看,我适合戴啥牌啊?”

“?”

我傻眼儿了,跟他第一次见面,谈话满共超不过半小时,我哪知道他适合戴啥牌呀?!

“呃......”我踌躇着,眼睛时不时还瞥向大伟向他求助,谁知道这家伙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顾着跟那位陈哥聊天。

“梁子哥,是这样的哈,坲牌有很多种,还分正牌和阴牌,功效也各不相同,这主要还是得看您的需求,就是看您想求什么。”

我抖了个小机灵,把问题又重新推了回去。

“嗐,我还能有什么需求啊,就是求财求平安呗,你去过应该也知道,我做的这生意啊,它这个性质跟普通生意还不太一样,整天这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特别多,这不,前不久我们店里还出了件大事儿,一个小姑娘被客人捅了,好在没伤到要害,送医也比较及时,可这命算是保住了,那脸啊......”

梁子说着,竟然拿出手机开始在上面翻照片,那样子应该是打算给我们看他口中那个“小姑娘”受伤后的面容。

“不不不,不用了,哥哥,您说就行,不用给我看。”我忙摆手拒绝。

“得,你看看,我这大老粗都忘了,”梁子像是刚想明白,朝我抱歉地笑笑,“我跟你说啊,这照片你不看就对了,真的是怪吓人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手上翻照片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似乎是无意识地。

“哈哈,梁子哥,我胆子小,照片咱就不看了哈,我就是有点儿好奇,你方便讲讲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吗?客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动手啊?”

梁子哥“嘶”了一声,手掌从额头摸到后脑勺,所到之处皆是寸草不生,“哎呀,我就也只知道个大概,还是后来找熟人看了那客人的口供才知道的......”

说着,梁子哥就给我们还原了那天晚上发生的经过。

那位姑娘名叫KK,这一听也是个艺名。

原来那天晚上行凶的那位并不是那个包间的客人,却是一位KK的熟客。

那段时间,这位客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光顾梁子哥的KTV,每次都会请KK陪同喝酒聊天。

两人认识才一个多月都不到,KK身上就突然多了很多名牌行头,还老拿着一串奔驰的车钥匙在同事面前各种炫耀,说这都是她“男朋友”给买的,车也是男朋友留给她开的。

她甚至在私底下宣称,说那位客人对她情根深种,还想和她正儿八经的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

浪子收心,失足女上岸,这本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可她说这些的时候嘴角总是牵着嘲讽的笑容,似是不相信,又或者压根儿就看不上。

她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他那点儿家底根本就不够自己霍霍,她又凭啥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KK说这话吧,倒也不是纯粹的吹牛B,要说她长得好看吧,我觉得也罢了,我们那儿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来我们店里玩的客人都对她趋之若鹜的。”

梁子哥一边讲着,还一边给我们解释着,像是想让我们搞明白这位KK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事发当晚,这位客人也不知道被什么事儿耽搁了一会儿,所以就比平时去的晚了几个小时,于是KK就自作主张的留在了另一个包房。

客人到了以后找不到她就去问其他相熟的工作人员,这才知道她在另一个包间里,便请一位服务生去叫她。

KK完全没当回事儿,朝着服务员翻了个白眼儿,说的原话就是“你去跟他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让他要么找别人,要么就排队等着吧。”

这事儿吧就这么寸,客人找的那个传话的服务生也是个愣头青,情商几乎为零,他一走出那个包间,就原封不动的把KK的话转达给了那位客人。

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尤其是两人这关系,让客人本身就有很强的优越感,说白了,你一个做那啥的,凭啥对我这么傲慢呀!

客人一怒之下便直接推开了KK所在那个包间的房门,其实就是想要给自己找回场子,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彻底红了眼儿。

KK被一位大约五十来岁,身材臃肿,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客人抱在里,正拿着一杯酒给那客人喂到嘴边。